第4章 昭贵妃

却说徐琼所住的院落外,裴令行几次想踏进院落,可想到上一世的事情,他到底是觉着有些心虚。

“世子爷,属下已经差丫鬟送合卺酒大奶奶屋里了,大奶奶最是宽厚贤良,定不会介意当年您不告而别往西北的事情的。”

长随秦安自幼就陪伴裴令行身边,此次更是随着裴令行出征去,此刻见自家世子爷眉头紧蹙,不由宽慰自家世子爷道。

当然了,秦安这个时候并未提及徐妙还有那两个孩子的事情。

因为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无法替自家世子爷辩解。虽是徐妙故意算计的世子爷才有了那两个孩子,可不管怎么,事情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在这件事情上世子爷确实对不起大奶奶。

裴令行如何能不知道秦安故意没有提及徐妙和两个孩子。可若他只在这件事情上对不起徐琼就好了。

偏偏,上一世的他那样的怯懦,等到幡然醒悟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不过,他既然已经重生了,这一世他绝对不会犯同样的错误的。

他发誓,这一世绝对会好好保护徐琼,为了上一世自己犯的错赎罪。

这样想着,他慢慢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往院中走去。

屋里,徐琼瞧着桌上放着的合卺酒,内心只觉着讽刺极了。

而等到门吱呀一声,裴令行推门进来时,徐琼敛了敛神,装作温顺的样子站了起来,“世子爷。”

裴令行进来时,入眼便看到了外室铺着的锦被,一时间,他的心猛地一瑟缩。

上一世,因着知道贵妃姑母的算计,他对徐琼心中有愧,心虚至极下,他借口自己身上有伤,不便和徐琼同枕而眠,所以便歇在了这外室。

而这一世,他想要靠近徐琼一些,却不想,徐琼竟做了这样的安排。

不过裴令行倒也未多想,只当今日他动手责罚了裴玉珠,多少吓着徐琼了,所以她才这样下意识的想躲着自己。

可这一切又能怪谁呢?

五年前,他不告而别,五年之后,竟让她见着自己这般动怒,虽是为了护着她,可对于她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而言,想来会心生胆怯的吧。

想到自己竟然不小心吓着了她,裴令行心中顿时一阵烦躁,温声对着徐琼道:“琼儿,这些年辛苦你了。我更知你在府中受了不少的委屈……”

裴令行的话还未说完,徐琼抬眸看着他,缓缓道:“世子爷,我既已嫁到镇国公府,那些也只是我该做的,世子爷无需这样说。”

听徐琼这么说,裴令行更觉愧疚,暗暗叹息一声后,他缓缓走到一旁的桌旁,拿起桌上放着的合卺酒。

当淡淡的酒香萦绕在自己鼻尖时,徐琼只觉着自己的指尖都在颤、抖。

裴令行以为自己这样就能够让两人重新开始吗?

若自己原谅了他,那自己上一世所遭受的一切,又该如怪谁。

这样想着,她的眸子不由微微泛红,轻轻推开了裴令行递上前的酒杯,似真似假道:“世子爷,这合卺酒都是在大婚当晚喝的,如今喝,怕是有些不吉利呢。”

随着徐琼的话,裴令行的手不由一颤,酒水差点儿就撒在了地上。

他审视的视线落在徐琼身上,可见她神色如常,像是真的有所忌讳的样子,他的心终还是放在了肚子里。

方才那一瞬间,见徐琼那样拒绝自己,裴令行几乎以为,眼前的徐琼也和自己一样重生了。

可此刻,他发觉一切都是自己多心了。

徐琼若真的和自己一样重生了,怕是会恨不得杀了自己吧,又岂会顾忌着这些避讳。

这样想着,他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道:“也是,是我考虑不够周全。”

说完,他声音温润又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我就睡在外室,你放心,此事不会让母亲知晓的,你且可安下心来。”

却说裴玉珠受罚之后就被丫鬟扶着回了所住的玲珑院。

裴玉珠自幼千娇百宠的长大,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更别提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责罚了。

今日哥哥回京,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镇国公府,而她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鞭笞,想到这事儿只怕不出明日便会传遍整个京城,裴玉珠心中便委屈极了。

若依着她的性子,这会儿怕是已经是摔了一地的东西,可今日,她身上带着伤,便是稍微动动都痛到她浑身发、颤,又怎容她胡来。可也因此,她心中更是一阵气急,咬牙切齿道:“哥哥一定是被那小贱人迷、昏了头,否则,不可能这样对我的。今日之辱,我一定会找了机会还回去的。我便要把她踩在脚下,看着她求饶。”

听着自家姑娘这话,玉芍都要吓坏了,忙道:“姑娘,您快别说了。这话若是传到世子爷耳中,怕是更伤了您和世子爷的兄妹关系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裴玉珠更是要气死了。

可没等她再动怒,却听一阵脚步声传来,只见镇国公夫人高氏缓步走了进来。

看到母亲过来,裴玉珠再没忍住,哭了起来,“娘亲,您得给珠儿做主呢。那徐琼算什么东西,哪里配得上哥哥了。可哥哥,竟和迷、昏了头一般,为了这个女人,让阖府的人看女儿的笑话。”

今日女儿被责罚,镇国公夫人心中当然也是怜惜极了。可这事儿,若换作别人对女儿动的手,镇国公夫人还能耿耿于怀,可偏偏是自己儿子,她还能当真为了这事儿和儿子置气不成?

所以,她也只能低叱女儿道:“你也是,你平日里不管心里怎么瞧不上你嫂子,怎么找她的麻烦。今个儿这样的大日子,你也该收敛些的。你哥哥说的不错,你嫂子到底是他明媒正娶过门的,你这样落她的面子,岂不让你哥哥也跟着难堪。”

裴玉珠万万没有想到娘亲不安慰自己也就罢了,竟然还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一时间,她哭得更是厉害了,可她虽委屈,也不敢说哥哥的半个不字,她心里知道,在娘亲心里,哥哥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她只把矛头对准了徐琼,哭倒在母亲怀里道:“娘亲,平日里连您都觉着徐琼恭顺安分,可今日,女儿算是知道她的真面目了。她之前那样根本就是装出来的。否则,怎么可能不替女儿求情,而是在那里故意看女儿的笑话。您可不能饶了她啊。”

这话纵裴玉珠不说,镇国公夫人其实心中已是耿耿于怀。这会儿见女儿哭得扑倒在自己怀里,她更是觉着一阵窝火,安抚女儿道:“你说的对,平日里是娘亲眼拙了,只当她是个乖巧的。这样的女人,娘亲断不会容她在府中的。”

镇国公夫人本就瞧不上徐琼的出身,毕竟在她看来,儿子芝兰玉树,出身高贵,这京城的贵女都可以让她尽情挑选。

可偏偏,这婚事是老国公爷早就定下的。她也不好说什么。

可今日,徐琼弄得她这样没脸,她是再容不得这个女人了。

尤其想到儿子今日那样袒护徐琼的样子,她心中顿时一阵嫉妒。

凭什么自己十月怀胎生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像是变了性子一般。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镇国公夫人为了女儿的颜面,早早就下了禁口令,不允许底下的奴才嚼舌根。

可这事儿还是不过半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延禧宫

昭贵妃闻着这消息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道:“本宫竟不知,咱镇国公府还出了个痴情、种。”

这些年,对于裴令行这个侄儿,昭贵妃大体都是满意的。尤其这五年往西北征战,如今得胜归来,昭贵妃别提有多扬眉吐气了。

比起姜皇后那不争气的侄儿,裴令行可以说是很让昭贵妃骄傲的。

可闻着裴令行罚了裴令珠,昭贵妃不由便冷了脸。

要知道,她这些年和姜皇后不对付,早想着能让皇上尽早废了太子,到时候自己儿子顺利入主东宫。

也因此,早在裴令行回京前,她就亲自写了密信让人交到侄子手中。

而信中,她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说了自己的计划。

她命令侄儿回京后皇上赏赐时,顺势和皇上替徐琼请封诰命。

这么一来,徐琼得了诰命在身,等到宫中设宴,她便算计徐琼和太子生了丑事。如此太子便是私德有亏。

这事儿若是传遍京城,众人肯定会议论纷纷。到时候,御史弹劾,皇上总该给镇国公府一个交代的。

何况,皇上并非皇太后亲生,对于姜家出了两代的皇后,心中早有计较。她揣摩圣心行事,只想着不久之后,自己儿子便会取代如今的太子。

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裴令行竟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袒护徐琼。

他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是想忤逆自己不成?

还是说,他觉着自己得了军功,已然不把自己这个姑母放在眼中了。

一旁,李嬷嬷见自家娘娘眼中的怒火,忙安抚自家娘娘道:“娘娘,奴婢也算是看着世子爷长大的,这些年,世子爷最是尊您这个姑母,又怎么会忤逆您呢?要奴婢说,世子爷正是因着和娘娘心照不宣,所以才这样维护那徐氏的。如此,外面的人只会说世子爷和徐氏伉俪情深,等到宫宴上丑事一出,那风向必定是站在咱镇国公府这边的。”

昭贵妃养尊处优多年,其实也不觉着侄子会有这样的胆子,敢真的忤逆自己。

这会儿,听李嬷嬷这么一说,她终于是缓和了神色,道:“嬷嬷说的也是,行哥儿自幼就极听本宫的话,更把国公府的前程放在第一位,不可能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这样忤逆本宫的。”

昭贵妃说完,也不再为这事儿恼怒,而是转开了话题,问李嬷嬷道:“可知皇上今日翻了哪个的绿头牌?”

昭贵妃潜邸时就侍奉承宁帝身边,如今坐三望四的年龄了,便是再费尽心机争宠,也知道自己争不过那些娇滴滴的新人的。

所以对于皇上翻了哪个妃嫔的绿头牌,她其实也并不真的放在心上。

李嬷嬷回道:“回禀娘娘,皇上今个儿去了丽贵人那里。”

听说皇上去了丽贵人那里,昭贵妃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道:“这些年,太后娘娘看着皇上平东南,肃辽东,皇威日甚,心急之下塞了多少女人给皇上啊。可皇上,却一个都没碰太后送来的人。太后只怕心中憋屈极了。”

说起宫里近来的新人,便只有宁贵人和丽贵人了,这两人都是去岁选秀时入宫的。

可皇上却偏偏把太后挑选的宁贵人晾在一旁,只宠幸丽贵人,可见,皇上和太后母子间已是嫌隙很深了。

想着这些,昭贵妃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早早到了三日后的宫宴,若能事成,太子离被废只怕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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踹了渣夫后她宠冠六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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