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医院今天热闹得让人心烦,病房区不断有床推进推出,好几个人躺着进来,又有人躺着出去。
“目前患者的各项指标已经达标,我刚问过手术室,后天上午就可以进行手术。术前会有护士过来提醒,到时候要禁食禁…”
姐妹俩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这几乎算是三个多月来唯一的好消息,吉婶出了门还有些恍惚,不住地拉着妹妹确认。
“真的真的,我的好姐姐!”
她咧着嘴拍姐姐的手,让她把心放肚子里去。刹那不远处传来动静,姐妹俩极目望去,像是几个人在打架。
“那边儿医闹呢,”
几个医护擦肩而过,眼神难掩慌张,
“快来人过去帮忙!”
“怎么了这是?”
吉婶拉住好奇的妹妹,这人热闹凑惯了,什么动静都不见她害怕过,
“你没听护士说么,万一人家带了凶器呢?少凑这种热闹!”
“哎呀姐没事儿,”
可偏偏妹妹是个胆儿肥的,她脱开吉婶拽住自己的手,自己愣是往前面冲,还催姐姐赶紧回病房,
“我去瞅瞅,你赶紧回去照顾姐夫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闹事区主要集中在护士台和开放座椅之间,江母走到外三层就被歹徒掏出来的刀片给闪停了脚步。
“哟,带着刀呢!”
她和边儿上一同凑热闹的陌生人攀谈起来,心里噗噗跳,却还忍不住想再往前看个仔细——
那是个头发蓬糟,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说话带着安京本地口音,江母听得迷迷糊糊,不过大概总是有亲人在这过世。
“…我要你们陪葬!”
“啊啊啊啊啊!”
那男人口沸目赤,攥着水果刀四下横扫,周围乌泱泱的人群就被刀风逼退,医护保安一时都不敢贸然上前。
众人后退的时候江母没动,于是她从原来的外三道直接蹿到了第二排。虽说前面还有人挡着,但江母还是有些发怵,思忖着要不要回病房。
眼下歹徒朝着她对面的方向,她提防着人向这边来,突然扫过对面前排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儿子小心!”
江母不叫唤还好,这一嗓子正点燃了歹徒内心的烈火,他顺着人群的反应,猩红的目光就锁定在江予舟和殷言新身上。
“言新小心!”“江予舟!”
江予舟就挡在殷言新身前紧紧抱住他,坚实的后背裸露在歹徒面前,发引千钧之际一个保安抓准时机,箭步上前夺下歹徒的凶器,其他人这才敢涌上去。
歹徒终于被制服。
“你怎么样!?”
殷言新四肢发麻,那一瞬间带来的刺激太大,此刻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都倒流般地喘不上来气,但又心急火燎地要查看江予舟的安危。
“我没事。”
江予舟擦拭殷言新额间的冷汗,安抚人的声音很沉,话音落地,带了点自己都没来得及察觉的后怕,
“别怕。”
歹徒被带往另一个方向,人群退散,江予舟牵起殷言新的手刚要走,抬头就见到不远处立着的母亲。
“妈,您怎么在这儿!?”
牵着的手当即松开,江予舟追过去,都忘了刚才那一声正是出自自己的母亲。
江母绷着张脸,看样子似乎是被吓着了,但殷言新却从那双眼神里感受到隐约不明的怪异。
“怎么,我不能来?”
江母的语调不大好听,像有口气卡在喉咙当中,音色都变尖了几分。见状江予舟赶紧解释:
“我们来看姨夫,刚好路过这里。”
两个孩子一起来的医院,那自然只能是看望吉叔。江予舟这话此地无银,闻言殷言新不安地抬头,视线在母子间打转——
就觉得江母那口气快到嘴边了。
她会发现什么吗?
殷言新心虚更甚,揪着衣角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可他们两个从来也没说开过。
有时候就连殷言新自己也怀疑江予舟这到底是不是喜欢自己,还是只是受姐姐嘱托?
可为他背朝刀尖,在他病床前声泪俱下,没有哪个嘱托会要求一个人为另一个人不顾生死,不计代价。
这道理在殷言新急气之后慢慢琢磨明白,就算江予舟是受嘱托而来,大概还是因为喜欢才有后来的许多事。
但愿阿姨能被糊弄过去吧。
最后殷言新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三人默不作声穿过喧豗的过道,上了电梯回到病房。
快到中午,江母的脸色都没好转半分,双手交叉地坐在陪护床上一言不发。
殷言新直觉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于是他站起来,
“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
听见声音的瞬间殷言新感觉有道雷从天灵盖直劈到脚跟,他愣了不知道多久才回头,然后发现阿姨大概是在叫自己的儿子——
江予舟两手摁在膝盖上,也要起身。
“妈?”
闻言江予舟索性站起来,他不是拐弯抹角的性子,他想知道在母亲眼中,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片刻的噤声不言而喻,殷言新脚尖松动刚准备踏出来,就被江予舟抵在身后,
“你先回去,我妈跟我说点事儿。”
“晓梅,怎么了这是?”
吉婶早看出来妹妹是在强忍,眼下殷言新出去都不够,她还扒到门口亲眼等人走远了才算完,江父也被搞得满头雾水,
“是啊,你又瞎闹什么呢?”
“江予舟,你跟那个姓殷的到底什么关系!?”
江母开门见山,一张口病房就彻底安静下来。
“不是说了我同——”
江予舟似乎是没听懂,但江母盱衡厉色,直接打断了他的狡辩,
“别跟我打马虎眼儿!”
“妈,你这话什么意思?”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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