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医院。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戴着金丝框眼镜的青年手里拿着一捧白色小雏菊,听到怀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随即拿了起来,看清楚发消息的人是谁后,将消息设置成了免打扰,敲开了病房的门。
“大少爷您又来看您父亲了。”
主治医生见对方来了,便上前打了一声招呼,而后带着护工先出去了。
没有了闲杂人等,盛闻倾便把手里的鲜花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对方的床头。
看着床上的男人,盛闻倾勾唇冷笑了一声。
他结婚两年了,面前的男人也在病床上躺了有两年了。
两年前,盛原启为了那对贱人母子挪用了集团的公款这才导致集团财库亏空严重,紧接着盛世集团内部的一些商业机密信息泄露,
一时间盛世京翰的股市大幅度下跌,集团内部也乱成了一锅粥,眼看盛家就快要撑不下去了。
这时候,盛原启才开始着急忙慌的补救,可惜那个时候已经太迟了。
盛世京瀚摇摇欲坠,马上就要倒台了。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云京的楚家却突然向盛氏集团伸出了援助之手。
但,要以他的婚姻作为交换。
盛原启原本就不喜欢他,喜欢的只有在他母亲去世后不过十天,迎进门的那对贱人母子。
眼见他有些用处,便拱手送出。
就这样,他才不得已娶了那楚家的小少爷。
望着床上那个男人,盛闻倾脑海中却骤然浮现出楚幼星那张带着笑意的脸,像是猫咪的小爪子一样在他心头挠了一下。
真是阴魂不散。
盛闻倾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床上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他身边,一只手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捕捉到这一幕的盛闻倾,迅速摁下了他的手,男人的手腕瞬间被控制住了,手指再度恢复了原状。
眼见对方又平静了下来,盛闻倾握紧对方手腕的力度也逐渐加深了。
说来,不知是不是母亲在天上看见了这一幕,还是盛原启之前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让他遭到了报应,就在他们二人结婚的消息公布当天。
盛原启便以为那她攀上了楚家的高枝,高兴的昏了头,酒喝多了便从盛家新买的宅子的的三楼上摔了下去,摔成了植物人。
这一摔直接导致他成了植物人,在医院里躺了两年。
这两年期间,盛闻倾作为长子接管了盛世集团的大小事宜,集团的的股份也都多半都落到了盛闻倾的手里,而现如今床上的男人空有一个董事长名头,却没有任何实权。
“爸,这么多年您也累了,”盛闻倾表情冷漠,眼神仿佛是在看垃圾一样,“您就放心的把集团交换给我吧,等您醒来的时候就可以安心养老了。”
包括那两个贱人。
盛闻倾的眸光一冷,伸手将刚刚放在床头微微有些蔫了的雏菊花扔进了垃圾桶里,离开了。
刚一出门,突然听到一声喷嚏声,一转身,入眼便是一个穿着橙黄色短袖和印着小柴犬背带裤的青年站在离门口不远处的走廊上。
青年长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浅褐色的眸子亮晶晶的像放在糖罐里的琥珀糖,他一只手紧紧的捂住口鼻,另外一手上包裹着白色的纱布,整个人看起来又脆弱又无辜。
盛闻倾见状心尖微微一颤,可还是想装作没看到他准备离开,却听到青年冲着他喊:
“盛闻倾……你怎么在这里?”
楚幼星松开了捂住双唇的手,眼神中带着些许惊讶。
他没想到会医院里遇到盛闻倾
“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为什么会在医院里啊?”
楚幼星见对方不说话,白皙的脸上露出几分担忧之色,他走上前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但盛闻倾身高接近一米九,而只到他肩膀处,只能踮起脚尖去碰他的额头。
不过他的动作太慢了,手距离他的额头还有两厘米远的时候,被盛闻倾躲开了。
“我没生病。”盛闻倾站在旁边整理离一下刚才被他触碰到的地方,本就清冷俊逸的脸上又多了几分淡漠。
他却是不意外能在盛家的私人医院里见到他,毕竟这小少爷爱玩又骄纵,弄伤自己也是常有的事。
不过这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没有不舒服就好。”楚幼星尴尬地将悬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去,心头的担忧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知所措,“那……你是来干什么的啊?”
“我干什么,”盛闻倾低下头拨弄了一下方才因为捏住盛原启手腕而翘起的衣角,将鼻梁上的眼镜收回了口袋里,再度抬眸时,眼中的冷漠不加掩饰,“我忙工作的事。”
“忙工作上的事情,为什么在医院啊?”
楚幼星不理解,这家医院好像确实是盛家的私人医院,但他记得盛闻倾工作的业务好像没有什么是需要在医院展开的。
“我工作上的事,你自然不懂。”盛闻倾淡漠道。
“我当然不懂了,我就是个演员自然不懂你工作上的事。”听到这句话的楚幼星心头猛然一酸,一双桃花眼瞬间染上红色,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我就是单纯想关心关心你,没有别的意思。”
盛闻倾就是这样一个人,要么不说话,要么说出来的话能让人觉得难受至极。
就比如说现在。
“那……”楚幼星抬头看了看他,手指扯了扯衣角,强压心中再度生气的失落:“那你还有工作吗?如果今天没有工作的话那我们……”
那我们一起回家吧。
但是后半句,他突然没了自信说出口,他怕说了,盛闻倾会拒绝他,他不想听盛闻倾拒绝他。
然而盛闻倾望着他只是沉默着。
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空气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整个楼层走廊似乎只剩下了浅短的呼吸声。
楚幼星望着他突然间有些后悔问了他,手指不由自主地的扯着衣服前的小包包。
原本微微失落的一颗心,在此刻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嗡嗡嗡……”
盛闻倾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二人平静的局面。
他下意识的掏出手机接了个电话。
“好,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的那一刻,盛闻倾出声对站在原地的楚幼星淡淡开口:“我今天晚上还有工作,你先回去吧。”
语毕,便转身离开了。
楚幼星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
“总裁,现在我们还要去公司吗?”
南木从后车镜看了眼坐在后排座位摁着太阳穴的一言不发的总裁,提出了他的疑问。
自从南木做了盛闻倾的助理,就没见他在12点前回过家,当然了他身为总裁的助理,他也是随时待命,上班时间总裁的上班时间基本是一致的。
不过好在他不是什么压榨人的坏上司,加班费和奖金该发还是会发的。
“不回公司。”
几分钟后,他听到坐在后排的总裁出声道。
“去云光公馆。”
“好。”
南木开车驶向了云光公馆的方向。
云光公馆,位于云京的市中心,其实就是云京的一家高档西餐厅。
因为地理位置不错,私密性也够好,一些客户或者合作商都会选择在这里进行合作。
还有一些明星吃饭的时候也会选择这里。
南木起初听到他说去这里,还以为总裁又要去谈生意。
结果到了目的地才知道,总裁这哪里是去谈什么生意的,这分明就是去聚餐的。
不过南木也没听说过总裁在云京有什么特别熟的朋友。
南木把车停在门口还不到一分钟,一辆蓝色的SUV便从远处驶来,停在了总裁这这辆车的旁边。
紧接着旁边的那辆SUV上走下来一个穿着灰色风衣,戴着渔夫帽的口罩男。
盛闻倾下车后上前对人点了点头,对站在身后的南木说道:“晚上我开车回去,你先下班吧。”
说完,他从南木手中接过了车钥匙,便和身旁的青年一起进了餐厅。
进了餐厅之后,二人就在提前预约好的位置坐了下来。
坐下来的同时,那个带着口罩和帽子的男人,便把身上的这些物品都摘了下来。
摘下来的那一刻,露出了一张精致俊秀的面容。
“闻倾,你那么忙居然会来赴我的约,我还是真是没想到。”
青年撑起下巴,一双丹凤眼望向他,嘴角勾出一点笑意。
盛闻倾‘嗯’了一声,冷峻的眉眼间多了一丝温柔:“不是说出来出来谈下一步的发展方向吗?你下一步是想谈新戏还是先上综艺呢?”
“不着急,”林瑜晚回答说,“先吃饭吧,等吃过饭再谈也可以。”
“好,你想吃什么?”
盛闻倾招了招手示意服务生把菜单拿过来,递给了林瑜晚
林瑜晚接过菜单翻了几页最终点了一下右下角的某一处地方:“来份蔬菜沙拉好了。”
盛闻倾听到他只点了蔬菜沙拉不由得皱了皱眉,似乎对他这个选择有些微微的不满意:“你只吃这个吗?”
林瑜晚苦笑了笑:“当演员,自律是最基本的。”
盛闻倾点点头,便不再强求了。
菜很快上齐了,林瑜晚伸手去接,不经意间露出了胳膊上的细疤。
盛闻倾抬眼的瞬间看到了他胳膊上的疤痕,心中多了一丝不适感:“你胳膊上的疤痕如何了?”
儿时在那场宴会上,如不是林瑜晚替母亲和他挡住了盛原启喝醉发疯砸过来的花瓶,胳膊上就不会留下这道伤疤。
一直以来无论他如何帮他寻医问药,这条伤疤却总不见淡,仿佛一条难看的蜈蚣一样缠绕在他手臂上。
本以为他去了国外,能找到新的祛疤之法,可他今天看了那伤疤还是与之前一般无二。
“无事。”林瑜晚勾唇笑把袖子放了下去,“只是看起来难看,但是并没有什么影响。”
……
付账的时候,盛闻倾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然而却带出了一个皱巴巴的黑色小盒子。
盒子随着他的动作掉在了桌角处。
林瑜晚见到,便伸手捡了起来。
“这是什么?”
林瑜晚拿起盒子递到了他面前。
盛闻倾抬眸扫了一眼,这个东西似乎是那天晚上小少爷塞给他的,他放进口袋里未曾拿出来过。
他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下午时和小少爷在医院走廊说话的画面。
在这一刻,心脏仿佛被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
他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眉心:
“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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