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行道,“声明一下,我没说要听。”
俞迟嚷嚷,“你这话可伤人心!不过我还是会请你吃晚饭的,毕竟我不舍得朋友受冻挨饿,这才叫情比金坚!”
“我今晚要去五湾金码头处理事情没空跟你吃饭,”苏时行用手用力捏了把他的腰,“我看你是明知故请。”
“疼疼疼!冤枉啊!”俞迟又嘿嘿笑了两声,“那等我讲座结束了再补请你,这次是你没空不是我没请啊。”
两人打打闹闹间已经走到了综合楼三楼的礼堂。苏时行推开门时,俞迟还故意把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耍赖”。
而礼堂后排,有个人在门开的瞬间立刻转身从后门溜了。苏时行眼角余光只扫到一抹蓝色外套的衣角,那身影快得像一阵风,稍纵即逝,几乎要当成错觉。
“够了啊,压死我好省顿饭是吧。”苏时行挣开他,把包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放。
“得,开工开工!”俞迟立刻收起玩闹,恢复了工作状态。他这次开展的讲座不仅是为了给学生们普及防御知识,也能为后续招人埋下“种子”,所以准备工作要做足。
礼堂面积不小,好在大部分的装饰已经布置好:顶上挂着红色横幅,印着“欢迎江大校友、市安全信息局俞迟开展‘经济信息安全防御’专题讲座”;讲台旁立着海报,上面印着俞迟的正装照,旁边还写着“曾主导破获多起跨国信息泄露案”“构建江城经济信息防御体系核心成员”等介绍。
苏时行看着海报上夸张的赞美词,忍不住笑出声,“你这叫谁写的,不会是叫你那个什么越陵川做的吧,这个人主义也太过火了。”
俞迟立刻反驳,“哪里过火了,这说的都是实话好吧,这排版,这设计,还有这用词,”他嘴角向上翘,眼睛早已弯成月牙,“我告诉你等这活动完了这海报我还得收藏起来放回家里。”
“恋爱脑。不是说要带给我看看吗,他不是也在江大?”
俞迟幽幽叹了口气,“说起这个就来气,他不是艺术生吗,突然被通知要去参加什么选拔来不了。”
苏时行撇撇嘴,“难怪没叫他来帮忙,合着我原来是替补。”他将俞迟的 U 盘插进礼堂电脑,里面的讲座课件有几处用的还是他和俞迟联合办案的素材,得再仔细核对。
俞迟也没闲着,转身进了礼堂左侧的小控制室,着手调试设备。
礼堂的大屏亮起,显示出课件首页。苏时行走到观众席中间的位置,仰头看着屏幕逐页检查显示内容。空旷的礼堂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俞迟在控制室里轻声哼着歌。
苏时行看着屏幕上“微型信号干扰器在江边、田野等开阔地带”的文字,脑海里莫名闪过江临野那双像猎豹一样的金眸,继而又浮现出两人纠缠的画面,脸瞬间不受控制地发热。
他快速把手贴在脸上试图降下温度,一边瞥了眼俞迟,见他仍旧在控制室里,微微松了口气,心里又突然冒出个念头:俞迟对信息素、标记这些事比他懂......那随便问问也不是未尝不可。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语气尽量显得随意,“你上次说的那个微型信号干扰器,如果两个功率相当的设备在极近的距离内持续对冲,会不会产生意料之外的……后遗症?比如,导致设备本身的固有频率紊乱,或者产生某种非正常的依赖链接?”
俞迟随口答道:“理论上有可能啊,强信号互相侵蚀嘛,轻则系统错乱,重则一起报废。所以这类设备都有安全规避协议。”
苏时行“嗯”了一声,停顿了几秒才继续开口,“哦……那抛开设备,就说人。两个Alpha,要是……要是意外发生了亲密行为,信息素也这样剧烈对冲过,会不会也有类似的后遗症?比如,身体不适或者敏感?出现类似AO之间那种信息素依赖?或者留下除了临时标记以外,更深的……痕迹?”
俞迟这才从控制室探出个头来,眉头拧成一个小疙瘩,“你今天怎么尽研究些高难度课题?Alpha的信息素本质是互相排斥的,依赖不太可能,不打出脑浆子都算克制了。至于标记……终身标记那是Alpha和Omega的专属生理机制,需要信息素高度互补融合才能稳定。两个Alpha之间的话,估计没几天痕迹就会自动消退了。”
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笑嘻嘻道:“但是嘛,世事无绝对!万一真有人能强行冲破这层生理障碍成功标记的,那只能是——真爱无敌嘛!”
“真爱......无敌?”苏时行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立刻拍了拍脑袋把这四个字赶出脑海,什么真爱无敌,江临野那分明是霸王硬上弓!
早知道就不该问俞迟这个恋爱脑,净说些没用的。
他没再接话,重新把注意力放回课件上,继续认真核对案例细节。
不知聚精会神看了多久,苏时行突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橙味,这味道猝不及防冲进鼻腔,让他的腹腔瞬间翻涌,一股呕吐感抑制不住地冒上来。他立刻捂住嘴,弯腰干呕了几声,脸色都白了。
“你怎么了?” 俞迟快步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个小喷瓶,满脸疑惑,“这是我准备明天用的香橙味香水,想着喷点提精神,还想让你闻闻怎么样,你怎么吐了?”
“......我对橙子过敏。”苏时行直起身,快步走到窗边把两扇窗户都打开。秋风瞬间冷冷灌了进来,让两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却也冲淡了空气中的香橙味。
俞迟道:“过敏?以前我记得你不会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压下恶心感,转头皱眉道,“你不是不喜欢水果系的香水,装‘温柔学长’还没装够?”
俞迟已经把香水收了起来,他好整以暇地盯着苏时行,“我装没装够先不谈,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苏时行心下一紧,“我就是最近熬夜熬多了比较累而已。”他说着,还指了指大屏试图转移话题,“你看这个案例是不是还得再补充两句防御措施?”
可俞迟仍旧一眨不眨盯着他,“啧......刚刚我靠近你就发现了,你身上的冷杉味淡了很多,” 他又凑近了些,皱着鼻子闻了闻,“而且你身上有股酒味一直没散。上次去你家,我还以为你是‘为爱买醉’,可今天我没见你喝酒啊……”
苏时行别开眼,动作习惯性地往外套口袋探去,谁知手伸了几次都扑了空,眼看俞迟越靠越近,他下意识想后退却又怕显得心虚,只能站在原地硬着头皮解释,“哦,是我这件夹克的味道,上次去酒吧盯梢,沾了酒气没洗干净。你这鼻子比警犬还灵。”
俞迟歪了歪头,仍旧是怀疑的神情。他伸手搭上苏时行的肩膀,脑袋往他脖颈上凑,“夹克味?我闻起来不像啊,像是......”他的鼻尖快碰到苏时行后颈的抑制贴,像是已经寻找到酒味的来源。
突然,礼台背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一下子中断了这场“探究”。
俞迟立刻转身,脚步轻快地朝礼台走去——那是他专门给越陵川设的专属铃声,这个点打电话来,大概是考试结束了。
苏时行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手心都出了薄汗。他刚想走到窗边透透气,却敏锐地听见后门传来“咔哒”一声轻响。明显是有人轻轻关了门。
他心里一沉,立刻跑到后窗边,掀开窗帘正好看到一个蓝色外套的身影急匆匆往楼梯口拐角跑。
是刚才溜出去那个人!
苏时行没多想,立刻扶着窗框翻出落在走廊上,快步追了上去。
今天是周六,综合楼里的人不多,楼层很空旷。那人虽然跑得极快,脚步轻快又稳健,苏时行却依旧没落后,丝毫没被对方拉开距离。
两人在楼梯、空教室之间展开无声追逐。追的越久,苏时行心里越警惕:对方戴着鸭舌帽压着眉眼,黑色口罩遮住大半张脸,身上的卫衣牛仔裤瞧着和普通大学生没两样,可一个普通学生怎么可能在他紧追不舍下逃这么久?
在一次急转弯时,那人猛地扯下肩上的背包,看也不看就向后朝苏时行甩来,他立刻侧身避过,背包“砰”地砸在墙上,但就这么一瞬的耽搁,对方已经拉开几步距离闪身进了旁边标着物理实验室的教室。
苏时行毫不犹豫追入,却见那人没有继续逃,而是站在一张实验桌前,手中拿起了一个装着无色液体的烧杯作势朝苏时行泼来!
他脚步一顿,瞬间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他无法确定那液体是水、是酸还是其他什么危险化学品。
就在他判断形势的半秒内,对方手腕却猛地一转,将液体“哗啦”一声全泼在了他的脚边,他下意识后退,刺鼻的醋酸味瞬间弥漫开来,苏时行的腹腔被这味道激地又开始想干呕。
“......……”就在苏时行捂住鼻子的空挡,对方已经像泥鳅一样从实验室另一侧们滑了出去,临走前还回头深深看了苏时行一眼,却让他莫名闪过一丝熟悉的异样。他强忍不适,快步追了上去,“你别跑了,我以前也是江大的,这地图我比你熟!”
苏时行说着,对方却突然调转了方向,往走廊尽头跑去。
苏时行吊着的心松了松,他记得综合楼二楼走廊尽头不是教室,是放扫帚的杂物间,当年上学时逃课还去里面待过,那是一间没窗户的屋子,是“死路”。
他看着对方快速拉开门跑进去,脚步稍稍放慢,调整了下呼吸。万一对方反抗,他得留点体力制伏。
可等他推开“杂物间”的门,却愣住了:屋里早已不是当初堆满杂物的样子,而是改成了储物室,四周摆满的纸箱装满了学生社团的道具,原本完全封闭的空间被开了扇不小的窗户,冷风灌进来,厚重的窗帘被扯得扬起半幅,又 “哗啦” 一声垂落,留下几道晃荡的褶皱,像在跟风闹着玩。
苏时行冲到窗边往下看,楼层不高,楼下刚好是接着片人造草地,满地的悬铃木叶刚好盖住了脚印,只留下几处被踩碎的枯叶痕迹,顺着痕迹往远处看,已经看不到任何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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