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行察觉到他突然剧烈波动的情绪,不自觉攥紧了拳头,又坚定道,“这是什么狗屁爱!我才不稀罕!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会对我做这一切!”
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沈连逸语气更重了,“所以你要的爱就是留在我们的敌人身边,然后一步步被蚕食意志,为他生下孩子?然后呢?再生个下第二个,第三个,成为他的生育工具吗?难道你不为此感到羞耻吗?!”
苏时行微微怔住,他生孩子怎么了,怎么就羞耻了?“我为什么要感到羞耻?我为我爱的人生孩子,我心甘情愿!你爱的根本不是我,而是你想象中那个必须被你拯救,乖乖跟在你身后的四年前的苏时行!现在,别用你的假好心来插手我的人生,我不需要!”或许是情绪太激动,又或许是一夜没休息好,有一阵眩晕感突然袭来,他赶忙攥紧沙发扶手,稳住身躯。
“你已经走火入魔了。”沈连逸脸色铁青,不再与他争辩,转身快步走向屋角的白色医疗箱,蹲下身利落打开,动作娴熟地拆开注射剂包装,将针头刺入药水瓶,缓缓抽取着透明药液,全程没再看苏时行一眼。
直到沈连逸重新走到面前,苏时行才猛地回神,警惕的目光扫过对方手中的注射器,冷光反射下,那根比寻常注射针粗了近一倍的针尖十分晃眼。他下意识打了个冷颤,身体本能地往沙发角落缩了缩。
“打完这一针,等你醒来就是新的开始。”沈连逸看着他眼底的惧意,心里升起几分怜惜,语气放软,“等事情平息,我再带你回来,好不好?”
苏时行咬着牙摇头,“不。”
沈连逸垂头看他,眸色渐渐晦暗。他不再劝说,把针剂搁在一旁,从桌子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麻绳。
不好,要绑自己!苏时行刚想起身躲闪,腹部的钝痛突然毫无规律袭来,他下意识弯腰捂住肚子,就被沈连逸趁机扯住脚腕,狠狠拽回沙发,双腿直接被压住,对方欺身而上,将他的手腕强行并拢,粗粝的麻绳绕了一圈又一圈,勒得皮肤生疼,越挣扎缠得越紧。
“本来不用这样的。”沈连逸叹息一声,看着已经无法反抗的苏时行,拿起针剂,对准他内侧手臂就要扎下去。
怎么办,怎么办......
苏时行的心脏狂跳,仿佛已经感受到针剂注入肌肤的刺痛,仿佛看见自己被强行带往异国他乡,再醒来的时候,再也感受不到孩子的任何气息。回想起那个噩梦里孩子的死状,剧烈的恐惧顺着脊背窜上来,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针头离手臂只有一毫米距离的瞬间,沈连逸的动作却突然顿住,他握住的那截小臂,正在他的掌心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他心下诧异,顺着那颤抖的源头抬起视线,先是看到对方死死攥紧的拳头,再往上,最终撞进了那双眼睛里。
只见那双向来锐利的眼眸,此刻盈满了将落未落的泪光,眼尾泛红,长长的睫毛因极力隐忍而剧烈颤动着,下唇被咬地发白,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倔强地不肯落下。
沈连逸的心猛地一抽,霎时失了神,手上的力道也松了几分。
等等,等等,还有机会!就在沈连逸愣神的那瞬间,有个念头在苏时行脑海中一闪而过。
尊严、骄傲、喜恶在眼下的安危前根本不值一提。他眼底闪过一丝果决,没等沈连逸回过神,就生疏地仰起头,紧张地朝对方的方向凑去。
沈连逸愣在原地,看着苏时行越离越近,紧接着,一个温热柔软的触感轻轻落在嘴角,转瞬即逝,却像烧红的碳砸在他的脚边,烫得他呼吸一滞。
他主动亲自己了?
沈连逸停住动作,感觉到又一个轻吻落在嘴角,随后,苏时行脱力似地靠在他胸膛,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连逸,会很疼的,我有点怕......”
那只针剂差点从他指尖滑落。
这样依赖、温顺示弱的苏时行,是他从来就渴望见到的姿态,刹那间,巨大的满足感和心疼淹没了他,纵使心底隐隐划过“这或许是缓兵之计”的念头,可感受着怀中人颤抖的身躯,看着那苍白脸上滚落的泪珠,他终究还是无法狠下心肠。
他动作缓慢地将针剂放在沙发扶手上,没有再压制着苏时行,转而顺势将人牢牢搂进怀里,收紧了手臂,像怕这来之不易的时刻会轻易溜走,轻声安慰,“别怕,很快就好了......”
带着微苦檀木味的信息素缓缓释放出来,温柔地包裹住苏时行,试图抚平他剧烈起伏的情绪。
苏时行的脑海却“嗡”地一声炸响。
不好,是“威士忌信息素”的味道!
信息素识别错乱的症状在此刻爆发,同为alpha强势气息的信息素让失去药物控制的索求更加狂热,本能像是沙漠中发现绿洲的旅人,拼命往这海市蜃楼狂奔而去。苏时行全身的感官瞬间变得敏锐,他的呼吸骤然急促,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一股灼热的热流不由分说席卷全身,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呜咽,身体软软地往下滑,却下意识往沈连逸怀里靠得更近。
“时行,你怎么了?”沈连逸察觉到空气中不断泄出的冷杉味信息素,心跳也快了几分。他捧起苏时行的脸,却见对方瞳孔里满是迷离。
苏时行的脑海一片混沌,他别开脸,咬住舌头想让自己清醒点,却在一瞬间瞥见了沈连逸腰间枪套里的手枪。
残存的理智像一道闪电掠过脑海——逃跑希望渺茫,或许通过这陷入易感期的迷惑表象拿到武器,能够打破他的被动局面。
他强迫自己放松,将滚烫的额头抵在沈连逸的肩颈处,喘息着低语,“连逸......我好难受......抱抱我吧......”
沈连逸看着他动情的模样,眼里的爱怜达到顶峰:他居然对檀木信息素有这么大反应,是不是说明,他对自己并非毫无感情?
沈连逸将手缓缓移动到苏时行的颈部腺体,轻轻摩挲着,刹那间,冷杉味的信息素泄得更汹涌,像是在渴求更多。
苏时行急促地喘着气,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对方的动作更让他差点陷入漩涡中,他一边对抗着生理的强烈欲求,一边还要攥住那点残存的清醒,逼自己“意乱情迷,“我的手......我想抱你......”他喃喃道,用脸颊蹭了蹭沈连逸的颈侧。
沈连逸慢慢沉浸在“他终于回应自己”的错觉中,指尖抚过苏时行手腕上被勒出的红痕,伸手解开了麻绳,低头啄他的嘴角,又顺着下颌慢慢吻到脖颈。
苏时行顺从地仰起头,主动配合着他的动作,一只手虚虚搭在沈连逸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摸索着去解自己的衬衫纽扣,指尖发颤,半天也没解开一颗。
沈连逸被他这番笨拙又主动的模样撩得心头火起,抬手覆上他的手,借着他的动作利落地将衬衫纽扣一颗颗解开。白皙的胸膛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肌理细腻分明,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沈连逸的眼神暗了暗,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手上的动作愈发急切。
苏时行的额头沁满了细密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偶尔溢出两声轻哼像是情动的呢喃,实则每一声都在压抑体内翻涌的**与不适。
那外泄的“威士忌”信息素无时无刻不在冲击他的理智,脑袋越来越昏沉,他死死咬住下唇,直到下唇渗出血丝,淡淡的血腥味在舌尖蔓延,才勉强让他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眼见沈连逸的注意力都在纽扣上,他那只滑落到沈连逸腰侧的手开始借着身体贴近的掩饰,悄无声息地往沈连逸的枪套探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是现在!
苏时行的手掀开枪套,握住了冰凉的枪把,心里刚升起一丝狂喜,正要拔出来......
“砰!”
一声巨响,那扇本就不堪重负的木门被狠狠踹开,扬起的灰尘四散乱飞,日光从门外涌进来,勾勒出一道高大的逆影。江临野矗立在门口,几个黑衣保镖分别从两侧涌进来。
空气中的旖旎气息浓厚,金眸扫视着忽然定格——沙发上苏时行衣衫半解地被沈连逸拥在怀中。
他眼底的担忧瞬间浓稠的阴骘覆盖,握着枪的指尖猛然收紧,那股真正的威士忌信息素刹那冲破了屋内所有甜腻气息,不分敌我地压得身旁的保镖脚步都有些不稳。
暴风雨般的怒火在暗涌积蓄,仿佛随时准备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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