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鹏义一副受了天大冤枉的模样,“沈姑娘,我这丫鬟不小心将茶水洒在你的衣服上,所以好心陪你去换衣服,却换来你的这样一番恶意揣测,实在让人心寒啊。”
沈清窈懒得和他多加争辩,“事实如何,相信吴公子心中有数。”
吴鹏义轻哼一声,“沈姑娘,总之,我这丫鬟不明不白惨死,我是无论如何都没法袖手旁观的,沈姑娘为了脱罪矢口否认杀人罪行,也是人之常情。”
沈清窈翻了个白眼,她实在不想跟这种人多费唇舌,“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吴公子请个仵作来吧。”
“仵作?”吴鹏义愣了愣。
“是啊,吴公子可以找个仵作来验尸,看看这丫鬟究竟是何死因、具体死于什么时辰,反正我和这丫鬟在花圃分开后,就去了西竹哥哥那里,江鱼姐姐也能作证,然后我和西竹哥哥又出府吃面,面馆老板娘也可以作证。”
闻言,吴鹏义一时语塞,他是真没想到,担上杀人的罪名,沈清窈居然还能如此处变不惊,有理有据,看来倒是他小瞧了这个女人。
这丫鬟其实是死于他手。
他在屋里等了许久,也不见丫鬟带着沈清窈过来,气愤之下,只好打算亲自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刚走到门外,就看到丫鬟一个人回来了。
吴鹏义计划没有得逞,盛怒之下用匕首将她杀死,而后想出了这样一个嫁祸沈清窈的主意。
他想要沈清窈向他低头服软求情。
本来以为沈清窈肯定是百口莫辩,没想到……
吴鹏义眉心狠狠跳了跳,心中憋闷不已。
那丫鬟死亡的时候,她有不在场的证据、还有证人,若是仵作当真来查,说不定最后反而还会查到自己身上,吴鹏义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他脸上露出一抹笑,“既然沈姑娘有不在场的证据,那看来是我误会你了,本公子在这里向沈姑娘道歉。”
他的目光直勾勾、毫不避讳的落在沈清窈的身上,那仿若逗弄猎物般的眼神,让人感觉像是被毒蛇缠上。
沈清窈移开目光,语气淡淡,“你不用跟我道歉,跟王爷、姨妈他们道歉就好了,毕竟吴公子你无凭无据,就口口声声称我杀人,还在此对他们兴师问罪。”
吴鹏义握紧了拳头,盛怒到了极致却反而笑了,他语气没有丝毫要道歉的意思,“既然人不是沈姑娘杀的,那此事就不予追究了,打扰了沈姑娘真是抱歉,改日本公子一定请沈姑娘吃饭聊表歉意。”
沈清窈心中鄙夷,这人渣说起话来还文绉绉的,真是装模作样。
她冷着脸,丝毫不给吴鹏义面子,“不必了。”目光瞥向地上的尸体,唇角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吴公子是不打算继续追查杀死这丫鬟的真凶了吗?”
她的目光清亮,像是早已将一切看透。
吴鹏义面不改色,“自是要追查的,不过我想,杀死这丫鬟的人肯定不是瑞王府之人,想必是今日的宴会中混进来的一些宵小之辈。”
沈清窈还欲再说,被晏舒给抬手制止了,只听他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吴公子好好查清楚此事了,不要冤枉了好人。”
“那是自然。”吴鹏义点点头,他吩咐跟在身后的随从,“将这尸体带回去。”说完后,便告辞离去了。
沈清窈气愤的盯着他的背影,“哼,依我看,这凶手就是他自己吧。”
周氏走上前,轻叹了一声,“清窈,罢了,你没事就好,死的是他的丫鬟,就算凶手真的是他,恐怕也没法将他怎么样。”
听到这,沈清窈心中有些气闷。
因为看过原书的缘故,所以她一直觉得,根本没必要搭理像跳梁小丑一样的吴鹏义,反而他早晚都会死,蹭跶不了多久,国师在小说中也落得了个不得善终的结局。
然而,当事情接二连三的偏离原书轨道后,她心中终于生出了几分危机感。
还是得赶紧想办法摆脱吴鹏义啊,被这样一个人缠上,简直让人烦不胜烦。
沈清窈抬眸望向周氏,歉意一笑,“姨妈,因为我的事情,让你忧心了。”
她并没有说出自己中了媚药的事情,一是不想让姨妈担心,二是担心此事传出去后,会引发一些没必要的流言蜚语。
“傻孩子,是姨妈没有保护好你。”周氏自责道。
刚刚得知了沈清窈险些被吴鹏义骗去的事情后,周氏心中顿时后怕不已,还好清窈她没事,否则自己怎么对得起她九泉之下的母亲。
沈清窈忙道:“姨妈,这怎么能怪你呢,是吴鹏义那个畜牲心思太过歹毒。”
就连素来温和的晏舒也难得动了气,怒道:“这个吴鹏义也实在是太猖狂了,仗着他父亲的权势在京城无法无天,我明天上朝定要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
沈清窈没说话,心中却暗暗叹了口气,皇上是不会听的,在原书中,不知有多少人上折子弹劾国师,皇上却是视而不见,整天满脑子只想着修道成仙。
周氏按了按眉心,脸上难掩疲惫之色,她今日操劳宴会之事忙了一天,又遇到这样的糟心事,自是心疲力竭,“好了,没事就好,大家都回去歇着吧。”
“好,姨妈,你也早些休息。”沈清窈点点头,想到了什么,她又补充道:“对了,姨妈,我今天在外面带回来一个可怜的孩子,想将他留在府里。”
周氏摆摆手,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这些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了。”
“谢谢姨妈,”沈清窈笑了笑,她这才转头看向晏西竹,“西竹哥哥,让你担心了,我们走吧。”
晏西竹却是站着不动,“你去吧,我有些事情想要和父亲商量。”
沈清窈愣了愣,旋即一笑,“好,那我先回去了。”
周氏看了晏西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晏舒也是有些意外,他这个儿子自从回王府以后就几乎都是闭门不出,和他也不是很亲近,偶尔在王府碰面,也仅仅只是互相打个招呼,问几句“最近可好?”这样的客套话。
晏舒率先问,“西竹,怎么了?”
他有心想要和这个儿子多亲近亲近,却总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晏西竹也不拐弯抹角,他单刀直入的问,“父亲,皇上是否将禹州官员被害一案交给你全权负责?”
晏舒惊讶不已,“你如何得知?”
皇上前几天才将此事交给他处理,他正为派谁去禹州调查此事而烦忧呢,晏西竹是如何得知的。
晏西竹垂眸,面不改色道:“我听说的。”
前世,晏舒也为此事而烦心,后来,他将此事交给晏家一个旁支的亲戚、也就是他的侄子晏羽处理。
这个晏羽年约十八,文采斐然,晏舒一向很器重他。
晏羽也确实有能力,在规定期限内将此案调查清楚了,皇上龙颜大悦,对他论功行赏。
然而后来,晏羽却被国师许的蝇头小利给收买,转而投靠了国师,最后,他甚至帮着国师陷害瑞王府,导致王府阖府上下的人皆被下狱。
晏舒点头,“确有此事。”
晏西竹看着他道:“父亲,孩儿今日来找你,正是想要求你将此事交给我来处理。”
“什么?你说你要去禹州?”晏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晏西竹要说的居然会是这个。
晏西竹没说话,然而,他脸上坚定的神情已经很明显的表达了他的态度。
晏舒面色复杂的望着他,“你要知道,这乃是皇上所派的差事,若是做不好,可是没办法交差的。”
“我知道。”晏西竹点了点头。
见他神情坚决,晏舒不免犹豫起来。
他原本是打算,在他的堂侄子晏羽和晏云桉两人之中选一个人去。
而且,晏羽的父亲也就是他的堂兄弟为了此事,还特意来找了他,话里话外都是恳求他将这个机会让给晏羽。
其实,晏舒私心是想要让晏云桉去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然而,云桉那个德行他这个当父亲的也清楚,所以才会感到为难。
如今晏西竹也说想去,这还真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沉默片刻后,晏舒叹了一声,“西竹,你为何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我想入朝为官。”晏西竹缓缓开口,并未有丝毫要隐瞒的意思。
晏舒有些震惊的望着他,一方面是惊讶于他的直接,另一方面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有这种想法。
晏舒一直以为他是个淡泊名利,不喜官场的性子。
见晏舒沉默,晏西竹猜出他心目中的顾虑,道:“父亲,我知道你在犹豫些什么,你放心,我一定能够胜任的。”
晏舒本来就对晏西竹有愧,如今儿子好不容易有求于自己,他又怎么忍心拒绝呢?
良久后,晏舒长叹一声道:“罢了,既然你想去,那此事就交给你来处理吧,我相信你是个有能力的孩子,不会辜负父亲的期望。”
闻言,晏西竹心中一时百感交集,他喉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说,最终却都化作简简单单的一句,“多谢父亲。”
沈清窈带着南星回到她的住处,“南星,往后你就住在这里了。”她指了指最东边的房间,“那就是你的房间。”
南星目光四处环顾了一圈,小脸上露出惊叹的神情,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这么大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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