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上辈子和这辈子加一块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他想拜把子的兄弟非要跟他拜天地。
对于这种由探望畸(基)变成探亲的离大谱经历,沈青表示一言难尽,说多了都是倒霉催的。
终于不用再当马甲又保住了小命的高公公最近又被指派了新的任务,简单来说就是给沈青做婚前思想动员工作。
作为大内头牌打工狗的高憧明曾为陛下流过血,受过伤,如今拖条断腿还得动嘴,做这等保媒拉纤的活计,属实狠狠体会了一把职场心酸,凸显了职场中年人的现状——窝囊。
沈青对此表示非常理解,毕竟自己上辈子可是活到了快三十的年纪,又想到了自己因生活所迫而被迫擦边的经历,便与高憧明聊得十分共情,居然从被动听苦水,到了主动宣扬阶级斗争,从分析高憧明的工作能力,到为其规划未来职业发展,卯着劲撺掇人家辞职再就业。
总而言之,到了最后,学了一系列莫名其妙新鲜词的高憧明觉得,在“画饼”这方面,这位沈美人的画技较之他家陛下,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二者应该都是科班出身且天赋异禀之人,也难怪都克他。
沈青目送着被抬走的高憧明,心中多少有些感慨,忽然觉得萧锐锋在挤兑人这方面还挺一视同仁的,不过那人在逼婚这方面还是给出了难得的耐心,限他两月之内做好准备。
其实,沈青如今对萧锐锋的感情比较复杂,但绝不是讨厌,也不属于高憧明所谓的“不讨厌就是喜欢,喜欢就不如结发”的歪理邪说,毕竟,他自认为是个地地道道的直男。
本着明知山有虎,那就不去明知山的简单道理,沈青还是决定先润为敬了。
然而,在经历了一系列爬墙、钻狗洞等传统润法的失败之后,沈青决定还是得采取老北京的传统手艺——就是地道。
于是,为了不连累三小只,沈青开始了单打独斗的封闭式作业,也赶巧了这的土中石头少,在他夜以继日的连续作业下,终于是挖通了一条密道。
这条密道修得十分隐蔽,将起点设在了猪圈后身,用白云黑土来打掩护,可谓是别出心裁。
另外,工匠精神的沈青除了在地道里面架了些木头防止塌陷外,还挖了些储存水和食物的补给站,想着万一一时出不去,在里面也可以苟上几日。
这一地道堪称完美,然而就在地道挖通的那晚,沈青知道了地道存在的一点小瑕疵——直通萧锐锋的闲宁殿。
于是就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由于沈青在地道破土之时过于激动,险些一铲子将萧锐锋的床铺给挖穿了。
当灰头土脸的沈青从地道里冒出头来时,对于这处看似眼熟的地方愣了会,叨咕着“这哪啊……”之时,就听一个沉冷的男音答道:“此处乃朕之寝殿。”
沈青:“……”
对于这种大半夜送货上门外卖到家的行为,沈青表示真的非常后悔没有叫上熟悉宫中路线的三小只一同参与,共谋大业。
如此想着,手拿作案工具的沈青在苦主萧锐锋面前交代作案动机,反思作案事实之际,居然没有一丝歉意,还委屈得差点哭出来。
看着那对泛红的狐狸眼,萧锐锋的太阳穴一个劲的抽抽,怒极反笑地质问道:
“你眼里真的有王法吗?”
对此,沈青也很诚实的表示,对于大乾的律法,他半个字都不记得了。
萧锐锋:“……”
“我这是算入室破坏吗?是不是比入室盗窃要判得轻些?”
沈青抱着铲子眨着一对润红的狐狸眼,问得意外认真。
萧锐锋无奈扶额,冷声揶揄道:“据朕了解,你手持利器夜闯王寝,应算作刺王杀驾,罪当诛十族。”
沈青脖颈一凉,眼圈的润红更甚,委屈巴巴道:“……那对初犯能不能……从轻发落……”
萧锐锋哼笑一声舒开眉眼,眸间的宠溺荡漾开来,比烛光中的夜色还温柔。
他走过去,抬指托起了沈青灰扑扑的小脸,拇指划过沈青眼角的泪痣,轻柔的拭净了那处残留的灰泥,乌瞳熠熠着哑声道:
“那你将功补过,做我的娘子可好?”
沈青愣了愣,看着帝王眼角流淌的笑意,对那个无比熟悉却又堪称新奇的称呼很是意外,疑惑道:“帝王不是该用‘妃嫔’或者‘妻妾’称呼想要纳娶之人吗?”
萧锐锋勾起唇角,淡笑道:“朕四方征伐,过了十余载刀尖舔血寒帐冷榻的日子,人人都以为朕是个冷心冷性之人,却不知朕实则颇为艳羡那些柴米油盐的寻常夫妻,也想有个体己人陪朕说说话,再不当个孤家寡人……”
萧锐锋一错不错的看着眼前人,因为实在喜欢得紧,难得坦露出了如此柔软的心肠。
可他没有告诉沈青,自己母妃去的早,在父皇那也不曾得过宠,皇兄用他却也疑他最终竟要杀他,也没有告诉沈青他与后宫的皇后妃嫔皆不亲近,早看穿了后宫那些尔虞我诈的算计并不比殿前的少。
而在他极度厌烦的周遭中,失忆后的沈青鸾却给了他前所未有的烟火气,让他体会到了难得的温存。
因此,他独独愿将心底最亲昵最有烟火气的称呼用给沈青鸾。
在这一刻,他不屑做万人朝拜的帝王,只愿当心上人的郎君。
沈青并不知道萧锐锋的心思,却在这一刻心头莫名的泛起一股酥痒。
毕竟,任谁也招架不住一个直球刺客,即便是直男也总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
总之,虽然夜黑风高的时候容易做些出格之事,萧锐锋却并没有为难沈青,只收缴了他的作案工具,对他进行了一顿真心实意的批评教育。
沈青觉得面对如此执意搞基之人,直男关键时候也得能曲能弯。
于是,他脊梁骨虽直,但却嘴上服了软,牵着萧锐锋的衣袖,眼泪汪汪的左一句“知错啦~”,右一句“以后会注意哒~”,愣是身体力行地给古代帝王展示了一波“茶里茶气”,将萧锐锋灌茶灌得险些找不着北。
末了,上了头的萧锐锋给沈青披上自己的狐裘,亲自腿着给沈青送回了素心院,属于是陪了夫人又舍裘,心里倒是美滋滋。
临别时,萧锐锋很郑重地对沈青一字一句道:“钦天监新上任的李监正给朕测算了一个娶亲的好日子,就在十五日后,到时我来娶你。”
然而,他并没有告诉沈青,钦天监先前的王监正就是因为给推算的日子是两月后才给罢免的,而这个姓李的继任原因就只是因为缩短了等待时长。
采取这样的任免措施,属于是帝王跟老天爷正面硬刚了。
毕竟,萧锐锋不是个善茬,更不是个怕事的。
沈青被这则“通告”弄得跟遭了雷劈似的,失魂落魄的就回了屋,连续好几天都没再出来。
其间,他跟做法事似的在屋里嗷嗷狂吼乱叫,急呼NPC,一度让三小只以为主子是因着要成亲而高兴疯了。
毕竟,得到帝王的宠爱才是后宫妃嫔生存的唯一保证,而作为先帝遗孀的沈青能让新帝排除万难地纳了,属实是一种不可多得的运气了。
可沈青真是愁啊,就在他叫NPC不应,叫NPC不灵之时,方敏奴来看他了。
方敏奴被沈青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给逗笑了,拍着沈青的肩膀宽慰了好一会,又大方分享了自己被萧锐锋宠幸时的一些细节,把沈青都给听傻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是死透了。
其实,方敏奴也就被萧锐锋在秦淮那会宠幸过一回,不过只那一回,就让他有机会能吃上皇粮过上了衣食不愁的日子。
然而,沈青却不清楚那其中的来龙去脉,加上方敏奴将过程描绘得过于具体,令沈青的后面分外不适。
末了,沈青只觉自己没准真得再死一回,还好死不死的得死在床上,也真够窝囊的。
方敏奴给沈青又送来了好些安神茶,正好沈青最近不喝也真是睡不着,于是很感激的收下了。
他还为沈青的“二婚”添了份贺礼,是个绣着吉祥纹样的红肚兜,绣工极好,却给沈青闹了个大红脸。
沈青感觉这简直像某种不可言说的Q趣玩耍,可方敏奴却坚称这是洞房习俗,到时必须得穿着。
沈青无奈,送走了方敏奴,回屋时竟发现窗户开着,红漆礼盒也似被人打开过。
他定了定神,朝窗外张望了一下并没发现什么异样,便长叹一声关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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