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机!出逃!

苏晚毕竟不是原身,即使是原身,也很少与舅家见面,更不谈有何感情。

因此舅舅书信中的无情并不至于让苏晚伤情,只是有些心冷罢了。

效率最高、最师出有名的一条路走不通,只能再去找找其他的路。

只是,苏晚刚穿来,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完全来源于原身,而原身父母尽去、无人真心教导,对自身处境也只是懵懵懂懂。

头疼又开始加重了。

原身前段时间染上风寒,伯府主事人都不在意,下人更不会尽心,只有青棠一人忙前忙后到底独木难支,一场风寒竟越来越重。

直到昨日,原身都烧得快糊涂,却因为秦氏吩咐“不能不尊圣旨”,而强撑着跪下敞厅中接旨,最终兰摧玉折。

不知什么原因,苏晚这个同名同姓在现代死去的人却在原身的身体里活了过来。

苏晚轻轻地叹了口气,既然重活一世,总要好好地继续活下去。如有机会,为原主报仇雪恨,以报答原身的恩情。

自救!自救!到底该如何自救!

绝境之下,苏晚突然想起了府内的书阁。

或许,律法之中,尚存一线生机?

******

苏晚怕引起秦氏忌惮,只能压抑着安分了一天。

然后在一次日常请安时,借口养病无聊,想寻些闲书解闷,得到了秦氏的许可,可往伯府书阁中借书。

请安结束后,苏晚勉强忍耐着回到疏梅院吃完早饭,便带着青棠前往书阁。

伯府书阁藏于水榭之侧,青瓦飞檐下,十二扇雕花槅门常悬铜锁。

入内可见檀木书架层层叠叠,码满了书卷。

外间主厅以经史子集为纲。西耳室专藏律法刑典。

在积满灰尘的书架上,她艰难地翻找着。终于,找到了一本厚厚的《大胤律疏·户婚篇》。

不敢让秦氏得知她借阅律法书,苏晚只好伏在书阁内窄小的书桌上,一字一句的啃着这本大部头。

窗外,天色渐暗。

苏晚按了按太阳穴,叹了口气,律法书实在晦涩难懂。

为了节约些时间,她借口食欲不振,没有回去吃午膳。只是若连晚膳也不传,只怕虽然她不受重视,厨房也会派人禀告正院。

再看一会儿,天完全黑前,若是再没有线索,只好先行离开,明日再来了。

苏晚努力告诉自己莫要急躁,继续认真地看下去。

突然,一行小字跳入眼帘:

“……女子年十五以上,无夫无子,或夫亡子幼,愿自立门户者,可于官府申告......纳‘独户保证金’……白银一千两……”

一千两!一个天文数字!但苏晚的血液却在瞬间沸腾起来。

“女子”!“独户”!——立女户!

这意味着法律意义上的独立身份!意味着彻底摆脱伯府的控制!

疲惫瞬间一扫而空,苏晚迅速查阅相关记载。

这“独户保证金”制度,源于前朝一位开明女帝为鼓励寡妇自力更生、增加税收而设的“恩典”。

然而,在当下这个男权主导、宗法森严的时代,这政策早已变了味。

一千两的巨额门槛,如同天堑,将绝大多数有此意愿的女性拒之门外。

如今,它更像一个为权贵阶层提供的“合法”控制特定女性(比如拥有巨额财产的寡妇、或无亲属的孤女)的工具。

官府乐于收取这笔巨款,而宗族势力则乐见其成——它确保了女性的财产不会因为出嫁而流出宗族。

但对苏晚而言,这却是黑暗中唯一的、布满荆棘的生路。

******

苏晚成功赶在天黑前回到疏梅院,食不知味地吃完了晚饭。

千两白银!

留在伯府这个牢笼里,她连一个铜板的自由都赚不到!更遑论攒够一千两!

唯一的出路,只有逃!

逃出这个金丝笼,潜入市井,用她的头脑和双手去搏那渺茫的生机。

但逃,绝非易事。

秦氏绝不会轻易放过她这“嫁妆盒子”。

必须有一个足够强大、能扼住伯府命门的威胁,让他们不敢宣布她死亡、不敢大张旗鼓追捕、不敢败坏她名声、甚至……不敢立刻杀掉她!

只有这样,她才能争取到宝贵的时间去赚钱。

苏晚把自己关在房里,大脑高速运转,如同精密仪器在分析供应链的每一个环节。

伯府最在乎什么?名声,尤其是即将成为皇子妃、未来有可能成为皇后的苏玉瑶的名声!

一个大胆而近乎疯狂的计划在她心中逐渐成型,如同淬毒的利刃,直指秦氏最致命的软肋。

她需要证据,或者……制造出让对方深信不疑的“证据”。

冰冷的决心在她眼中凝结:这将是她绝境求生的第一场豪赌。

******

机会很快到来。

伯府为庆祝三小姐赐婚,大宴宾客,府内人来人往,守卫也因喜庆而略有松懈。

苏晚和青棠早已摸清了府内巡夜换防的间隙和后花园一处年久失修、被藤蔓遮掩的矮墙豁口。

是夜,她换上半旧靛蓝粗布袄裙,外面罩着一件不起眼的黑色坎肩。将仅有的、这些年偷偷攒下的几件小巧金银首饰贴身藏好。

和同样打扮朴素、抱着小包袱的青棠,紧张却坚定地从疏梅院溜了出来。

两人如同融入夜色的狸猫,凭借着苏晚提前规划的路线和青棠对府邸的熟悉,紧贴着抄手游廊的廊柱阴影,巧妙地避开人群和灯光,无声无息地移动到荒凉死寂的后园角落。

苏晚的脚步停在一处被枯藤几乎完全覆盖的假山石后。

她蹲下身,拨开藤蔓,露出后面一个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洞口。

“姑娘……”青棠的声音带着迟疑和颤抖。

“嘘。”苏晚眼神锐利、神情坚定,“伯府再无我的容身之所,我一定要逃出去。”

“我若逃走,伯府不会放过你,所以你也要走。”

“只是我处境艰难,还不知有无活路,你若愿意跟着我,从今以后,我们便以姐妹相称,”

“若是......若是你不想,也是人之常情,我绝不会有丝毫埋怨,连累你出逃已是我对不起你。”

“不!姑娘!奴婢死也要跟着姑娘!”青棠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死死抓住苏晚的衣角。

苏晚深深看了她一眼,“那我们就一起出去,一起活下去”

她不再多言,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钻进了那狭窄幽深的狗洞。

冰冷的泥土混合着**的落叶气息瞬间将她包裹,尖锐的石砾硌着她的手肘和膝盖。

她带着对生存和自由的渴望,艰难而坚定地向前挪动。

身后,是青棠窸窣的爬行声。

前方,则透来属于街市的光线和更自由的寒风。

苏晚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

洞口外,是紧邻伯府高墙的一条小巷,堆满了杂物和积雪。

确认无人,她才猛地钻出,青棠紧随其后。

“走!”苏晚没有丝毫停留,拉起青棠冰冷的手,两人头也不回地一头扎进京城浓稠如墨的寒夜之中,朝着与伯府喧嚣完全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单薄的布鞋踩在冰冷的雪泥地上,留下两行仓皇的印记,很快又被新的风雪覆盖。

******

翌日清晨,伯府正院。荣禧堂内,暖香袭人。

苏承志和秦氏正满脸慈爱地关爱准六皇子妃——三小姐苏玉瑶。

秦氏身后的中年仆妇看到门口丫鬟的慌乱脸色,悄悄地退了出去。

片刻后,她又急匆匆地回到秦氏身后,借着男主人说话的空隙,附身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秦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安远伯和苏玉瑶注意到秦氏的脸色,停下了交谈。

看着自己即将嫁入皇家的女儿,秦氏生生地忍下来心中的震怒,寄出一个温和笑,嘱咐苏玉瑶先回自己院子里,好好准备嫁衣。

等苏玉瑶告退后,秦氏再也忍不住,“混账!贱人!她怎么敢!!”

苏承志看向仆妇,后者连忙将一封书信交了上去。

看完那封信,苏承志气得浑身发抖,将信纸狠狠摔在地上。

苏晚留下的这封信,其中内容字字诛心:

详细列举了父母遗产被侵吞的关键产业和可疑账目。

直指秦氏为谋夺嫁妆,将她强配给娘家纨绔侄子的阴谋,甚至暗示了“谋财害命”的可能。

最致命的是,信中清晰地提及了三小姐苏玉瑶与那位举人私下传递情书之事,并隐晦地暗示了举人“意外身亡”的蹊跷。

最后,信中以冰冷的笔调写道:“……侄女心灰意冷,自知无颜苟活于世。

然若侄女‘暴毙’、‘失踪’或名声有污,三妹妹昔日情事之详证,必将送达六皇子案前,并传遍京中勋贵。

伯府‘清贵’之名,三妹妹锦绣前程,恐将化为泡影。侄女只求‘清修’之名,暂离尘嚣。若得清净,自当守口如瓶……”

秦氏看完信,脸色惨白如纸。“毒妇!她…她竟敢拿玉瑶和六皇子的婚事威胁我们!.”

苏承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这丫头捏住了我们的死穴!玉瑶的婚事绝不能有失!那是我们伯府更进一步的唯一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对外宣布,就说晚丫头……

因父母早亡,心思郁结,听闻三妹妹喜讯,悲喜交加之下旧疾复发,需离府前往京郊白云庵清修静养!

任何人不得打扰!派人……不,派最精干的心腹,立刻出去找!盯紧她!”

“老爷!”秦氏听到苏承志的吩咐,不甘道,“就这么让那贱人称心如意不成!”

“急什么!玉瑶与六皇子的婚事绝不能出事,就让那混账苟活一年,一年后……”

苏承志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让她‘病逝’!做得干净点!别让她有机会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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