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当然,步钓是一个字也不会信他的。

岸边走过来的果然是军师。

“师父,步惊呢?”

“我让他…先走了。”

项良牵着马,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似乎有些失魂落魄。

步钓看他仿佛经历了一场重大打击,又见他衣服上被溅有血污。

“你们遇到埋伏了?”步钓声音紧张起来。

项良推开他,自己上了马匹。

“我们回去吧。”

走到半路,雨突然下个不停,电闪雷鸣。

连天都变得昏昏沉沉。

步钓刚进了大营,心中一个咯噔。

步惊正站在大营中央,浑身都是血。

他冷的发抖,口中念念有词:“杀了他们,不能让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逃出去。”

“否则我们都得死。”

寮将军站在一旁,皱着眉,在权衡利弊。

“我有虎符,我命令你们杀了那些人!杀了桃源村的那些人!”

步惊从怀中举起半枚虎符,“这是老将军留给我的。”

他咬牙道:“寮将军,你别忘了你还欠老将军一命,这条命即便是让你丢了官职身价也应当在所不惜。”

转头又看着项良:“军师,你欠我一条命。”

不就是虎符吗。

步钓也有。

还不等步钓去找寻自己的另一半虎符。

步惊突然冷冰冰地说:“这只虎符只有半枚,另半只被葬在老将军的坟墓中。”

“只有我手上是真的。”

步钓眼神瞬间沉下来。

步惊哀求:“只有我这半只可以调动老将军留下的将领。”

“你们杀了桃源村的人,我把虎符给你们!”

步钓脑海中又响起小女孩的声音。

他闭了闭眼,“不可杀。”

“我们正是在对峙朗月国的紧要关头,不可动用军队。”

寮将军似乎也认同了步钓的话:“此事暂且缓一缓。”

“不行!”步惊大喊:“我说不行!”

“我原以为自己将桃源村的老者杀光,但后来我才知道,有几个老不死的带着小孩逃走了。”

“桃源村隔绝世外,但他们之中的年轻人,不缺有在朝堂做官的。文将武将,你们谁能保证这些话传不出去!”

“现在只要派一只小队,去截杀他们。”

步惊仿佛掉入梦魇:“再晚就来不及了。”

寮将军与军师对视一眼。

步钓知道已经无可挽回,但还在追到了军师身旁。

还没靠近,就被几人扣下。

“师父…您曾教导我,爱民。”

“我们也是为民而战啊!”

军师脊背僵了僵。

他已经很久没将笑意挂在嘴角了。

但仅仅是那么一刻,他还是去了。

步钓看着步惊:“你为何要杀了他们。”

步惊躲在寮将军身后:“他们该死,一老者居然想在夜间通风报信,肯定是要出卖我!”

“呵呵呵。”步钓只感到心中悲凉,一字一句道:“那位老者,是要与我和军师报平安,这是我们之间的暗号,你真的不知?”

“我当时也是太过于紧张。”步惊烦躁:“他到最后一刻才说自己是去找你们的。”

“但他那时已经受了重伤,根本活不了。”

“万一他说出去…”

步钓:“所以你就将整个桃源村的老少都杀了。”

步钓已经对原文中的这个男主,没有任何光环滤镜。

内心中只有深深的嫌恶。

他本就是一个爱憎分明之人。

步钓嗤笑:“寮将军,这和我父亲所传下来的家风不同。”

“我还是滚了吧。”

“免得哪一日再出现农夫与蛇的恩将仇报情景。”

步钓走出大营,微微侧头:“希望寮将军能擦亮双眼。”

“人品与能力…希望不要失足。”

步惊此刻又狠又惧:“老将军说我天赋及其好,老军师也预言我中有一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步惊十分慌乱:“只是死了一个村子的人,我们阻断剩下的人与外界联系就好。”

“大局为重,不能让那些朝堂上的人知道…”

“否则我们怎么救得了国家…”

寮将军脸色不好看:“步惊,你去祠堂跪着。”

军中的祠堂,大多是将士与百姓的亡魂。

只有犯了重大错误的将军,才会进去忏悔,而他们忏悔的下场,无一例外都是自杀。

那里昏暗阴冷,干燥又潮湿,到处都是黏腻与风沙并存。

已经许多年没有人进去过了。

对于步惊而言,这无疑是很严重很羞辱的惩罚。

也足以让他惊惧。

“好,我去。”

“我现在就去。”

步惊咬唇,脸上的血污已经干涸。

心里却盘算着另一条道路。

“谁?”

步钓走了很远,觉得身后总有人跟着他。

闻拾骸出声:“你应该回京城,或者跟我。”

步钓笑了声,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故意的,你为桃源村引去一场浩劫。”

“你……”

下一刻,唇被封住。

“说什么胡话呢。”

闻拾骸话语温柔,眼神及冷。

步钓浑身颤栗。

“恶心!”

步钓死死推开他。

闻拾骸轻轻笑了:“我有时候会怀疑,你是否是大澂那位将军的独子。”

“即便是待在了军队两年,你身上依旧没有血性,只有一种想让人摧毁的羸弱与理想化的气质。”

闻拾骸考究的眼神看向他。

步钓面色麻木:“你放我走。”

“还是不愿意跟我。”

闻拾骸叹了口气,将他又一次狠狠拥入怀中。

“你要是乖乖听话就好了,我还是很乐意扮演成你喜欢的样子。”

闻拾骸真实的内心充满了暴戾、阴暗、极端。

但他压抑住所有,将自己变成一个看似温吞气质的人。

不得不说,那是一段相当幸福的日子,以至于…他都有点怀念。

步钓已经看清楚他的真实面目。

他心中没有恨,只有种当时就该杀了这个反派的感觉。

就好像他在做判断对错。

“我迟早有一日会亲手杀了你。”

闻拾骸听到,淡淡笑了。

面对步钓的嗔痴,他总有许多许多耐心。

“我等着。”

闻拾骸丝毫不为未来恐惧,甚至还有些兴奋。

他眉头轻缩,一副故意苦思模样:“你接下来想要去做什么呢,让我好好想想…”

“哎呀,想不出来,好哥们亲一口就想出来了。”

说着,他对着步钓的唇“吧唧”一口。

就只是单纯地亲一下。

“唔…不够,再来一口。”

他看到步钓为狠狠地擦去唇上留痕,那张唇被蹂躏地绯红。

闻拾骸眼神一暗,又亲了上去。

“够了。”

步钓气喘吁吁。

“哦想起来了。”

在步钓彻底发火前,闻拾骸终于来了一句:“你想要利用手中的半个虎符,重新组建一只自己的军队。”

“那…我陪你去找。”

步钓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自己都表现得这么郁郁不得志了,居然还能被闻拾骸看出来自己想要做什么。

“你不会爱惨了我吧。”步钓眼神嘲讽。

闻拾骸知道这人,就只会嘴硬。

闻拾骸若有所思点点头:“也许吧,我觉得你很有趣。”

玛德。

交流不了,闭麦。

两年不见,闻拾骸脸皮越来越厚了。

一只军队应该怎么建成,步钓并没有准确的把握。

但他头脑中已经有隐约的构思。

步钓平时属于绝对的摆烂王,但只要认定一件事情,做起来,无论多么困难,都会坚持到底。

更何况,身边还有闻拾骸。

不得不承认,闻拾骸是个很好的军事家,或者说是一位优秀的上位者。

这也能在步钓组建军队时,可以及时指出他大量的不足。

更为重要的是,他有钱。

步钓:“我预备用虎符挨家挨户地去找老将军以前的部下。”

闻拾骸静静听他将。

步钓:“然后我就再言辞恳切地把他们召回来。”

“我想方设法认个错,并且多给他们些银两。”

闻拾骸抱胸,立在一角:“那你和他们谁先被抓进去可不好说。”

没错,大澂军规森严。

即便是在战乱时期,想要组建一只军队,往往会在苗头时,招来官兵或是想要壮大队伍的其他军队,给团灭掉。

新人出头总会很难。

步钓沉思:“那我这个线就要拉得再长一些。”

“再长一些,两国的仗都打完了。”

“大澂的局势稳定后,你的努力都将白费。”

步钓下巴一扬,一脸挑衅地看他:“看来夫君是有什么好主意了。”

他还特意把“夫君”二字,咬得及重。

闻拾骸耳朵一酥,态度也瞬间软下来。

清了下喉,“你不如直接招新兵,这里山水许多,田地也不少,深山里的百姓,十分勤劳肯吃苦,更是异常勇猛。”

不得不说,是个好主意。

步钓:“那我招兵买马,必定会引起注意。”

闻拾骸脸色认真:“大澂有条规定,地方军队少于一定数量者,是可以组织的。”

“你打着你是地方富贵,以及为大澂培养后备军的旗号,实际再进行扩招,也未尝不可。”

“好主意。”

步钓对他投以赞赏的眼神:“然后我就能将老将军曾经的部下招进来…”

“不可。”

闻拾骸一口否决:“你招他们,是为了报答你父亲的恩典,还是要他们管理事务?那若是遇到冲突怎么办。”

“据我所知,你要实行的是另一种管理制度。”

“你是想被他们用经验压你?”

不得不说,闻拾骸认真起来真的是就事论事。

而且身上有很强的压迫感。

面前的人半天没说话,闻拾骸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抱歉。”闻拾骸及有礼貌:“把你当成我的兵了。”

他态度良好。

步钓倒是饶有兴致,但还是被他注意这些细节,而觉得此人深不可测。

“你继续。”

闻拾骸看他对自己的眼神多停留一会儿,又回神,继续说。

“你可别忘了,当年正是因为你父亲战死,他们才会被皇帝遣散。”

“你对他们态度积极,他们对你的态度,尚未分明。”

步钓觉得这人真的很有想法。

士别三日,应当刮目相看。

“那你觉得我需要如何?”

步钓姿态放的算是很低了。

他在请教他。

闻拾骸声音坚定有力,说出了他埋在心底的一大愿。

“招新兵,实新制。”

闻拾骸,孔雀开屏:原来老婆喜欢智性恋

步钓:此人,深不可测!

闻拾骸:巴拉巴拉巴拉为老婆打点实现老婆愿望,猜中老婆心思…这把稳了~

步钓:!!!此人,深不可测!断不可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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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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