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里走越发黑暗，水流声渐渐越发的急。
昏暗的环境下，一直话多的萧径也话渐渐变少，最终沉默，白珩的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走了如此久，也未寻到出口。
“白公子，你可怕鬼？”身旁的人低声道。
“嗯？”白珩虽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但他穿书这事本就离奇。
“虽我萧某是一介读书人，但平时最爱读些志怪之书，虽不信世界有鬼怪之事，但……”
萧径欲言又止，活脱脱像见了鬼，白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瞳孔微缩……
不远处白花花，缠绕在一根柱子上，吐着猩红的信子，透过暗光，看着他们。
白珩的袖子被捏得紧。
“白……白公子，那是……”萧径若不是腿受伤，应该早跑几里外了。
“你……你不会丢下我的吧。”
白珩死死盯着缠绕在柱子上的蛇，他从未见过如此大的蛇，这地下竟然藏着如果庞然大物，难怪淮州百姓说最近不安稳，这地底下藏着这样的畜牲能安稳吗。
“能和萧大人一起葬身蛇口，也是值了。”
“白公子就莫开玩笑了吧。”
白蛇缠绕在柱子上注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放轻脚步缓步后退。
“最近淮州几起人口失踪案，难不成就是这畜牲所为？”萧径恐惧中忽然想到他刚上任接手的几起案件，有不少起人口失踪案，无论是男人女人孩子还是老人，皆有失踪的，这其中没有任何关联，府衙中的人也无头绪。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里中年人有劳动力的和孩子拍花子拐卖去还能赚一笔，只是这老人，被拐去能做何？今日见了这畜牲便明白了，它吃人呐，老人它也能吃，是人就能吃。
“白公子你说我们被吃了，他们能找到我们替我们报仇吗？”
“这……写遗书吧。”说罢，白珩把册子和笔强行塞给萧径。
萧径一脸死灰，拿起手中的册子，借着白珩手里的微光。
“白公子你还准备得太全面了。”
白蛇就静静地看着，若不是吐着猩红的信子，都快以为只是一个雕塑。
白珩不敢分心，同样盯着白蛇，衣角被人扯了一下他转头望去。
“这笔怎么使的？”
白珩：“……”
“小心！”
白蛇迅速涌过，借着水渠里的水飞速游过，白珩眼疾手快将萧径扯至身后，火折子的火被一阵风熄灭。
册子落于水中，被水流冲走。
“册子！”萧径伸手去接，明显迟了，现在遗书也没了。
白蛇涌上前，欲从侧面进攻。
“嘶嘶”声在空旷的环境下尤其响，逐渐嘶嘶声变慢，它的身体是绷直状态。
“不好！”
萧径只觉一个重力将他往后一推，被迫退回几米远，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
而白珩离蛇的距离相当的近。
腥臭味扑面而来，白珩连连后退，白蛇步步紧逼……
“小心！”萧径大喊。
白珩伸出手撒出黄色粉末，粉末四散开。
白蛇丝毫未受影响，目光更加凶狠盯着白珩。
“走！”
他害怕蛇，最常带的就有雄黄粉，他本想赌一把，但这庞然大物好似不怕这个。
白珩飞奔拉起萧径，欲施展轻功，但此地无借力点，无果，白蛇在后穷追不舍。
“白公子你先走吧，给我带句遗言就行。”萧径已经无法动弹了，只能借着白珩的力走。
“要说什么自己出去说，这边没有带遗言的习惯。”白珩道。
“你这人就是刀嘴豆腐心，你分明能扔下我走的。”萧径捏着白珩给他的笔，道，“这就当你送我的了。”
一个重力将白珩推远，白蛇的速度哪是常人能及的，先前白珩撒的雄黄粉应是激怒了它，这是见萧径落单，便张开血盆大口，欲吞了眼前人。
“萧径闪开！”
萧径已经做好赴死准备，却被人拉住衣领往后一扯，逃脱了白蛇的血盆大口。
“案子还未破，就想死了吗，没这么容易。”
萧径惊讶地看着白珩挡在在他身前，衣袂飘飘，泛着光。
“捂住口鼻。”
萧径用袖掩住口鼻，白色粉末漫天飞，白蛇张着嘴吸入不少。
欲最后发力，却连信子都吐不出，倒入水中，激起一层浪。
“白公子你还留有后手啊。”萧径看着白蛇没了生气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瘸一拐地走向白珩。
“欸欸欸”
还未到跟前，眼前单薄的身影就往后倒去，迎接的不是冰冷的地板倒让白珩有些意外。
“嘶”萧径疼得直冒冷汗，看来他这腿今日是要栽在这了。
“你可有伤到哪？”
“中毒了。”白珩浑身无力，缓慢吐出三个字。
“怎会中毒？”随后萧径看着倒在一旁的白蛇，对啊，能毒死这样庞然大物的毒药，毒性肯定大。
“我该怎么救你。”
白珩嘴角渗出丝丝血迹，他使的这毒是他尹叔留给他最后保命用的，但这毒性极强，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可使用，但他今日好似又见到了人性的温暖。
“闭嘴，你好吵。”
萧径见过死人无数，但眼前人快要是因他而死，这让他如何能沉着冷静，他们二人今日第一日相识，见面时还不甚愉快，而眼前人却既往不咎救他几命了。
“真的没法子了吗？”
白珩抬手想擦掉嘴角的血，他现在应是非常狼狈，还好那人没有看见，不让又要责怪他，护不好自己了。
“太吵了。”
萧径无力的靠着墙壁，握成拳的手重重锤在这石壁上，一块石头瞬间凹进去，还未等他疑惑，就听见沉闷哄响声，石壁朝内打开，二人一个没有站稳重重摔入门内。
白珩抬眼一看，这淮州的地下有暗渠实属正常，怎会还有暗门。
萧径坐直身子，京都的暗渠也未记载有暗门，这淮州的为何会有，难道这里面藏着什么。
白珩手杵着凹凸不平的地借力起身，萧径一抬头，都怀疑眼睛出了问题伸出手指了指：“你你你……”
白珩伸出手拉起萧径。
“一时半会死不了。”
萧径已经来不及消化今天的事了。
白珩扶起他，用火折子挨个点燃油灯，这才看清是一个密道。
扑面而来的霉味，应是很久未有人到来，他们行得谨慎，门外的大蛇应是专门饲养来看守这里的，这里应是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一会儿，走至密道尽头，瞧着四周都是石壁，白珩看着松动的石块，怎会有人如此煞费苦心在地下建立一个密道。
“暗渠四通八达，齐家能入暗渠，那其他家呢？”萧径再一旁提点道。
“那这会通往何家呢？”二人异口同声。
“齐万是知晓了不得了的秘密，所以被人灭口，那幕后之人会是谁？”
二人对视一眼，便清楚对方心里想什么。
“萧大人怕吗？”
“我萧某断案无数，只为还死者一个公道。”
白珩伸手按下石块，四周震动，碎石缓缓落下，他们二人退后一步，石门缓缓打开，室内似乎是有某种机关使室内烛火燃起。
火光照亮了整个室内，室内有屹立几个石制书架，一张石桌上有一个方形印子，周围布满灰尘。
“这里似乎被拿走了什么东西。”萧径也注意到石桌上的印子。
“看样子似是一个匣子。”
“查看一下书籍。”
二人来到书架旁，这里应是太久未有人到来，霉味太过刺鼻，白珩轻轻咳嗽几声。
萧径拿起一个竹简，将其展开，眉头紧促地看了一遍，又拿下一卷，接着一卷又一卷。
“有何不妥？”
“这些书都没有任何问题，大多都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没有收藏价值，什么人会将这些书放入这，让一个庞然大物看守这，太过离奇甚至说没有必要。”
白珩拿起一卷，上述记录的是某位游历山川而记录的山水记、地志、地方志等。
他越看脸色越沉，研究璟国的山川地志，若是心思不纯其心可诛。
萧径倚靠在书架仔细翻看着书籍，翻看迅速，仿佛看一眼就能记住。
白珩缓步走向前面的架子前，他脑中有一个大胆的推测，有人要反。
淮州邻近的国家是一处叫南沧的小国，小国资源匮乏，依附璟国而生，早在先帝在位时就对此俯首称臣，书中也未记载他们蠢蠢欲动，甚至只是提过一笔，也未写男主与其交锋。
不至于自寻死路吧，应只是小喽啰，他扶着书架，手指骨节泛白，毒发作了，他抬眼看着正在查看书籍的萧径，想发出声，却发现怎么都发不出声，他失声了？尹叔告诉他有副作用，但并未告诉他是何副作用。
他重力将书册推落至地，萧径这才从书中回过神。
“白公子你怎么了。”
萧径扶着书架，一瘸一拐地行至白珩身旁。
“你这是毒发了？我该如何做？”萧径焦急询问道。
白珩却迟迟不语，萧径只以为白珩不想同他说话。
白珩在心里默默翻了白眼，手却无力抬起，也没发比划。
“你让我闭嘴？这不行啊，你这一声不吭，可是发生了何事，不能说话。”
白珩微微颔首。
萧径也噤声，学着白珩的样子不语。
白珩闭紧双眸，简直没眼看，此时咽喉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吐出。
“白公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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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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