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脸、刷牙、更衣、束发,林西慢慢悠悠,磨磨蹭蹭,衣服换了两套,头发束了三次,待他整理好衣冠,已是半个多时辰后,似乎忘了林玖还在正殿等着。
春财和春禄对视一眼,用眼神询问对方,是否要提醒一下林西,最后还是决定保持沉默。
林西刚换好衣服,春喜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余庆。
余庆行礼道:“奴才参见殿下。”
“庆公公不必多礼。”
“谢殿下。”余庆直起身,道:“殿下召奴才过来,不知有个吩咐?”
“庆公公,父皇可曾解了母妃的禁足?”
“并未,殿下为何这般问?”
“若不是想要什么新鲜玩意儿,五皇弟根本不会来东宫,更何况还是一大清早。我以为他应是为母妃的事而来,而且心中颇有怨怼,不然怎么会……”
林西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连忙闭了嘴。
“不然如何?”
“没什么。庆公公,父皇今日可忙?”
林西越是躲闪,余庆越觉得这里面有事,道:“再过几日便是殿下的生辰,皇上想照旧在宫中设宴,此时正与光禄寺卿孙大人商议此事。”
自动搜索剧情的功能开启,再过十八天就是原身十二岁的生日,林扈确实得忙上一阵。
其实林西和林玖是同年出生,仅相差几个月而已。当初林扈醉酒,不知怎么就跑到了蕙兰宫,也不知怎么就和刘娇发生了关系,而且是一发命中,刘娇因此怀上了林玖。
“生辰而已,实在没必要大张旗鼓,更何况若不是因为我,母后也不会……”现实中林西的妈妈也去世了,和原身一样难产而死,所以难免产生共情。
见林西表情落寞,余庆连忙安慰道:“皇后拼了命才诞下殿下,自然想殿下一辈子喜乐平顺,皇上为殿下过生辰,也是以此怀念皇后,殿下无需多想。”
林西回了神,不禁感叹道:“母妃已经去了十几年,父皇依旧念着她,可见父皇对母妃用情至深。”
“是啊,皇后是皇上唯一挚爱之人!”
在古代,君王虽然高高在上,却有许多世代传承的规矩需要遵守,很多事也是身不由己,最能体现这一点的便是婚姻。
乔兰心和林扈青梅竹马,少年时便对彼此心生爱慕,并约定将来结为夫妻。林扈未大婚便登基为帝,想册封乔兰心为皇后,却被太后章辛阻拦,逼他娶了章亭玉为后,只封乔兰心为贵妃。
大婚后,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林扈几乎夜夜留宿宁心宫,接连数月不曾碰章亭玉,惹得章辛大怒,事事针对乔兰心,甚至命令身边女官给乔兰心强行灌避子汤,言之在皇后未能诞下皇子前,任何宫妃不得有孕。
虽然林扈极力袒护,却也有顾及不到的时候,乔兰心因此没少受罪。为了乔兰心,他不得不妥协,才有了大皇子林肆和长公主林悦的出世。
只是越是这样,林扈对章亭玉越是反感,之后更是从未留宿宁安宫,也因此导致章亭玉对乔兰心恨之入骨,想尽办法陷害她,只是林扈对她保护的极好,章亭玉找不到机会下手,直到林扈出外狩猎,乔兰心因身怀有孕无法同往,这才给了章亭玉机会。
不过章亭玉虽然得了手,却很快事迹败露,被大怒的林扈下令幽禁冷宫,没过几日便被秘密处死。
“五殿下留步,主子正在会客,不方便见您。”
“何人比本皇子还重要,本皇子可是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了。”
殿外的说话声打断了林西的思绪,他转头看向殿门的方向,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苦笑,道:“春喜,请皇弟进来。”
“是,主子。五殿下请。”
林玖语气中的不耐烦,和林西嘴角的苦笑,让余庆微微皱眉,心中不由多想,看来刘娇待林西并不似表面看上去那般好,更甚者还受过不少委屈。
脚步声传来,林玖进了内殿,见林西身边站着余庆,微微有些怔忪,想想方才说的话,不由有些懊悔,走到近前,抱怨道:“皇兄,我可是早膳都未用,便过来看望皇兄,这一等便等了一个时辰,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实在难受得紧,让庆公公见笑了。”
林玖用略带撒娇的语气说话,轻易化解刚刚门口的不耐烦,若是换做旁人定会以为是兄弟间的笑闹,只可惜旁边站着的是余庆,在林扈身边那么多年,经历过太多事,哪能看不出真假。
余庆微微躬身,道:“奴才见过五殿下。”
“庆公公无须多礼。我说皇兄怎舍得让我等这般久,原来是父皇有吩咐,早知我便过会儿再来了。”
林玖这话说的很有分寸,既不会让人觉得他掉了身份,也让余庆听着舒服。
“无妨,确是我让皇弟等久了,也是我考虑不周,不知皇弟未曾用膳。不过皇弟不是带了桂花酥吗?若是饿了,可以吃点垫垫肚子。”
林西怎么可能让他成功在余庆面前卖乖,直接把他拿桂花酥来看他的事说了出来,是否真心实意,余庆一听就能明白。
林玖脸色一僵,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愧疚地说道:“此事确实是我的不是,我来之前该问问太医皇兄是否有忌口。只是……”
林玖转头看了余庆一眼,接着说道:“母妃被禁足,宫里的人又好捧高踩低,我如今的日子大不如前,还请皇兄莫要怪罪。”
林西闻言心里不由赞叹:“不愧是男主,这话说的漂亮,既让余庆觉得我心胸狭窄,怨怪他带了桂花酥,又卖惨说了此行的目的,一箭双雕,不得不让人佩服!”
“母妃的事,我也听说了,虽然不明就里,但父皇的决定定不会有错,我们只需听着就好,千万莫要因此心存怨怼。至于谁敢对皇弟不敬,皇弟只管说出来,皇兄为你做主。”
‘你说我心胸狭窄,我说你质疑皇上的命令,还顺便把你让我出面求情的路堵了,嘿嘿,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林西现在十分庆幸有个喜欢看宫斗剧,而且还强逼着他一起看的姐姐,否则面对这样的情况,他还真不好应对。
“皇兄言重了,我怎敢质疑父皇。我知道今日带了桂花酥,惹恼了皇兄,我在这里向皇兄赔罪,皇兄大人大量,就饶我一次。”
听闻林西的话,林玖心生警惕,并暗暗观察,思量着为何向来被他拿捏的人突然变了副模样。与此同时,他还不忘在林西心胸狭窄上做文章,决心要让林西坐实这个罪名,这样他才能完美脱身。
听着林玖的话,林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自吐槽这家伙真是难缠。
“皇弟这么说话,实在让为兄伤心。”林西微微皱眉,伸手捂住了胸口,道:“这么多年我待皇弟如何,皇弟应该心知肚明,但凡皇弟想要的东西,便是我的心爱之物,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送与皇弟,皇弟宫中有多少物件是我送的,皇弟数得清吗?”
林西表面是一副伤心的模样,心里却止不住的乐,如果他这副‘西子捧心’的模样被他同学看到,一定会笑掉他们的大牙,只是这具身体太过孱弱,他这副状态一点也不违和。
见林西一副难受的模样,余庆连忙关切地问道:“殿下,您可是哪里不舒服?”
“心口有些疼。”林西抬头看向林玖,白着脸说道:“皇弟,我身体不适,就不留皇弟了,皇弟请回。春喜,送五皇子出宫。”
“皇兄……”
林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春喜拦了下来,说道:“五殿下,主子身子不适,不便会客,请回。”
余庆转头看向林玖,道:“五殿下请回吧,太子殿下身子骨弱,需要多休息,不易过多打扰。”
余庆这话说的是相当不客气,但他是林扈的亲信,有这般说话的底气,林玖就算再不满,也不敢多说什么。
“那皇兄好好休息,我过几日再来探望。”
看着林玖离开,林西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他清楚炮灰得罪男主的下场,不过他们的身份注定是敌人,与其委曲求全,还不如放手一搏,扭转自己炮灰的命运。
余庆见他如此,眼底闪过笑意,道:“殿下不喜欢五殿下?”
林西一怔,抬头看向余庆,苦笑着说道:“若有一人专夺庆公公心爱之物,庆公公会喜欢么?”
回想方才林西的言语,余庆心中有了数,道:“为何殿下不禀告皇上?”
“父皇日理万机,而我却不能为父皇分忧,心中已深感愧对,又怎能再因这点小事让父皇操劳。更何况母后已去,除了父皇,谁能待我以真心,便是换了人,也是一样。”
林西顿了顿,接着说道:“庆公公,今日之事莫要对父皇提及,我不想让父皇再为我操劳。”
看着林西,余庆微微有些愣神,这才发现很多人、很多事并不像表面那般简单。
“好,殿下若无其他吩咐,奴才便先行告退。”
林西应声,余庆躬身退出内殿,离开了东宫。
御书房内,林扈正在批阅奏章,余庆从殿外走了进来。
“奴才参见皇上。”
林扈看了他一眼,道:“太子那边发生何事?”
“回皇上,殿下召唤奴才,是为刘贵妃被禁足一事……”
余庆把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林扈听得眉头直皱,既为林西懂事感到高兴,又懊恼不知这些年林西受的委屈,道:“派人去景恩宫看看。”
“是,皇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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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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