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报复

一行人来到云家别墅。

云角等在门口,不停地往道路的尽头张望。

穆连云忽然联系他,说合同还有一些细节需要敲定,他会在一个小时内亲自登门,害的云角推了一个重要的会议,在家里等着。

今天是云秀化妆品公司禾风的新品发布会,她早早离开家,云老爷子自从宴会上接连被云筝下了面子,现在更是听不得一个“穆”字。

全家只有云角一个人出面。

幸好,穆连云来得很快,并没有拖拉,直接和他进了书房,针对合同的某些条款与模糊字眼进行补充说明,重新拟定。

不到半个小时,两人从书房里出来,云角看见等在一楼沙发上的云筝,脸上浮现一个温和的假笑:“小筝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云筝脸蛋圆润了一些,皮肤更加白皙,眼神也更有光泽,笑意盈盈回道:“难得回家一趟,当然开心。”

“那就好,在穆家要收敛小性子,多听穆先生的话。”云角嘴角的笑意淡了一些。

云筝站起来,朝他身后的穆连云走去,神态自然地扶上轮椅的把手:“好哦。”

一来一回,两人相互奉承着表面的和气,走向门口。

经过花园,在路过佣人房间的时候,云筝脚步顿住,回头道:“阿情和阿文的房间住进了新人呀,哥哥,这次你可一定要擦亮眼睛,别被假象给迷惑了。”

云角假笑一声:“不用小筝费心。”

两人在云角的目送下离开。

车子平稳离开云家,路上,穆连云淡声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吗?”

商量合同只是一个借口,云筝请求带自己回云家,却并没有告知要做什么。

云筝盯着窗外的风景,脊背一僵。

他的情绪从离开云家就不太对劲,像是一把绷紧的弓弦,什么都憋着,脸色难看。

穆连云见他没有应声,语气沉了一些:“说话。”

云筝侧过头,声音很轻,压抑着什么:“先生应该猜到了。”

“我想你亲口告诉我。”穆连云的眉心拢起一道痕,他能感觉到云筝的情绪不对劲,但他并不支持云筝这种隐瞒自闭的态度。

更何况,这件事有他无条件的支持与参与,他有资格知道云筝做了什么。

云筝的肩膀抖了一下,侧脸在光线的映射下苍白瘦削。不知为什么,他已经很久没听见穆连云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

反应在脸上,就是小孩嘴角往下一撇,目光更加执拗。

但身旁穆连云的气息太明显,云筝待了没几秒,就不敢继续犟,红着眼说:“我把云秀的花房给毁了。”

“我把花房里的花都给拔出来踩碎了。”

“云秀的母亲是大家闺秀,最喜欢名贵娇气的兰花,精心饲养了好多年,才留下这么几株,年年都开花。”

“我把花朵掐下来,撕碎,再把根系拔出来,碾断。”

“花房里都是花的尸体。”

一时间,车内寂静无比。

-

就在半个小时前,他打开了云秀的秘密花园,一个装潢精美、养育着几十株娇贵花朵的花房。

每一株花,都是被人从种子开始养育,每一朵花,都绽放出童年记忆里最甜美的滋味。

这是云秀的童年呐。

云秀的母亲是商业联姻,性格强势,与丈夫离心,婚后生活勉强算是搭伙过日子。云角和云秀很少能看见父亲的身影,家中多半是母亲陪伴。

再强势的女人,在拥有孩子之后,也会留出一片柔软的角落。

云秀依恋母亲的温柔,像世间任何一个渴望母亲怀抱的孩童一样。

可惜她的母亲并不长命,留给她的东西,只有这一处花房,年年花谢花开,迸发出崭新的生命力,好似母亲从未离开过她一样。

云筝摸上其中一朵黄色的兰花,花瓣微凉,似是能感受到它的生命。

“你当时,是怀着什么心情,毁掉我的首饰盒呢?”云筝轻声呢喃,下一刻,直接掐断了花朵的茎叶。

乳白色的汁液留下来,手感黏腻,布满了他的手掌。

-

穆连云始终平静地望着他,眼神犹如包容的海,不起一丝波澜,深沉无言。

云筝说着说着,眼角就冒出了泪花。

他轻轻擦去,扁嘴:“我给妈妈报仇。”

穆连云安静等他说完,沉默片刻,轻叹一口气,从西装口袋里抽出手帕,按在云筝的眼角上,语气低柔:“报仇了就好。”

不夺人所好,不毁人最珍爱的东西,是他们与人交往的共识。

可云秀偏偏不走正常交往的路线,她打蛇七寸,杀人诛心,铁了心要和云筝撕破脸,那么就该用以牙还牙的手段,还击回去。

云筝圆润清凉的眼睛睁大一瞬,带着鼻音道:“先生不怪我吗?”

语气软软的,又哭又笑的模样看起来让人有点心疼。

穆连云的心脏里,某块不知名的角落,忽然软了那么一块,不受控制地塌下去。

“你没有做错,不需要难过。”

穆连云的手掌宽厚干燥,十指修长,虚虚地托在云筝脸侧,有种沉稳的安全感。

云筝将脸蹭上去,泪水顺着眼角滴落在穆连云的手背。

“先生,我没有难过,我只是很生气。”说话时,他整个人都在轻微发抖。

穆连云“嗯”了一声,耐心哄着,像是在安慰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不气了。”

云筝攥紧他的手掌:“怎么会有这种人,到底为什么啊……”

从穿到这本书来,他就没感受过任何来自家人的温情,虽然早就从原主的记忆里有所预料,根本不对他们有任何指望,但被名义上的家人欺负到头上来,还是踩着脸狠狠欺辱,云筝简直要气死了。

人生险恶,上辈子他是个孤儿,社会的最底层,被各种人看不起的时候,也没见过这样恶毒的事情。

原主和云角云秀不是一个妈生的,但毕竟还是同一个父亲,云筝从小生活在云家,云秀至于摔碎他母亲的首饰盒吗?

他又不是不知道云秀母亲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你既然敢摔碎我的首饰盒,我就敢毁掉你的花房。

穆连云摸着他的脸,拇指按在他的眉骨上慢慢摩擦,语气很轻:“对,都是他们不好,你什么也没做错。”

前面的司机目视前方,当做什么也没听见。

坐在副驾驶的卫叔,听见穆连云安慰的话语,表情跟见了鬼似的,奇异了好一会儿。

云筝恢复精力很快,还没到家,他就收起了眼泪。

这一停下,其他触感就变得鲜明起来。

他的脸颊还贴着穆连云的手掌,一动,软弹的肌肤擦过掌心的薄茧,留下酥麻的感觉。

“先生……啊,弄脏了您的袖子。”云筝低头一瞥,吓得连忙坐直身子。

穆连云上好的西装袖口被他扯得变形,还泅湿了一片水迹,看上去很不整洁。

云筝抽出一张纸胡乱给他擦着,眼睛不敢往上看:“不好意思,我这就擦干净。”

穆连云按住他乱动的手:“不用,换一身就好。”

云筝怔怔地停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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