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沉稳的音色从吉他音孔流出,泛音很短。
看客们被这陌生的音色惊诧,只见谢忱左手灵活按压琴弦,右手不断扫拨,时而沉稳时而清脆的声音流畅而来,演奏着一段欢快的小调。
那曲调也是令人十分陌生悦耳的。
有人倒吸一口气,完全被这曲调勾住了魂魄,身形都维持着暂停的动作。
谢忱见好就收,突兀打断曲子,朝原先挑事的人微笑,一副很大气的模样:“如何?声音亮不亮敞?”
那人梗着脖子哑口无言。
后来的人不知其中矛盾,鼓掌赞叹:“好器!好曲,这件乐器怎么卖啊?”
谢忱眼睛犀利看过去,赶忙回复:“十二两银子一把和琵琶一个价儿,买了还赠教学,只要会弹乐器很快就能上手。”
“话是这么说,这吉他可比琵琶多了两根弦呀,这怎么看都得比琵琶难弹嘞。”有人说。
谢忱赶忙摆手,让众人安静下来,将吉他每道音调弹了一遍:“诸位里面会弹曲的总归看得出来这吉他好不好弹罢?”
“这里虽是六弦二十一品,但操作起来并不难,左手按弦,右手扫弦,拨弦。”他边讲边示范,手指灵活弹奏,“这几个步骤诸位多学几次便会了,要是想要弹一首曲子,只需要将它们连起来,凭着自己的喜好弹。”他说着右手抓准两处灵活扫起弦来。
他演示完毕,再次收获了一堆惊艳的眼神。
“我要我要来一把!”位于人群外围的少女爬在了一名家将之上呼喊。
众人腾出条路给这位衣着显贵的女子。
真客人来了!
谢忱抬头。
只见那女子身穿橙色百迭裙,头戴银坠手环挂饰,叮叮当当走来抱着吉他有些爱不释手:“怎么弹?你再教一遍。”
谢忱将家将递来的钱袋细数完,春风拂面般抱起吉他教那位小姐弹吉他,而后还送了对发几张说明帖。
“若是小姐还不明白,可照着上面自学,再是不行,可以照上面地址来寻我,稳包售后。”
那女子听不明白售后是什么意思,但前面一段话她是听得懂的,于是抱着吉他高兴离去。
有了开头后面卖吉他就顺利多了,五把吉他陆续卖出去已到午时,谢忱没带午饭,自己一人也不方便买食,只能强忍着继续吆喝,到了下午又卖了四把吉他。
申时五刻,太阳西斜。
一众商贩开始收拾推车算着时间准备回镇子了。
谢忱见此也不再打算将最后一把吉他卖出去,他把沉甸甸的银两绑稳在身上的内袋里,起身收车回乡。
琴镇进城的大路没有岔口,很好记住,谢忱这时不用再紧跟着其他商贩身后了,他推着车在附近店铺里买了些布衣和糕点才掉头出城。
大街边上的房宅个个气派高挺,门前蹲坐两个威武霸气的石狮子张牙舞爪。
谢忱透过石墙上的六角景框探到大院里的青竹假山,好不气派。他推着车转角顿时被一股力量冲撞倒地,人仰马翻。
车里刚放置的几份糕点摔出了一米之外,幸亏有牛皮纸包裹着,才没弄脏浪费。
但谢忱反应更快起来查看车里的吉他,见它没事才拧起眉朝来人看去,只是那人虚弱地倒在地上,不像是始作俑者。
他看向对面几名提着布袋的黑衣家将顿时反应过来,将地上的人扶起来,怒火中烧:“你们在干什么!”
“跟你没干系赶紧闪开。”家将们傲慢无比朝他摆手,像是在随意使唤一条走狗。
“呵,你们把我的车都撞到了,还和我没干系?几个大老汉抓着人一个小孩儿欺负,真不怕家里列祖列宗丢脸心寒么?持强凌弱还有理了?”谢忱抽出干净的衣布给怀里人擦伤,那人脸颊被地面刮出一阵血痧,眼睛因为忍痛眯成了一条细缝,气息奄奄。
几个家将被他一通话说得面红耳赤,更有周边的街坊探出头来,指着几人痛骂:“阿郑!你们几人这是在干什么?林少爷可是你们家母,你们这是以下犯上不要自己差事了?”
“要不是我闻着声出来,还不知道你们林家的家将现在都这么蛮横了,你们这是欺负林少爷父母不在,夫君在外忙商吧!”
“真是天杀的狗腿子,竟然有胆子爬到主人头上了!林少爷!赶紧喊你夫君来,将他们休了!”
几名小户人家跑出来指家将们破口大骂。
这、这朝代盛行男风?谢忱闻声束起耳朵。
他听了个大概后,低头看向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斟酌着问:“你还好么?要不要先去找你夫君……”话音未落,只见那些家将们哈哈大笑,模样丝毫不惧。
“看到上面牌匾上的字了么?早在年前这里已是谢家府邸,我们奉家主之命将休夫林氏驱逐出门,有何过错!”
众人惊诧,瞪着双眼说不出话来。
被休的人竟是林今誉!
谢忱闻言皱眉,只见怀里人虚弱地摇摇头,声音断断续续:“明明……”
“明明是谢章成骗人,他入赘后骗我转让契书,这明明是我的家,我从小在这长大……”
他的声音虚弱不堪,无人应答他的话。
家将们一朝得意老鼠尾巴翘到了天上,嫌弃地将手里的布袋扔到两人身上,大摇大摆关上谢府后门。
林今誉挣扎着想要过去,一时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几名街坊邻居见此作鸟兽散,只留下一脸懵逼的谢忱,他赶紧查看对方的情况,似乎只是晕过去了。
谢忱结合家将和少年的话,显然理顺了个大概,他看着天色扶起车子,犹豫过后决定先收留这位无家可归的少年,待对方醒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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