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酒气的雄虫居高临下,残忍恶劣的目光打量着脚下的军雌。手里摇晃着高浓度的酒精,昂贵的皮鞋踢了踢注射针剂后陷入情热期的雌虫。
这可是虫族上层社会里,罕见的高等级未婚军雌。普通军雌因为接触异种,精神力会比正常雌虫更加容易崩溃,都会早早的找好雄主,更何况是S级以上的雌虫。
而他居然敢连生育计划组织的强制匹配都敢拒绝,简直是不要虫命,胆大包天。
军雌缩成一团此刻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强行进入情热期让他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仅存的理智让他拼命控制住了想要张开的骨刺,不行,绝对不行,不能伤害雄虫。
汗水浸透了脸颊,显出一种釉质的光泽,牙齿死死的咬住下唇,极力忍耐着,不愿意发出任何声音。
黑发雄虫伸脚踢了踢瘫软的雌虫,看着雌虫像死尸一样,动也不动,只有微弱的喘息。
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又嫌雌虫脏了鞋,将接触过雌虫的鞋底,在雌虫穿戴的整整齐齐的制服上蹭了蹭,才算满意。
“真晦气,果然是硬邦邦的军雌,让虫提不起兴致。”黑发雄虫大声的抱怨着,但又想到了催债虫的威胁,脸色一时不太好看。
“宁随,你什么时候有过兴致啊,哈哈哈。”
“就是就是。”一个闷闷的声音忙应答着。
扔下自己的雌奴,胖雄虫心急的捧着自己肥大的肚子挤开了宁随,到了最前面来。
“嘿嘿,你们不想来,我来。真是没眼光,这可是极品好不好。”
宁随被挤开,眼神一下阴冷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杜卡你快让开,宁随都快交不起单身税了,你还跟他抢。”沙发上的雄虫怀里搂着一只眼里亚雌,戏谑的看着宁随,难掩恶劣的心思。
红色雄虫闻言也笑了。
“哈哈哈哈,对不起啊宁随,忘记这个了,你来,你来。”
红发雄虫笑的时候眼睛被脸上白乎乎的肥肉挤成了一条缝,肥腻的身躯让人生厌。
宁随心里的怨愤难以压制,这里的雄虫非富即贵,只有他……
像是想要强行挽回什么一样,宁随装作若无其事的笑着开了口。
“艹,要不是卡彭说今晚有好东西,我才不来。”
“一只年纪这么大的单身虫,也就那些军功能让虫多看一眼。”
“当个雌奴都凑活。”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放心吧宁随,我们没虫跟你抢。”
所有军雌眼中的北域之剑,在这群贵族雄虫眼里只是放纵**的一道开胃菜。
群欢之宴。
阳光透了进来,有些刺眼。
宁随伸手遮了下光,仍然闭着眼睛凭肌肉记忆去摸手机,没摸到。
不得不睁开惺忪的睡眼。
诶,不对啊。
怎么是黑色的。
他从来不用黑色的床单,这不是他家,宁随原本还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了。
用力揉了揉太阳穴,现在是在哪啊,这看着也不像王勤家啊。
昨天半夜喝完酒就断片了,怎么醒来人也没了。
利索的掀开被子下床,地上的衣服扔的很凌乱,没找到鞋子在哪里,但地毯的肤感很好,不算太糟糕。
高兴早了。
中央繁复的吊灯下,墙壁里嵌入了一个巨大的铁黑色的十字架,缠绕着的锁链让它看着有种说不出的阴森和怪异。
更让宁随太阳穴直跳的是另一件事。
还有一个几乎衣不蔽体的人,也躺在房间地板上。
冷白劲瘦的脊背上,皮肉紧合度很高,脊柱凹陷,其实这是一个美好,引人遐想的弧度。前提是忽略面积很大,狰狞模糊,深可见骨的伤口。
透明质感的银色碎发凌乱的遮住了他的小半张脸,看不清眉眼,下巴的线条十分清晰。
晶蓝色的翅翼在阳光下有些梦幻,像某种精灵的翅膀一样。翅骨处却有几颗极为碍眼的黑色钢钉,钢钉连接着地面,将人钉死在了地上。
带着血腥气的黑色皮鞭被随意扔在了旁边。
过于强劲的画面冲击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情况。
我去,这是什么限量级派对现场吗?
宁随感觉到大脑一阵眩晕,有点反应不过来事情的发展。
侧眼瞥了房间里巨大的落地窗,玻璃里依稀可见的人影让宁随如至冰窖。
确实很像他,但不可能是他。
这具身体太年轻稚嫩了,更像高中时的他。
他穿越了。
宁随用几秒时间强行压下了情绪,赶紧去查看那个“人”的情况。
把随手扯的衣服给他披上,宁随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还好,还有。
谁也不想一醒来就莫名其妙背上命案。
宁随想把人抱起来,但钢钉钉的太深,根本拔不起来,害怕造成二次创伤,也没敢强行移动。
刚把手从人身上拿走,准备出去找人报警。
迈开的脚步还没踏出去,听到了类似于血肉崩离的声音,一瞬间,宁随后背都升了一阵凉气,汗毛都起来了。
哗啦——
巨大的阴影升起,有叮叮当当杂物掉落的声音。
甚至还没来得及往后看,猛地被人从后面掐住了脖子,颈部被一只冰凉的手捏住,寒毛倒竖。
宁随小心翼翼的往后看,对上了一双冰蓝的双眸。竖瞳让他看起来更加有种尖锐,无机质的冷感。
真正展开的翅翼快撑满了半个房间,不仅是好看,边缘锋利程度让宁随怀疑他可以把这栋房子掀翻。
氧气被剥夺,大脑有些眩晕,对方的力气有些不符合常理的大。完了,肯定是误会了。宁随喘着气努力想要解释。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误会了,我不是有意的,我.......”
雄虫也会低低的求饶吗?
痛苦的回忆开始浮现,在药剂的负作用下,理智隐忍的军雌被点燃了内心的杀意与怒火。无时无刻来自军雌要爱护雄虫,保护雄虫的天性桎梏在这一刻断了。
看着雄虫变得青紫的脸,雌虫仍然没有恢复理智,漂亮的手青筋凸起,脖子上的虫纹因为情绪激动而显现。
去死。
强烈的头晕目旋,宁随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变得模糊。
完了,真要莫名奇妙牡丹花下死了。
空气显得胶着而稀薄。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打开了,乌泱泱的一群人蜂拥而入。
为首的雌虫直接拔了枪,桑沉的手腕被整个击穿,血雾四溅,宁随也因此重新掉落到了床上。
“桑沉上将,你在干什么。”开枪的那个人惊怒道。
“你完了,你一个军雌居然敢公然违反帝国法律伤害雄虫。”
“快来医疗虫。雄虫阁下晕过去了。”
“艾薇斯,你快来。”
皮鞋踏在地上噔噔蹬的声音,和吵闹的声音杂乱无章,鲜血浸湿了他的衣领,有些粘湿的难受。
什么雄虫,上将,都是什么东西?
再次醒来时,是光滑洁白的天花板。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旁边时刻关注着雄虫状况的医护虫立马看到了雄虫苏醒过来的迹象,急切的凑了上去,颇有些争抢的意味。
“宁随阁下您终于醒了,还有感到不适的地方吗?”
昏迷时,宁随看到了这只雄虫荒唐离奇的十几年。是雄虫的纸醉金迷,温床乐园。
在这只雄虫的记忆里,宁随管中窥豹,得以看见了扭曲,畸形的世界一角。
几百年前,星际上出现了一种特殊物质,当时的学者把它命名为“∞”。
它污染了整个宇宙环境。
那些无法抵御的物种,也因此发生了异变。
大量的种族在黑雾里被吞噬,成为了没有神智,只知道吞噬血肉的异种。
最初,这场灾难并没有引起虫族的重视。
这是一个强大而傲慢的种族,他们战无不胜,无可阻拦。
从物种繁衍开始,他们从未被危机绊倒,一直高歌猛进。
然而,几乎没用多少年,“∞”的影响扩大到无法忽视的地步。
这种物质会对虫体精神力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尤其是雌虫在受到这种影响后,一旦失去控制,会狂暴化,变成虫形异兽。
虫族不得不开始正视它。
研究虫们发现发现雄虫的精神力对这种元素有净化作用。
可以抑制甚至压制它。
大量雄虫为了虫族和平,挺身而出。
他们净化了当时污染虫族的大部分“∞”。使危害降至最低。
灾难平息后,大批雄虫寿命折损,早逝。身体各项机能都在逐渐退化,连虫族最为之自豪的翅翼也开始退化。
既定的命运轨迹已显,终章即将书写完整。
为了雄虫们的牺牲,更为了种族的延续。
虫族的法律,社会福利全面向雄虫倾斜,雌虫在社会功能演化里,承担起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雌虫背上了新的枷锁,成为了某种形式上被制度裹挟的奴隶。
在这样的社会下,宁随非常幸运的是一只雄虫。
甚至还是b级,这在如今的虫族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等级了,宁随的雄父欣喜若狂。
宁家是老牌贵族,作为雄虫,即使是雌侍的虫崽,宁随的待遇也非常好。
他像所有的雄虫一样,在蜜糖织成的世界里长大,肆无忌惮。
直到,雄虫精神力测试,他的精神力有功能性残缺。
雄虫的精神力最重要的功能就是能够给雌虫进行精神力调解,而原身根本无法操纵自己的精神力触角。
这样的雄虫,即使是雄虫,注定无法替家族谋得更大的利益,根本娶不了高等级的贵族雌虫。
这种落差让原身变得阴暗易怒,自卑和自大的情绪疯长。
他痛恨自己的弱小,更痛恨随意一个雌虫的强大。
沉溺赌博,地下搏斗,围猎雌虫,甚至是收藏那些强大军雌的翅翼。
最后欠下巨债。
才会在众虫的鼓动下,直接深度标记了那只军雌。
想到这里,宁随不免有些头疼。
这是原主留下的烂摊子没错,但是现在他们就是一个人,哦不,一只虫。
他记得那只雌虫身上伤,那些雄虫完全没有任何顾忌,随意施虐,让人心惊。
他是唯一无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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