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肯定是由于她是自己的妻子,任何男人都不会容忍其他男人这样,祁钰旌就这么安抚自己奇怪的心理变化。
书房只他一人,一盏冷茶流淌进心底,逐渐冷静下来。
此时,俞瑜闲庭信步地走在前往膳房的路上,映雪一如既往地随着王妃稳重前行,一旁的柳絮倒是雄赳赳气昂昂地像是去兴师问罪。
俞瑜浅笑一阵,也就随她去了。
一路上的丫鬟嬷嬷纷纷低头行礼,待她们走过后,偶有三两人又躲在角落顺着俞瑜三人的方向嘀咕着什么。
不过俞瑜主仆对此毫无所觉,但即便知道了,估计也是不在意。
众人见着王妃往膳房去,前面有机灵点的丫头就去报信了。
当三人快到膳房时,膳房一众人已经站到了门口迎接。
俞瑜神色淡定地喊了声起,众人这才垂首站立好。
一圆润脸庞的颇有福气相的中年女子率先站了出来,“见过王妃,奴婢是厨房管事曹氏,王妃有事请吩咐。”
想着这两日府里的传闻,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地听着,静候安排。
俞瑜上上下下打量过一圈,有些眼熟,想是新婚第一日周福带去华澈院见过,随即点点头,绕过她,径直往膳房大门进去。
各色各味的饭菜香交织在一起,灶台上的红旺小火焖煮的汤咕噜咕噜作响,案板上薄如蝉翼的莴笋丝条理分明地摆放着……一盘盘精致的菜肴已经备齐。
俞瑜就这样打量了一圈,侧面小灶房里燃着细小的碳火,精致花纹的炖盅里冒着小泡,是燕窝。
曹大娘亦步亦趋地跟在俞瑜的身后,随时听候吩咐。
“本王妃这几日的燕窝是由谁炖的?”俞瑜退出小灶房,一边继续查看菜色,一边询问曹大娘。
听着俞瑜温柔和善的问话,曹大娘内心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来找茬的就好。
“ 回禀王妃,咱们膳房有四个丫鬟,都是打下手,春花一手燕窝炖得好,所以就由春花负责,可是燕窝有何不妥?”曹大娘内心忖度着,是不是春花出错了,前日那事只是迟了一点,王妃身边过来领膳食的映雪姑娘并未说什么呀。
俞瑜确认了有春花这个人,随即转身望着门外低头站成一排的丫鬟们,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十六七岁。
其中一个丫鬟让她的目光顿了顿,主要是她的脸很白,其他人都有点灰扑扑的,衣裳上有脏污,且她鬓边巧思地扎了一朵小花,真可谓是人比花娇呀!
柳絮早就来打听过了,一眼就锁定了那人是春花,俞瑜不懂声色地拉了拉柳絮,她便直接走到了春花面前,“你就是春花吧?”
春花微微抬眸,谄媚的笑容中又有一死激动,兴许是王妃看中她的手艺了,“是的。”
柳絮面无表情落下句转身就离开了,“跟我来吧,王妃有请。”
春花喜形于色,手止不住抬起来轻轻按压了一下那多鬓边花,走时还不忘斜睨站在她身旁的丫鬟,眼里的得意快要充斥周围一片了。
那丫鬟许是碍于王妃在这里,一直垂首没有回应,不过低垂着的眼眸和咬紧的牙关暴露了她的情绪,为何如此不公平呢?
春花脚步轻快地随着柳絮来到了王妃面前,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待看到镶嵌着圆润南海珠子的绣鞋时,她忍不住眼睛发光了。
曹大娘哪不知道春花这丫鬟的性子。心比天高,忙不迭加了她一把。
春花急忙跪下磕头,“奴婢春花拜见王妃。”
方才在院子里的一举一动,俞瑜目睹了全程,此时对春花的猜测又多了一些。
俞瑜只是端起热茶品尝,旁边的映雪站了出来,“前日里膳房送来的血燕怎么晚了,王妃每日都要按时服用的。”
曹大娘心里一惊,没想到真是这事儿,扑通一声跪下来,“是奴婢没管理好膳房,请王妃责罚!”
旁边的春花满怀希望的心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此时也怕的不行,不过也在强行克制自己身体的颤抖。
俞瑜倒是轻挑眉头,没想到这丫鬟如此沉不住气啊!
映雪不为所动,还是朝着春花,“既然是你负责王妃燕窝的,那你且说说怎么回事?”
春花结结巴巴地,“奴婢……奴婢……”
“干什么吞吞吐吐,直说便是!咱们王妃是个明事理的人!”映雪猛然地打断吓得春花抖了一下。
众人都盯着春花,她扭了扭身子,再次磕头后直起身子急忙道,“不是奴婢的错,前日晚膳时分,奴婢开始炖燕窝,好在王妃服用时间按时送上去,哪知奴婢盛好燕窝,端出去膳房时,遇到突然跑过来的屏儿,将奴婢撞倒不说,还将王妃的燕窝摔了。”
此时她偷偷看了一眼俞瑜,见面无异色,便继续道,“奴婢没办法,只能重新炖了一盅,所以时辰晚了,请王妃恕罪!”
曹大娘听完急忙膝行过来,“请王妃恕罪,”另一面又叫院子里之前站在春花旁边的那丫鬟过来,“屏儿,还不过来请罪!”
此时的屏儿也被吓到了,早就听府里人说王妃是个最重规矩的人,自己这下惨了。
不过想到前日的事情以及方才春花的说辞,她还是忍不住眼眶通红,“请王妃恕罪……”带着哭腔的声音倒是惹人心疼,柳絮都快忍不住要去扶她了!
另一方面就是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前日夜里在角落的豪言壮语呢?
亏得她还让映雪强调一下会秉公处理呢!这姑娘是真实心眼,心软胆小得很!
刚这样想,却见那屏儿憋着眼泪猛地抬起头来直视俞瑜,“王妃,春花说的不对,燕窝不是奴婢撞摔的!”
还以为会哭哭啼啼认下的姑娘此时又睁着一双不服输的眼神执著着真相,俞瑜觉得可怜又可爱,“那你说说,怎么回事?”
“前日奴婢送完晚香院的饭菜回来,在转角处看到春花端着您的燕窝出门,却不知怎么的滑了一跤,瓷盅一下摔在了地上,”屏儿这才平复下来,声音在叙述中又渐渐锐利起来,“然后春花见着我了,急忙跑过来拽着我,大声喊道是我撞了她,其他人出来就见着了这一幕……”
俞瑜大致听明白了,点点头后,“那依照你的意思,当时只有你们两人,其他人都是被春花叫喊声召开的?”
屏儿说完也意识到了根本没有证人,眼神黯淡下来,垂首抿唇后,无助地点了点头。
春花抓住机会,大声叫嚷着,“屏儿,明明是你撞了,为何诬赖在我身上?”又急着朝俞瑜磕头,“求王妃给我做主!”
柳絮真是气得不行,这春花怎么还倒打一耙呢,虽然自己也没证据,但就是莫名相信屏儿说的才是真的。
“曹大娘,你怎么看呢?”在一旁当隐形人的曹大娘根本没想到王妃会叫自己,她犹豫了一会儿,看了春花和屏儿一眼,“奴婢们出来确实看到春花和屏儿在争执,其他确实没注意到。”
“行吧,其他人呢,你都问过了?”俞瑜又问道,毕竟如今双方各执一词,孰是孰非还真不好说,虽然自己已经先入为主了,但还是要讲究证据的。
曹大娘哑口无言地摇摇头,俞瑜淡淡瞥了她一眼,“把其他人叫进来问,有谁看见了?如果被我发现说假话,那就直接赶出府去!”
映雪和柳絮出去问话,春花和屏儿跪在一旁,只有春花把握十足地模样。
没一会儿,映雪领了一个小厮进来,“你需向王妃如实禀报。”
小厮恭恭敬敬行礼后,跪下,全程没有抬头看俞瑜一眼,“奴才王喜,那日我领完差事刚好出来,看见春花摔倒在院外,当时屏儿还在拐角处,绝不可能碰到她!”
老实朴素的声音很快就让俞瑜和柳絮辨别出来,是那晚陪着屏儿的小厮,亲近之人证言不能采用啊!
俞瑜心里止不住的叹气,春花抓住了机会也道,“王妃不能信他,他和屏儿是兄妹,他肯定向着屏儿的!”
这倒是让俞瑜诧异了,自己真是八卦看多了,那晚还以为两人是小情侣呢?
在曹大娘那儿得到确认后,俞瑜点头后顺着问,“既然你们断定了是屏儿的错,为何她今日还在这里?”
听到这话,春花朝着屏儿抛去了一个嘲讽的眼神,跟我斗你没戏!
早就眼眶通红的屏儿此时忍不住眼泪,簌簌而落,跪在一旁的王喜张口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只是挡住了春花的视线。
曹大娘以为就此为止,“前日就让屏儿归家了,但这两日府里忙,来不及招人,而且屏儿总说冤枉,就先继续用着……”
其实曹大娘这般说也是公正的,甚至一定程度上算是帮屏儿留下说了句话。
可是春花此时也呜咽着哭了起来,委委屈屈地模样,“曹大娘,你们就任由屏儿如此乱说,如果让她继续留下,指不定我们都得遭殃呢!”一边说一边抹眼泪,“如今她兄长也帮着说话,说不定……呜呜呜”
曹大娘本想就刚才停住这个话题,这件事过了明面就不会再生波澜了,谁知春花闹这一遭?这下真是左右为难了!
俞瑜确实心里冷笑,不得理也不饶人,这丫鬟不太行啊,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忘了春花一会儿。
而屏儿和兄长王喜本还松了一口气,这下真是忍不住了,直接站起来就要去撕扯,“春花,你别乱说,你为人如何咱们整个膳房谁不知道?你就只欺负我!”
随后立马跪倒王妃面前,“王妃,这事儿我本不想说,但如今春花诬陷我至此,还想连带我兄长赶出去,那你也别想好过!”然后她侧身望向春花,“王爷王妃大婚那日,曹大娘让我叫你,你却鬼鬼祟祟的往花园过去,我疑心就跟过去了,结果没一会儿你又是去了晚香院,出来满面喜色,头上多了好几只金钗,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气急了的屏儿连自称都来不及改,“前日我给王妃送完燕窝后你又是满面喜色从那里回来,见着我还瞧不上,你说什么了你记得吗?”
“王妃,不是奴婢要嚼舌根,而是春花欺人太甚。”屏儿一口气说完。
春花抖如筛糠,一直以为做得隐蔽的事情却一直被人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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