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上不好逃走,林渡装成体力不支脱水晕倒,一路颠簸,被几个壮汉塞进一个笼子里带到了岸上,又被塞进一个装满水的黑箱子里,暗无天日地被运了不知道多远。箱子摇晃得让他头昏眼花,冷水贴着皮肤,带来彻骨的寒意。他屏住呼吸,努力听外面的声音,希望能判断运送的方向。然而,箱子外面只有风声和马车的辘辘声,几乎没有可以利用的信息。一路远离人烟,林渡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这会终于被带到看起来像城市的地方,周围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他也在一路煞费工夫下终于把黑箱子撬开一道缝。
丢出去的珍珠是他在路上开发的新技能。一路上,颠簸的车轮震得他脑袋嗡嗡作响,某次不小心撞到箱子边缘,痛得眼泪直掉,结果眼泪在水里凝成了一颗小珍珠。林渡目瞪口呆,连连揉眼,确认自己没看错后,嘴里嘟囔着:“哭还能变成生产力?资本家知道了还不得让我泪流成河?”
随后他开始实验,发现自己居然能靠眼泪“生产”珍珠。这种诡异技能让他又惊又哭笑不得,一边感叹老天爷玩笑开得太大,一边默默攒起了“库存”。最终,他一共攒下了五颗,准备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水箱的缝隙终于被撬开了一条足够扔东西出去的小口,林渡不假思索地抓起手边唯一的东西——珍珠,用尽力气朝外丢了出去。
第一颗珍珠落在了地上,滚了两圈,消失在热闹的街道缝隙中。
第二颗珍珠精准地砸在一只路过的鸡身上,惹得鸡扑腾着翅膀乱飞,引来了一阵哄笑。
第三颗珍珠终于击中了目标,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男人正靠在馄饨摊旁懒洋洋地端着碗,仿佛一幅悠然自得的样子。珍珠砸在了他的肩膀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响。
男人放下碗,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珍珠,再抬头望向水箱的方向,眼中透着几分好奇。
“赵斯,”他转头对身旁的同伴说道,“这年头连吃个馄饨都能遇上奇事。看那边,水箱里好像有东西在求救。”
赵斯皱了皱眉:“陛下,兴许是水产商运货,没什么稀奇的。”
“稀奇。”男人嘴角微微扬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兴趣,“普通的水产会扔珍珠?”
他走了过去,俯身盯着水箱缝隙。
“喂,里面的,怎么,珍珠扔光了?”他故作漫不经心地笑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的戏谑。
林渡此刻已经拼尽全力,他压低声音急切地说:“救命!我不是水产,我是人!”
男人挑了挑眉,弯下腰仔细看了看,从缝隙中看到了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那双眼睛像是浸透了整个深海,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澄澈与无助。他的心像被无形的箭射中,微微一颤,喉头不由自主地紧了紧,甚至连呼吸都滞了一瞬。他忽然觉得,这目光里藏着某种命中注定的吸引力,让他莫名其妙地移不开视线。
“人?”他飘忽了一瞬,冷静下来的语气li里带着几分戏谑,“人怎么会在水箱里?你又怎么证明你是人?”
“你先救我出来啊!你要是再耽误下去,我就真变成水产了!”林渡又急又气,但尽量压低声音,以免引起四周那些看守人的注意。
男人摸了摸下巴,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好吧,我信你是人。”
赵斯赶紧拉住男人的手臂:“顾珩,您还是小心为妙,这可能是陷阱。”他停顿了一下,神色复杂地补充道,“毕竟我可是您的朋友,不想我这侯爷的头衔成了陪您冒险的借口。”
“陷阱?”男人不以为然地笑笑,“就这么个装在水箱里、扔珍珠的小家伙,能害我什么?”
说罢,他站直身子,拍了拍箱子的盖子,低声说道:“行吧,我帮你出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林渡沉默了一瞬,低声说道:“长话短说,我是被一群人抓来的,他们说要把我献给皇帝治病。”
顾珩挑了挑眉,似乎更加有兴趣了:“哦?献给皇帝治病?那你岂不是很重要?”
“重要个屁!”林渡压低声音骂道,“他们说要吃我!快救我,我不想变成生鱼片!”
顾珩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站起身,回头对旁边的人说道:“赵斯,你快听听,看来国师的偏方越来越离谱了,连鱼都要吃生的。”
赵斯神色凝重,眼神中透出几分迟疑:“陛下,国师恐怕早有意试探您的态度,特意安排了这‘献祭’…这实在是…”
顾珩抬起手,轻轻一挥打断了赵斯的话,语气里透着几分漫不经心:“国师的试探?我还没死呢,他就开始折腾这些妖怪偏方。”
他扫了一眼周围熙熙攘攘的大街,目光不经意地划过热闹的人群,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这可是我‘养病’的好机会,总不能让他以为我真的只会躲在宫里喘气。”
赵斯听了这话,微微皱眉,显然对皇帝这随性的性格有些担忧,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低声回应道:“陛下,国师近来确实越发咄咄逼人,但…您在大街上,是否还需多加小心?”
“怕什么?”顾珩懒洋洋地转头看着赵斯,眼中却闪过一丝锐利,“他再咄咄逼人,也不敢在我头上动土。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赵斯轻叹了一声,没有再多言,眼神却隐隐流露出一丝担忧与无奈。
顾珩走到守在水箱旁的几个看守人面前。他语气从容不迫,明知故问道:“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几个大汉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答道:“回大人,这是献给皇帝的‘海的王’,国师说了,绝不能让人碰。”
“哦?”男人眉梢一挑,嘴角勾起一丝调侃的笑,“传说中的‘海的王’,居然会被关在这种破箱子里,倒让我更想看看了。打开吧,可别让我失望了。”
“大人,您还是别为难我们了,这是国师亲自交代的,没人敢擅自打开。”
男人微微一笑,突然伸手从袖中掏出一块玉牌,亮在他们面前。守箱子的大汉们一见,脸色骤变,立刻单膝跪下:“见过陛下!”
林渡在箱子里听得一愣,脑袋懵了半晌,陛下?这个男人是皇帝?!见鬼了真是,这到底是什么世界,皇帝为什么会随随便便出现在大街上!真是倒霉死了!
男人摆摆手,语气慵懒:“行了,不必多礼。既然是献给朕的东西,朕总该先看看吧?打开。”
几个看守人连忙起身,手忙脚乱地打开了水箱的盖子。
水箱刚一打开,林渡就从里面探出了脑袋,满脸是水,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狼狈得像只落汤鸡。他抬头看见男人,眼神里满是复杂情绪。
男人低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湿漉漉的脸上停了一瞬,随即落到他眼角滑落的水珠上。那水珠顺着脸颊一路滑到白净的锁骨上,再往下,是银光闪烁的鱼尾巴。他愣了一下,喉头微动,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有趣,果然是条‘鱼’。”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带着一丝无意间泄露的炽热。
林渡气得差点跳起来:“你才是鱼!你全家都是鱼!”
赵斯忍不住低声提醒:“陛下,这东西确实像国师描述的‘海的王’,您…不如…”
男人挥手打断了赵斯的话:“国师的东西,自然要好好处置。不过现在嘛,我倒有些好奇,不如让这位‘海的王’自己说说,他究竟值什么价?”
“啊?”林渡听得一脸懵逼。
男人却不由分说地对看守人说道:“朕命你们立即退下,此人由朕亲自带回处置,不得有误!”
几个大汉犹豫了一下,但不敢违抗,只得连忙退下。
林渡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向皇帝本人求助了…他的脑袋嗡嗡作响,像是被一记闷棍敲中,眼前的世界都开始晃动。他看着男人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思绪乱成一团:“天啊,这人是皇帝?我这是在干什么?我刚刚还骂他全家是鱼…不对,他是皇帝,那要吃我的不就是他了!!”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却又不得不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是死里逃生了吗?可他的直觉告诉他,那双眼睛里藏着的戏谑意味,分明在提醒他,他可能刚刚跳出油锅,又跌进了一个深坑。他想开口道谢,但又生怕下一秒那人会翻脸,把他重新扔回水箱里…甚至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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