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禄的好口才在这太清殿却全然派不上用场,在陛下的威压下,老老实实地说道。
钱贵更不行,哆哆嗦嗦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两位什么缓冲都没有,直面皇帝,确实是难为人,尤其在叶敛有意震慑的情况下。
叶敛无数次感叹手下人才短缺,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这次的恩科。
“钟相说两位是和戎狄交易的大商人,可是真的?”
殿下的两人齐刷刷地跪下,“陛下明察,草民的生意都是正经的。”
叶敛没让两人起来,又拿出一物,“你们再看看此物。”
贾禄立刻被眼前的这抹绿色吸引,透明的琉璃中包裹着一抹鲜绿。
入手冰凉,既像翡翠又像琉璃,绿色被严密地包裹在球形的中间,丝丝绿色,仿若生机勃勃的嫩草。
“二位既和戎狄有往来,肯定知道‘天灵玉’,你们手中拿的便是‘天灵玉’。”
贾禄脑子一动,再看这圆球,磕头上前问道:“草民听说北燕和西秦将这‘天灵玉’捧上了天,多谢陛下给草民长眼。”
“陛下圣明,谢陛下隆恩。”钱贵在此时俨然成了贾禄的附声虫。
叶敛将目光放在贾禄身上,只见他虽额头冒汗,却竭力维持着镇定。
对比钱贵已经几乎吓趴,贾禄的表现已然可圈可点。
“带他下去更衣。”
小太监半是架着,半是拖着将钱贵带下去。
“你给这‘天灵玉’估个价?”
贾禄心知自己算是通过了陛下的第一次考验,丝毫不敢放肆,试探道,“五万两?”
说来这个价格绝对算是高的,还是看在这“天灵玉”神物的名头上。
叶敛没说对这个价格满不满意,只问道,“你可知这‘天灵玉’存世几何?”
贾禄磕头道,“恕草民孤陋寡闻,这‘天灵玉’属实不知。”
“朕手中二十件‘天灵玉’,还有一如你见的琉璃,朕要你卖到戎狄两国,可能?”
“草民必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先不要保证,朕要你将这‘天灵玉’每件售出不得低于十万两,琉璃盏和琉璃首饰每套也不得低于八万两。”
物以稀为贵,叶敛要赚就赚笔大的。
贾禄被陛下的“狮子大开口”震了一下,好在他是见过世面的,心怦怦的跳的厉害,“草民遵旨。”
……
昌平侯府的韩氏自崇宁长公主搬出去后,心情便没有好过。
“老爷昨晚又宿在哪个姨娘那里了?”
韩氏房中丫鬟婆子俱是缄默,不敢惹到她。
“一个个都是聋子不成,说话!”韩氏将茶盏向地上一摔,眼看就要发疯。
刘嬷嬷一进屋便看到屋子中跪倒一片,连忙制止住韩氏。
“你们一个个的没看到夫人难受吗,干在那跪着。”刘嬷嬷扶住韩氏,撵人道,“真是碍眼,还滚不出去。”
“不要她们滚,我要将她们都发卖了。”
刘嬷嬷挥挥手让众人退下,安抚韩氏的情绪道:“夫人,为了这群小贱蹄子气到您多不值,您要是气坏了,这昌平侯府未来指不定便宜谁。”
在昌平侯府挣扎了几十年,韩氏的心早就被这侯府折磨烂了,狰狞道,“凭什么公主就能不孝顺婆母,他昌平侯当初花了我多少嫁妆,凭什么这么对我。”
崇宁长公主奉陛下旨意搬出昌平侯府,韩氏本就暗恨,昌平侯反将韩氏训斥一番,顺势将管家权夺去给了侧室。
“若非你装腔作势,拿婆母的姿态,不看看你商户女出身,哪来的命使唤皇家的公主。”昌平侯当着众丫鬟仆人的面毫不留情地训斥道,“今后管家权就交给程姨娘,至于你就好好在房中反思一下。”
韩氏平生最恨两点,一是她商户的出身,以至于汴梁城中的当家主母无人愿意接纳她;二就是程姨娘,一副狐媚样子,勾的昌平侯不知西东。
“她们都在笑话我这个当家主母,不仅教训不了媳妇,连掌家权都落在妾室手中。”韩氏恨不得生啖其肉。
刘嬷嬷抚着韩氏的背,轻声劝道:“夫人您福气还在后头呢,世子多孝顺您,老奴说句不好听的,等昌平侯去世,世子袭爵,那程姨娘不就任您搓扁搓圆。”
“嬷嬷你说的对,启源他是个孝顺孩子。”这样一想,韩氏更想抓住儿子,对刘嬷嬷说道:“你去公主府看看,顺便让世子回来一趟。”
“世子住在公主府终究是不方便。”
“若不是什么公主金贵,哪里来的这破事,启源是男子,既是娶妻哪有随女方住的。”听到刘嬷嬷这话,韩氏一肚子气,“公主愿意住出去,你去将世子叫回来就别回去了,让她自己住着去,反正这些年是一个孩子都怀不上。”
“男子自是金贵些,世子在他人屋檐下总归是不舒服。”刘嬷嬷似是无意地引导着韩氏的心情,心里盘算着金荷送的镯子该卖多少银子。
果然在刘嬷嬷的引导下,韩氏对崇宁长公主的厌恶更深,“自己生不下孩子,还不准世子纳妾,果真是不知事儿的。”
韩氏现在将当初驸马纳妾遭群起而攻之忘了,他们可是早就有纳妾的念头。
“说来公主这搬出去也不一定是坏事,世子年岁大了,膝下无子总归是不好看。”
不用刘嬷嬷明说,韩氏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理智让她有些迟疑,“偷偷让世子生下孩子岂不是更加惹怒群臣。”
公主不在昌平侯府,孩子小的时候倒是好隐瞒,大了就不行了,总归要就学入官场的。
“恕老奴多嘴,世子膝下无子,您作为母亲还不能路上捡一个吗。”刘嬷嬷接着说道:“再说公主不孕,现在都这么着急,几年后怕是会主动给驸马送女人留子。”
“你说的没错,她连个孩子都怀不上,总不能拦着世子断嗣,这孩子生出来反正是要叫她母亲的。”韩氏被自己说服,“改天你给我找几个合适的,漂亮的,我先备着。”
韩氏没说的是,崇宁长公主性子是个软的,好拿捏。
底线都是一点点被压低的,韩氏深知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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