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晴儿一路小跑进屋,因为兴奋,脸颊泛红。
钟离熙好笑道,“小心点,把气喘匀了。”
说着给晴儿倒了杯茶水。
“哪里使得小姐动手。”晴儿摆手。
“和我客气什么。”
钟离熙将茶盏放在晴儿面前,“什么事这么高兴。”
晴儿吐吐舌头,“差点忘记了。”
“小姐你让我去打听琳琅阁的首饰价格,你是不知道马行街多热闹,属琳琅阁人最多,都是官太太和小姐。”
“琳琅阁的掌柜很和气,见我去也不赶人,还给我点心吃,门口的小乞丐赚大发了,还有人给碎银子呢。”
晴儿素日憋在府中,难得出去放风,说着说着就跑偏了。
钟离熙也不制止,反而听得津津有味。
大周男女大防不算严格,女子能上街玩耍,但钟家情况特殊。
年幼时家贫,钟离微的俸禄勉强覆盖日常开销,等她接手中馈,府中逐渐宽裕,事忙是一方面,应酬是另一方面。
父亲身居高位,为民做主,钟离熙也不愿拖后腿。
为防止他人从自己身上下手,钟离熙慢慢地就不爱出门了。
过了一会,晴儿终于反应过来,敲了一下脑袋。
“瞧瞧我,又说偏了。”
钟离熙调侃道,“别敲了,越敲越傻。”
“小姐~”晴儿摸摸脑袋,羞愤地跺脚。
“一会回去多吃几块松子糖补补。”
宰相府的事务繁忙,尤其吕相离开后,钟离微便很少能在散值的时候准时回家。
今日回府又是天色已黑。
“不是说好不必等为父,你按时用膳便可。”
钟家人丁稀少,总共就父女俩人,不讲究男女分席。
“午饭用的多了,不饿,等父亲回来一起。”
桌上的菜色很简单,一荤一素一汤。
钟离微政务繁忙,午膳在宰相府用,唯有晚膳时父女二人才有空闲聊一二。
“马行街的琳琅阁父亲可知?”
钟离微怎能不知,他不光是最先知道的,就连琳琅阁赚的银子都经他的手到了圣上的私库。
沙子摇身一变成为琉璃,其中的暴利钟离微最清楚不过。
圣上训新军,开科院,花了多少银子,转手就通过琳琅阁赚回来了。
现在圣上的私库丰厚得很。
钟离微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光光对琳琅阁感兴趣?”
“你若是喜欢就去逛逛,买几件。”
钟离微只当是女儿对珠宝首饰感兴趣,虽然这玩意的价格虚高,但千金难买乐意。
“正好和琉璃盏一起,给你压箱用。”
钟离熙给父亲盛了一碗汤道,“说好了留在家中陪父亲,便不用压箱物了,正好趁现在价格高,把琉璃盏卖了吧。”
小小的琉璃盏,价格上万两。
钟离熙觉得不如赶快卖掉,置办家业,哪怕是买些孤本字画,都比琉璃盏实用。
“父亲不是说这琉璃盏暂时值钱。”
现在不卖,更待何时。
钟离微握勺子的手腕一僵,“这是圣上的赏赐。”
“圣上的赏赐不能卖?”钟离熙疑惑。
钟离熙好好观察过,琉璃盏上并没有皇宫的标识。
赏赐好像可以。
钟离微差点就被说服了。
但将这玩意卖给同僚,钟离微觉得亏心的慌。
他不是圣上,没有那么黑心。
想想某一天琉璃的方子泄漏,买到琉璃的人怕是要气死。
到时圣上藏在暗处没有事,他可能要完。
看到父亲脸上难为的表情,钟离熙若有所思。
“父亲若不愿就算了。”
钟离微经过思想斗争,“这琉璃盏送你就随你处置,你若卖,尽量不要卖到大周境内。”
坑坑外人算了。
回到房中,钟离熙端详着琉璃盏。
确实是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杂质。
如此品相卖上万两钟离熙不觉的离谱。
钟离熙也不认为父亲是不识货的。
除非……
这琉璃盏价格降低不是因为品相。
“物以稀为贵。”钟离熙小声念叨着。
若是琉璃盏的烧制技术提高,不惜少了呢?
想想父亲的态度,钟离熙有了大胆的猜测。
琳琅阁背后的主人莫不是圣上。
那圣上也太会赚钱了。
钟离熙了解父亲性格,劝她不要卖给大周,这琉璃盏的利润绝对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叶敛自是不知道自己赚钱小妙招被人猜到。
关内关外“天灵玉”和琉璃火热的生意,让叶敛的钱包鼓了起来,钱多就要花掉。
恰好子夜给了他启发。
他需要组建情报部门,也就是俗称的暗卫。
韦瑞再次被提溜到太清殿。
“将军果真是简在帝心。”副将美滋滋地看着将军进宫。
殊不知,韦瑞已经想要罢工了。
“臣掌管禁军已经是勉力支撑,恕臣无能。”韦瑞绷着一张脸说道。
子夜瞅着韦将军又黑了一个色号的脸,相信他说的是实话。
再老实的人,也该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何况韦瑞不是真的老实人。
韦瑞一开始确实是觉得自己深得信重,现在也反过味了。
“臣已经半月未归家,拙荆还以为我养了外室,不理我了。”韦瑞苦着脸卖可怜。
韦瑞和妻子孟氏青梅竹马,孟氏是将门虎女,夫妻二人感情深厚。
“暗卫一事,陛下另寻他人吧。”
别指着他一个**害了。
叶敛沉思了一下,觉得不能破坏下属的家庭幸福。
“神机营你交给陈国公,暗卫的事你先忙着,军中有好苗子先培养着,慢慢就轻松了。”
韦瑞听出了言外之意。
陛下这是告诉他,抓住一个”倒霉蛋“分担?
韦瑞突然不知道讲邱二孬推荐给陛下是好是坏了。
当然这是玩笑话。
韦瑞回到府中时,还带回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殿指挥使韦瑞之妻丰氏德才兼备,名门佳媛,诞钟粹美,含章秀出,敬慎持躬,人品贵重,性资敏慧册封为从一品诰命夫人。钦此!”
成德将圣旨交给丰氏,“恭喜夫人,本朝册封的第一位一品诰命夫人。”
丰氏将荷包塞给成德,试探道,“这品级?”
都指挥使是从二品,她怎么成了从一品诰命。
比夫君的品级还高。
成德笑眯眯地收下荷包,笑道,“陛下知道韦将军事务繁忙,留守禁军,给夫人的恩典,安您的心。”
“陛下有言,夫人比将军高一级,不用担心韦将军心意生变。”
丰氏一愣,她夫君到底和陛下说了什么。
怕不是整个汴梁城都知道她凶悍了。
成德一离开,韦瑞就被夫人推着去了房间。
韦瑞无奈,讨饶道,“我真的不知道陛下的旨意。”
“那圣旨是什么意思,还有宣旨公公的话。”
孟氏都不好意回想刚刚发生的事。
韦瑞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捶肩。
“是陛下又给了我一项差事,我不想接那么多,忙不过来,都没办法回家。”
孟氏心疼夫君的忙碌,但这不意味她能接受。
“所以你就拿我当借口?”
孟氏一个眼风过去,她才不相信只是因为回家的事。
“你什么时候这么怕我了。”孟氏拍桌子说道。
“夫人贤淑聪慧,是陛下亲口证明的名门淑女,我不是怕,是从善如流。”
“陛下那圣旨确定不是讽刺?”
“……绝对不是。”
“你停顿了,你心虚了!”
“没有!”
韦瑞不想纠结这个问题,夫妻闹矛盾,床头吵架床尾和。
陛下破格给了夫人一品的诰命,是他们赚了。
唐清回到西秦,一如预料收到了西秦王的斥责。
此次出使,西秦境内不安定,西秦王和旧贵族勾结,伺机夺权。
事败,旧贵族头领被抓,蒙城人心惶惶,只待丞相回归。
“放肆!”
西秦王酒杯砸向唐清的脸上,扔出手才一慌。
唐清侧身一避,杯盏落在脚边转了几转。
西秦王由慌乱变成可惜。
“大王三思,左右骨都侯呼衍氏、兰氏和须卜氏纵下犯乱,扰乱新制,按罪当削。”
唐清丝毫不让。
“孤不允许,三氏是西秦柱石。”
“依律如此。”
西秦王放软语气,“左右骨都侯被奸人误导,乃孤王亲眷,撤职思过便罢。”
唐清露出讽刺的笑容,大王这是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殿外冲进一队甲兵。
“遵丞相之命,左右骨都侯已抓获。”
唐清缕了缕袖子,看向上首惊讶的西秦王。
“大王一位将三氏藏在宫中,便万无一失。”
“您还是这么天真,一如五年前。”
西秦王听着殿外的厮杀声,瘫在王位上。
五年前,唐清拥戴下他坐上皇位。
一开始,西秦王一心支持唐清改革,是什么渐渐疏远了丞相呢?
是发现朝中半数皆属丞相时,还是被三氏的贵族鼓动时。
抑或是说他不想做傀儡大王的时候。
“大王若觉得王位舒服,便安安静静坐稳王位。”
“世子未立,但大王的儿子可不少。他们比您更听话。”
唐清带着一队人马离宫,留下西秦王喘息之声渐重。
“大王不好,丞相将公子带走了,左右骨都侯被斩。”
西秦王扶着桌案起身。
殿外,血水四溅。
西秦的天,彻底变了。
今日蒙城的鸽子格外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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