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兆恒看着儿子机灵的样子，好笑的问道：“这真是你第一次学？该不会之前就让大壮教过你吧？”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江启摇摇头，难免有些得意的道：“才不是呢，我只要认真读两遍就可以记住了，先前那会儿大壮哥在那屋里读的书，我直接听了会儿，就全都记下了，我给爹你背背。”
说着，他就口齿伶俐的把江大壮不久前读过的书都背了出来。
江兆恒听不懂这绕口文章的意思，但是不是生拉硬扯的胡说他还是听得出来的，他的儿子竟然是一个能过目不忘的天才！
江启背完，看这他爹怔愣的神色，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懊恼的皱了皱眉头，炫过头了。
他原本是想着先跟着认字，等之后他想到办法挣钱了，再提出来读书。
但他这也是头一回感受到记忆力牛逼是怎样一种魅力，开挂啊！这谁能不兴奋啊！他心里火辣辣的，还沉浸在其中，加上穿越过来之后，他得到了原主的全部情感，对爹娘很依赖，所以一时把持不住想要跟爹爹炫耀一下。
让爹娘知道他有多厉害。
可现下才醒悟过来，他既然有这么好的天赋，恐怕他爹就算原本没想送他读书，现在都会升起想法了。
算了算了，江启想，让爹知道就知道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要他注意着，让他爹别做些危险的事，瘸着腿还跑山上打猎之类的，然后尽快想好该怎么挣钱就好了。
江兆恒确实一时间情绪激荡，他儿子是天生的读书人，这么好的天赋，不去读书科举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他猛地站起身，快步的回房去，因为走得过急，他的腿跛的更明显了，但江兆恒此刻丝毫没有顾及这些。他到了屋里，妻子张氏正在里面，他走过去一把拉住妻子，激动的说道：“你知道吗？咱们的儿子，他是个天才！”
“他是真正的天才！”
张韵秋迷茫的看向丈夫，“怎么了？什么天才？”
她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江兆恒舔了下干燥的嘴唇，按耐住鼓噪的心跳，解释道：“刚刚我教小六认字，结果我教了几句，他全都记住了，大壮之前在屋里读书，他听过两遍，把大壮读的也全记下来了。”
张韵秋的神情也变得震惊起来。
这种传说中的才能，今日叫他们亲眼看见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
江兆恒道：“千真万确。韵秋，咱们儿子是天生的读书人，他该去读书，他将来肯定能有大出息。”他兴奋的在屋子里走了几圈，心情一时难以平复。
这算是江兆恒难得的情绪外露了，他贯来都是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张韵秋看着也笑起来，而后迟疑道：“可是家里已经有大壮在读书了。”
江家是决计供不了两个孩子的。
若是因为江启就要把大壮强行弄回来，那也不好。
江兆恒闻言愣了一下，他一时倒是没想这么多，想了想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壮应该念不了多长时间了，他被抓了好几次逃课，功课背书也做不好，爹上次去镇上问了夫子，已经有了把大壮带回来的想法了。”
现在只是大房在强撑着努力最后一把，但感觉效果不大。
不过他也不准备把希望全放在这上面，“我们日后得想办法多挣钱，争取自己把小六送去读书就好了。”
原本因为腿瘸了之后，江兆恒就一直有些消沉，这几年颇有些一蹶不振、浑浑噩噩的感觉，平时就跟着家里的安排干活，也不知道未来将要如何。
可是在这一刻，他的精神瞬间焕发，满心都是要为以后奋斗。
往日的意气风发，也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张韵秋也没有阻拦，看他这样心里也高兴，笑着应道：“好，我们一起努力。只不过小六的事情也不急，他现在什么都不会，最起码，咱们先在家教他把字认全了，否则那些好点的夫子也不收不认字的。”
这话是真的，教小孩子认字是一件比较繁琐的事情，一些有能耐的夫子肯定不想做这些。
有的夫子还要经过考核之后才能收。
江兆恒赞同的点点头，教认字他还是没问题的，“行，那我继续去教小六了。”
张韵秋微笑着看着他出门，等人一走，她脸上的笑容就收了起来，不是她不心疼自己儿子，儿子身体弱，她也想儿子读书，只是江启到底不是江家的血脉啊。
江兆恒和江启尚且不知道张韵秋在想什么，两个人继续在院子里，一个教，一个跟着读。
因着大壮到底还在镇上读书，不管他何时会被老爷子和老太太收回这项权利，至少小六不能成为压倒这一切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江兆恒没把江启过目不忘这事弄得全家都知。
他叮嘱着儿子：“这事暂时不能告诉其他人，知道吗？”
江启小表情严肃的点点头：“知道了，爹。”
一个脸颊鼓鼓的小孩子装大人的模样，顿时把江兆恒给逗笑了，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儿子婴儿肥的脸。
嗯，手感很好。
把弟子规的前一大段，大致接近两百字教了之后，江兆恒就没再继续了，这时候厨房饭也做好了，“吃饭了。”
“走吧。”江兆恒把书合上，“先吃饭，明日再接着看。”
“好。”
饭桌上，倒是二房的孙氏也提起了江启认字的事，江兆恒依旧以之前的说法简单回答了，没把自己的真实目的泄露出来。
他心里默默盘算着，该要做什么才能多赚点银子送儿子读书呢。
吃过饭后，天也快黑了，江启跟着家里的几个小孩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就被大人喊回去洗漱睡觉了。
躺在被窝里，他脑子里默背了一下今天学到的字，手指在被子里比划着这些字挨个该怎么写。
他全都记住了！
兴奋的江启在被窝里蹬了两下脚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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