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只是醒不过来,暂无性命之忧,可是三天前,原身伤口突然破开,血流不止,最终气息全无,老夫人悲恸之下昏厥了数次。
再后来,死寂的身躯开始复苏生机,旁人只道是祖宗保佑、起死回生,却不知躯壳下已经换了芯。
宋大夫将缠裹伤口的旧麻布拆下,伤口受牵动,又隐隐作痛起来。
“咦”,宋大夫看着伤口,满眼惊讶:“居然恢复得如此之快,二公子真是吉人天相啊!”
薛宽笑了笑,未发一言。
只靠普通的治疗,自然达不到如此神速,但若是配合空间内的灵果就大不一样了。
是的,他的植物系异能也随他一同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
作为高阶植物系异能者,灵识内开辟出一处灵田空间,其中培育的粮蔬药草皆蕴含充沛的灵气,对人体大有裨益。
他这几日一直在服用灵果,后脑上的疼痛已经缓解不少。
脑后的伤没有大碍,现在最让他头痛的是——辛鸿素。
刚刚得知自己穿书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便是要阻止辛鸿素嫁过来,斩断她和原身的这段孽缘。
辛鸿素在书中被称为“杀人魔头”,她手上的第一条人命正是原身,再结合原身以马鞭抽打下人的暴戾行径,估计她的黑化跟原身脱不了干系。
原身在书里面最主要的存在意义就是充当辛鸿素的黑化剂,在达成“推动**oss黑化”这一炮灰成就后,便麻溜地领了盒饭。
如果说辛鸿素是一个推动剧情发展的多功能反派工具箱,那原身薛宽就是启动这个工具箱的剧情密码。
若是辛鸿素没有遇到原身,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那他也能安心苟住小命,以新的身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只不过,现实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二公子逢凶化吉,又喜得佳人,真可谓双喜临门!可惜少夫人如今还在寺里给公子祈福,没法第一时间得知公子醒来的好消息。”
“普惠寺的大师果然灵验,新娘子过门冲喜没几日,宽儿就醒过来了。”老夫人喜极而泣。
薛宽回忆起刚醒来那天,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雷击。
然而书里只提到过辛鸿素嫁给了薛宽这件事,至于她是怎么嫁过来的,书里并没有描述,也丝毫没有提及过冲喜的事情。
他守着最后一丝希望,小心翼翼地试探:“你们说的新娘子是……”
“户部尚书家的继女——辛鸿素。”
薛宽眼前一黑,差点又昏过去。
就差几天……但凡早穿过来几天,便可力挽狂澜,将这段孽缘扼杀在摇篮里,只可惜,老天爷是铁了心要耍他!
薛宽这厢如何愁闷,宋大夫自是不知,他轻车熟路给薛宽换上了新药,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大夫离开后,院里的丫鬟将早饭端上桌,一碗芝麻粥、一盘炒鸡蛋、几个肉包子、还有一碟米糕。
传菜的两个丫鬟,分别是红绸和绿珠。红绸穿着一身湖蓝色的绢布衣裙,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年纪,做事稳重利索,绿珠则要小上几岁,脸上稚气未脱。
醒来这几日,最常在身旁伺候的便是这两个丫鬟,以及一个叫春寿的小厮。
每个作威作福的纨绔,身边都有一个溜须拍马的狗腿子,他往往精通玩乐之道,鬼点子又多,最得主子信任。
春寿之于原身,便是这样的存在。
“春寿呢?”薛宽随口问了句,这小子前几天一直在他跟前献殷勤,赶都赶不走,今天倒是不见人影。
“一大早就出去了。”红绸道。
“干什么去?”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一旁的绿珠小声嘀咕道:“我们哪敢过问他的事儿啊……”
红绸拿胳膊肘轻轻推了她一下,绿珠顿时噤声低头。
薛宽权当没看见,自顾自喝着粥,一碟米糕吃了大半,碗里的粥也快见底,红绸拿过碗,正要盛一碗新的。
这时,外边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嘈杂声,听起来像是有人在争执什么。
这段时间以来,因为大夫说要静养,薛老夫人特地嘱咐过府里的下人,是以薛宽所在的清韵院是最安静不过的,连院子里扫洒干活的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他。
而此时清晨幽静,更显得杂音突兀,薛宽有心看个热闹,从桌上抓了个肉包子就往外走。
到了院子中间,虽未见人影,声音却听得更真切了,其中一道人声尤为尖锐刺耳,那声音倒也熟悉,正是春寿。
“滚滚滚!没完没了还,少杵在这现眼,要不是你,公子能出事吗,现在还敢觍着脸扮忠仆!”
“公子见到你就要发脾气,你成心惹公子不痛快是不是?哦,我知道了,好你个薛大勇,你恨公子用鞭子打了你,成心扰公子养伤呢!”
春寿扯着尖利的大嗓门步步紧逼,另一道人声慌张道:“没有啊,我就站,站在这看看,又没要进去,怎么会打扰……”
薛宽脚步未停,一路走到院门处,便看见门外左手边的大榕树下,春寿冲着对面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推搡道:“你站在这也是打扰公子休息,你站在这也碍眼,快给我滚!”
对面的男子穿着一件灰扑扑的短褂,长得浓眉阔口,皮肤黝黑,体格壮硕结实,两只手虎口处有不少老茧。
就凭小鸡崽似的春寿,推了半天,对面也是纹丝不动,那人既不还手回挡,也不挪动半步,垂着头定在原地。
“薛大勇,你到底滚不滚,少在这自找晦气!”
春寿刚刚怒喝出声,就听到背后一道悠悠的声音:“大清早的,火气这么旺啊。”
他被惊得脖子一缩,慌忙转过身,见到薛宽倚在朱红色的院门前,身上的跋扈劲一下子蔫了,讪笑着小跑过来:“公子怎么出来了,清晨露浓,当心身体啊。”
薛宽道:“你这边热闹,搁屋里都听到了。”
春寿脸微僵,心下懊恼,方才一心赶走薛大勇这个碍事精,竟不小心惊动了薛宽。
“公子说笑了,奴才这是替公子着急。薛大勇当时口出狂言,害得公子盛怒之下坠马重伤,如今又故意想惊扰公子休养,我一时担心公子身体,这才说了他几句。”
他耷拉着脸,一副发愁为难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多大冤屈。
听见春寿这会儿故意重提原身坠马一事,薛宽心里冷笑,如果站在这里的是原身,八成要被激得大发雷霆,然后将薛大勇痛打一顿轰走。
上辈子在残酷的末世中摸爬滚打,不知道见识过多少明枪暗箭,春寿这点拙劣的演技,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
春寿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薛宽像往常一样大发脾气,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心中焦躁道,他今天怎么回事?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一口气堵在心口,郁闷得很!
另一边,薛大勇猝不及防被甩了一口大锅,反应过来后,忙摆手否认:“不,不是……”
他担忧公子伤势,今日到清韵院,站在院门外,往里头看了几眼,没想到这么巧,春寿从外边回来,看见他二话不说就一通臭骂。
现在亲眼看见公子伤势无碍,本可以放心,却又被春寿趁机泼了盆脏水,他口齿笨,着急起来更是说不清楚话。
“怎么不是!”春寿牙尖嘴利,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要不是你满口胡言,怎么会把公子气得坠马受伤!”
“什……什么胡言?那蛐蛐分明……”
“你还敢胡说!!” 春寿突然惊叫起来,打断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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