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顾行川

永安位置地界落得巧妙,与有名有姓的几位大宗相距甚远,周遭分布的近乎都是些“扯大旗”的小宗门。

这些宗门倒是有派弟子前来追查,但这些弟子连自家道法都学得稀松二五八眼,平时流于表面,挺有几分唬人的劲儿。但真动起手来,一窝子花拳绣腿,约莫是聊胜于无那点用处。

遂而,城中修士只进不出,怨鬼作祟的传言越传越凶,周遭宗门也没有实质性的动作,而是任由其发展。

徐濯与江熠赶到时,天色将暗,橘红的太阳半挂在远处群山的山头。

光线有些晦暗,身后的城笼罩在半明的光影下。

因那些传言,原本应该往来熙攘的城池,此刻城外更是空寂无人。厚重的城门虚掩着半开,门外没有身披甲锐的守卫,夹道两侧栽种着成排的高头槐木。

远远望去,槐木竟将整座城包围在内,这倒是有些不同寻常。

槐有木鬼之意,招魂引煞,生于庭院本就让人觉得阴寒,眼下却整整齐齐的围满整座晚星城,风呼啸着吹过林梢,树叶沙沙作响,呜咽声犹如百鬼悲鸣。

“这传言怕不止那么简单了”徐濯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换做在别处,他大可眼下一举斩破这些令人头皮发麻的鬼槐,可眼下这城里尚且不知还有多少活口,若这鬼槐真是那怨煞的手段,他们立时动手,难免不会引起里头怨鬼狗急跳墙,届时灭杀城内活口。

这罪孽太大,徐濯没敢轻举妄动。

江熠也沉着脸:“先进去看看。”

两人都是艺高人胆大,谨慎着穿过虚掩的城门进入城内。

城中与城外没有太大差别,街道清冷死寂,家家户户紧闭着门窗。

陈旧的门窗上近乎全都爬满了细密的蛛网,足可见冷清已久,徐濯兜兜转转几圈,脚步停在一处门户前。

他倒是客气,上前伸手敲了敲窗柩,力道不轻不重。

随后,又对虚空自言自语:“上陵府弟子徐白游历此地,不知此处究竟发生何事,屋内同门若是不嫌,可否请在下进去相商一二?”

徐濯选此处是有道理的,要想最快的摸清城内究竟发生什么,最直接的方法便是“问”。

试想忽逢大变,正常人的思维一般都是结盟抱团,这样遇上危险还有机会自保。

而抱团的话,城内的活口自然不会暴露在大街上这等明目张胆的地方 ,太容易招惹怨煞不说,单是有些风吹草动,他们都容易神经紧绷而反应激烈。

所以,他们一定会藏起来。

城内能藏身的地儿屈指可数,坊内屋子无疑是最合适的藏身地。

而他身前的这扇门,明显与其他不同,它把手上的位置比旁处的要白净不少,门沿边上也没有细碎的蛛网。这意味着,不久前有人动过把手,撇去原本浮在上头的灰。

徐濯笃定,这屋里头必然有活口。

至于为何不用神识,一劳永逸,一是怕引起里头人的恐慌,毕竟里头活口修为尚且不明,要是被莫名神识扫过,第一反应很难以会想到是援军前来解决。开局落下不好印象,再想套话就难了。

这二则,贸贸然动用神识,很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敌暗我明,并不是优势局,行事得仔细着分寸。

上陵府一事在仙门风头正盛,大小宗门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

徐濯自报家门,为的便是让里头的人能够放松警惕。

果不其然,寂静的屋内传来一道响声,细碎的脚步挪动,随后‘咿呀’一声,门户从里头开出一道缝,一只清亮的眼睛贴着缝隙从里头看出来。

见两人身上着有上陵府的弟子服,微微一顿,旋即开了门:“进来吧。”

徐濯松了口气,总算是没耗太久,不然他还真不大好办

他示意身后的江熠跟上,两人步子一前一后。

屋内状况也十分艰辛,整个里屋蹲了不少人,唯有摆在中央木桌上的夜明珠是唯有的光源,光线不是大炙,堪堪照亮屋子。为怕光打在窗柩上,夜里太过瞩目,他们正给窗柩上遮布,防治光线漏出去。

见没人搭理自己,徐濯想了想,上前搭了手。

给他开门的那位青年似乎没有料到他会如此,侧侧看了他一眼,徐濯回以微笑。

许是没有伸手打笑脸人的道理,那人抿了抿唇,没有开口多言,但徐濯明显感觉到他的认同。

这样折腾完窗纱,外面的日头也彻底落山,明明是大好的天,夜里却无星无月,天地笼罩在黑暗里。

屋内实则并不大,忙活完大家全都寻着角落猫着。

高高低低的影子团在一处,鼻尖浮着陈旧的腐味,可见窝在城内的条件不是一般的差。

徐濯有点意外,屋内没有人理会和谈论自己与江熠的到来,他本还想着要怎么打消这些人的疑窦,没想到他们压根不关心,这让他接下来的问话无法展开。

最末,还是那位开门的青年看出他的疑惑,因为搭手的好感,他小声的解释道:“不怪他们这样,这半月里,不管是路过无意进城的,还是因为什么不小心进来的,这样的状况太多了。“

“最初他们还是会好奇的询问,可每日都有好几个,时间长了,也就没什么好新奇的,左右都是一样出不去,问了也是白问。”

徐濯闻言,心下瞬间通达,他冲着青年道谢:“劳得你费心解释了。”

“没什么的,举手之劳而已”那青年摆了摆手,脸色泛起几分愤慨:“这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鬼地方,能有个伴说说话,总比闷死要强。”

“谁说不是呢。”徐濯点了点头

方才没留意,这会儿他目光落在青年脸上,适才看清他的容貌。

青年人生得很好,长眉凤眼,体态纤瘦,尤是眉眼下生的一颗红色泪痣,泪痣朱红,在暗淡的屋子里,似乎将所有的光都纳了进去,身上的衣着乍一眼看去以为是朴素,实则灵光内敛,竟是件品相不错的法衣。

他的这幅长相,徐濯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却一直想不起来。

“冒昧讨问,不知兄台贵姓?若是不便,权当在下没有问过。”

青年愣了愣,脸色有一瞬间的为难。

然后不知想到什么,他挑了挑长眉,散漫道:“没有什么冒不冒犯的,反正不一定能活着走出去,比起当一具无名尸,不妨让你知道,没准你运气好能活着出去,倒是能给我死鬼爹报个丧。”

"到时候记得喊他给我立个衣冠冢什么的,往后清明记得给我烧几张纸钱,不要让我死后还当个穷困潦倒的孤魂野鬼。”

青年一番陈词,算是将自己死后事宜交代得明明白白。

徐濯忍不住扶额:“没到掉脑袋那一刻,谁又能保证,没准事情还有转机呢。”

青年目光乜斜着扫过来,毫不掩饰里头‘你在做什么梦’的情绪,他清了清嗓子道“那你好好等等,要是等到了记得去星辰宫给顾寒澈报个信,说他儿子让他害死了。”

想到要不是跟老头子赌气,他也不会离开星辰宫,更不会进晚星城歇脚,然后莫名其妙被这鬼城困死在此,若非储物袋里的吃食多,只怕他早就饿死了。

徐濯在听到“顾寒澈”时,整个人脑子骤然通达。

要知道顾寒澈身为四大宗门的宗主,普天之下只怕没有修士不知晓。能喊如此喊他的,怕是只有他膝下的亲儿子顾行川。

而同为四大宗门的少宗主,原身是见过对方的,只是记忆隔了太久,一时想不起。

眼下经他这番话一点,霎时清醒。

好在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低,没引起左右的注意,不然他们眼下非得被当成猴围观。

当然主要的猴还是顾辞,他只是顺带的。

不是因为其他,正是因为这位少宫主在修真界的'赫赫名声'。

他天生经脉有憾,同门师兄弟不少已经筑基,甚至不少都到了结丹关口,他时至今日,依旧停留在练气期的修为。对于以实力为尊的修真界,没有强盛的修为,一切都是白搭.

故而,他修为一事早已成了各宗门的谈资,亏得星辰宫宫主护得严实,大家只闻其名,却未见过其人。

要是让旁人知道,他们谈论的‘废物’出现在眼前,谁能不侧目?

短更,明天长点。

改了剧情,需要重新看一下。

月底了,要是有不要的营养液,可以考虑一下小废物作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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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顾行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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