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拍了拍桌子,差点不慎失手打碎桌上的一只瓷碗。
“行了,玄儿还小,听风是风,听雨是雨,口无遮拦,澜儿别放在心上。”
这老太太也忒假了些,话中有话,含沙射影,若宋微澜不是户部侍郎之女,只怕现在在牧家比牧啸的待遇好不到哪里去。
此时,一个小厮跑了进来,见气氛不对,他低着头着急到道:“老夫人,不好了,二少爷一夜未归,今早喝醉了酒,碰到在井边打水的大少爷,两位少爷发生冲突,二少爷快将人打死了。”
“那个逆子!我不是叫你看好他的吗?书院满腹诗书的才子就是这样给我挣面子的。”
孙夫人气得不轻,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母亲,别动怒,兄长最近因乔家小姐的事情失意在所难免,您啊,就别责怪他了。”
少女牧盈应也是孙夫人之女,她替她轻揉着太阳穴,柔声细语的低声安慰,看上去像是个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
“人死了没?”
那家奴先是怔愣了一下,才颤颤巍巍回道:“没,没有,我们拉不开二少爷。”
“随他去吧,人死不了就成,二少爷酒醒了叫他过来见母亲。”
“是……”
宋微澜后脊背发凉,好一个死不了就成,大反派能活到结局也是奇迹,牧家上下,似乎全都不把人命这东西放在眼里。
“等等!”
那家奴听命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对宋微澜还是有几分害怕的,毕竟这位是府上乃至京中出了名的不讲道理。
“你且叫人去把二少爷拉开,我夫君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就去衙门告你们殴打欺辱朝廷命官,我记得按照大齐例律,这罪可不轻。”
小厮果然被吓到了,连在做的各位主子的脸色都未顾及就颤颤巍巍应下。
“还请少夫人高抬贵手,小的这就去叫人。”
宋微澜转过头,孙夫人,牧小姐二人果然双双黑了脸。
“澜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将你大哥关进大牢里去吗?”
“二姨娘此言差矣,将大少爷关进大牢若能抵过我夫君一条命,再合算不过了,毕竟二少爷的命是命,大少爷的命也是命,您说是吗?”
“你……”
说完,孙夫人无言以对,一张脸黑透了。
“二姨娘,三姨娘既没有要说的了,我便先下去了。”
宋微澜看着桌上的全素食也完全没有胃口,牧啸若死了,她大抵是活不了,干脆甩袖子跟家丁走了。
“我看她是愈发没了规矩,仗着自己是户部侍郎的女儿,与二皇子有几分交情,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看她能嚣张到几时,牧家总要给她吃点教训的。”
牧盈缓脸色也难看极了,自从这位二嫂进府,纠葛时有发生,依着有老太太的照拂,哪一次不是她退让三分,牧盈盯着宋微澜远去的背影,目光冷然,一口银牙险些咬碎。
小厮前脚刚走,宋微澜后脚便跟了上去,她不识路,提着群摆步履匆匆地小跑了起来,刚才情绪一时激动险些谁错话,幸亏原主虽恶毒,但自己的东西是决计不会让别人碰的,若不然反派被虐千百次,她也无任何理由阻止。
宋微澜随着小厮的背影步入牧啸所住之处,越发觉得牧家是金玉其外,后院与前院完全两个光景,前院景色别致,花草池鱼皆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后院却是杂草丛生,枯木萧索,破败之处蛛网暗结。
不知为何,青天白日,宋微澜自踏入此处便觉后背一阵凉意渐起,似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小心回眸,除了一座落漆腐木的凉亭,什么也没有,再回头时那小厮已然停住了脚步,他们到了一处废弃破败的屋子。
隔着小屋几步之遥,有一口水井,水井旁一个锦衣绸缎的世家公子正面目狰狞地将面容俊秀的少年踩在井边,那少年不过十**岁光景,面无表情,一双桃花眼毫无光彩地忘着前方,薄唇挂了彩,那抹显眼的红色惊显得他惨白的面容十分妖冶。
那小厮见此情形也站不住了,赶忙上前,拉开醉酒的牧凌风。
“二少爷!您喝醉了,小的来扶您回屋歇息。”
牧凌风今日外出因寻乔家女吃了闭门羹,还被羞辱了一番,喝了酒无处撒气,便想起他那个曾经处处踩他一头,风光无两的二弟来。
他似是寻到了发泄口,特意赶来将人折辱了一顿,谁知这人无悲无喜,不露半点恐惧之色,与一根木头无异,他便威胁要把他扔进井里。
此时不察被人拉开,因喝了酒,脚步虚晃着踉跄了几步,待看清来人,反手便给了他一巴掌。
“你是什么狗东西?有你发话的地儿吗?滚开!”
小厮赶忙跪下求饶,身子抖如筛糠。
“爷,小的错了,小的不敢了。”
牧凌风嗤笑一声,一脚把他踹开,再抬眼时只见衣着青黛羽纱群衫,梳着垂挂髻的女子好巧不巧站在牧啸身前,将人全挡住了。
宋微澜眉眼灵动,笑时更添风采,不笑时竟也有几分冷淡阴郁。
“哟,弟妹来了。”
牧凌风戾气散尽,换上一副讨好面容,尽是狎昵的语气。
“想来弟妹平日里也是关心我二弟的,可惜了,大婚不足三月,弟妹如此佳人,我那二弟心瞎眼盲,成了个三步一吐血的病秧子,弟妹不如早日改嫁,另寻良人……”
牧凌风话未毕,挪动脚步往前而去,一桶水从天而降,将他从头到脚浇了个遍,闭嘴说不出半句话来,落水狗一般,风一吹,瑟瑟发起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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