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凶神恶煞的人见到那小少年，纷纷目露恐惧之色，快速散开。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张公子，张公子您是金枝玉叶的贵人，何必要替这丑八怪出头？”公鸭嗓态度大变，弯腰驼背的向张子舒行礼，狗腿的笑堆积在他那麻子脸上，他踢了一脚躺在地上嚎叫的胖子，那眼神像是唾弃他没长眼。
“小爷我想做什么便做了，干你屁事。”
他打赌输了的怒气还没消，邪睨了一眼那公鸭嗓，抬脚将他踹得倒退好几步，公鸭嗓结结实实挨下这一脚，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但很快便消散，换成一副讨好的面容。
“是是是，公子说得是，小的不该过问，我这张嘴不会说话，公子踹得好，是我活该的，嘿嘿。”公鸭嗓还是弯着腰，连连点头，给了自已结结实实的一耳光。
“狗东西，算你这双招子还有点用处。”张子舒眼神扫视巷中余下所有人一圈，每人皆是表情呆滞，楞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张子舒缓缓道：“怎么，你们也想吃点教训不成？”
“不敢，不敢……”众人哆哆嗦嗦道。
京都的贵人不少，这些人似乎都知道这少年是他们惹不起的主儿，他们顾不上领头的二人，脚底抹油就先开溜，争先恐后往巷子那头跑了。
胖子也察觉惹到不该惹的人了，他痛苦哀嚎道：“公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饶了我这回吧！”
胖子被踩得差点背过气去，艰难地发出声音向少年讨饶，张子舒方才的怒气明显已消了大半，他冷着脸将脚从胖子身上挪开，拍了拍自己衣袍上沾染的尘土，开口道：“还不快滚。”
“是，我们下次再不敢了，多谢公子大人大量。”
两人听了张子舒的话如蒙大赦，互相搀扶着快速越跑越快，连头都不敢回。
“哎呦，这到底是哪位阎王爷啊？”
“死胖子，这是钦天监长子，出了名的小霸王，哪是我们这些平民惹得起的，你长点心吧……”
少年转过身，画皮妖依旧蜷缩在角落，女孩那双大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不过一会儿她的瞳孔赤色退净，黑得发亮，澄澈极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意识到那少年也在看她，画皮妖快速用半只袖子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声音怯怯的，她身子还在发颤，显然还没有放下戒备。
“哼，自作多情。帮你，你算什么，我凭什么要帮你？”张子舒心里不爽快，说出来的话也带刺，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他高高在上地垂眼看那蜷缩在墙角的丑丫头，态度恶劣极了。
“可是你方才……”
“我闲人一个，想揍人出气不行么？”张子舒拔高声音，像是着急撇清关系，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喔……不是就不是嘛。”小姑娘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悄声嘀嘀咕咕了一句“好凶。”
人声嘈杂，不知何时突然下起了小雨，两人之间气氛凝滞了一会儿，张子舒愈加不耐烦，他动作有些不自然地提步上前，将袖中的珠花簪子拿了出来，画皮妖眼尖，先瞥到了一只尖锐的物什，许是以为那少年对她不利，便慌忙摇了摇头，想要逃走，却被张子舒捉住了一只袖子。
“你做什么！”画皮妖大叫出声，目露恐惧之色，心急之下一口咬在张子舒的手腕上，她用了十足的力气，鲜红的血很快将那人的袖口浸透了。
张子舒闷哼一声，没动，他缓缓展开手掌，画皮妖见手心里面躺着一枚珠花簪子，本是没有任何颜色的，沾上了血后，簪头的花格外真切，如开得最艳之时，美得让人心惊。
她止住了动作，脸上尽是茫然之色。
“松口，你若不是女子，就凭你刚才的所做作为，我绝不会轻绕你。”张子舒低声威胁，周身时常显现出与少年人格格不入的压迫感。
画皮妖却没被吓到，她眼中只看见了那只做工虽然不好却格外漂亮的珠花簪子。
“送我的？”
她嘴边沾染了丝丝腥红色，面容显得狰狞了些，唯有那双眼，猫儿似的，透着纯真，画皮妖松了口，不可置信地再次轻声问：“送我的？”
那少年没回答，不知为何他收敛起烦躁的表情，嘴唇紧绷成一条直线，有意无意地撇开了眼。
“你别动。”他动作僵硬地将簪子插进她乱糟糟的头发之中，低下头，见到那身高只到他胸口以下的少女的头顶。他意识到距离太近，立刻退开好几步的距离。
少女低着头，中弥漫着水渍，嘴角憋着，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至此，周围的场景开始褪色，窗外雷电交加，大雨毫无征兆的倾泻而下，幻境物与人全都化作一粒粒消散的尘埃。
倾盆大雨突然而至，残红落了一地，电闪雷鸣，雨水的之中气味隐隐散发着难闻的血腥味。
西厢房，雕花窗前，牧啸着一身墨色云纹的劲装，勾勒出他挺拔高挑的身形，银光烁烁的蝶缓缓落在他指尖，照亮了他隐没在黑暗中的轮廓分明的侧脸，他表情淡漠，在萤萤光点下，平白增添了几分阴恻恻的杀意，像是黑暗中随时伺机而动的鹰。
下一瞬，银蝶将他手中的妖丹贪婪地吞入腹中，久久萦绕在他的身侧，不舍得离去。
在他身后，收妖卷轴散落在地，画皮妖躺在卷轴不远处，已是奄奄一息的模样。
“呵……笑话，明镜司大名鼎鼎的牧大人竟会与妖物勾结，这还真是讽刺。”
牧啸转身蹲下，目露阴鸷，画皮妖透过他漆黑寒凉的瞳孔看到了自己狼狈的倒影，她害怕极了，像是看到了地狱修罗般双手支撑着身体用尽力气试图远离面前的人，可她太虚弱，动作都是徒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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