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如此。”云姝抽回自己的剑,转身进门。
盯着那抹高挑的背影,康芙眼底的委屈化作奸诈的笑意。
*
沈青菡用打湿的手帕细细擦拭着被舔湿的手指。
明明已经没有水痕,但那股湿热的温度仍像是停留在指尖,被云姝唇舌含住的肌肤比其他地方温度高出许多。
烫的她心跳不由的加快。
耳边不由的浮现徒弟吃完糕点后流露出来的心满意足的嗓音,像是蛊惑一般——
她抬起手指,缓缓放在唇间品尝。
舌尖轻触,似乎能尝到属于云姝唇间的甜度。
“师尊,她们走了。”
门口不合时宜的响起冷酷的声音,打断沈青菡旖旎的思绪。
她快速放下手,被惊吓到的脸庞露出淡然的神色,“嗯。”
“师尊,你刚才在做什么?”云姝大步走近,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自家师尊柔润的红唇,“是手指受伤了吗?还是唇畔受伤了?”
“唇上有点痒,便用手按了按。”沈青菡道。
这个时候,她无比庆幸徒弟傻乎乎的不懂,不然她这张脸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不谙情事的徒弟对这话深信不疑。
云姝不舍的将目光从唇上移开,恭敬道,“师尊,您刚才说有事,是有何事?”
提到正事,沈青菡心中差点被抓包的尴尬消失。
站起身,神色严肃道,“我们去鲁府,看望鲁二小姐。她被蜘蛛妖所害,不知她现在情况如何。”
“是。”
两人用法术快速来到鲁府,表明身份之后立即被热情的请入府中。
鲁家家主亲自招待二人。
奉上最好的茶,看向沈青菡的眼神如同看到救星,红着眼眶道,“前两日承蒙仙长书信指点,我按照您说的法子让俪儿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祛毒,不准任何人靠近。”
她说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可是这妖毒十分厉害,俪儿一个人只成功排过一次毒素,后面便再也无法...”
沈青菡了解到情况,明白话里的严重性。
情毒需要靠自身**排出,若是借助她人帮忙,只会使情毒更加严重,时间一长便会耗空元阴而亡。
但若是一直无法排出,也会备受情毒折磨而死。
“可有想其他办法?”她问道。
鲁家主自是明白话中的意思,忍着羞耻道,“各种道具都用了,但是俪儿还是无法排出毒素,嘴里一直叫着‘蕊娘’。再这么下去,她只怕...”
“二小姐口中的‘蕊娘’并非真的蕊娘,而是附身在蕊娘身上对她下毒的蜘蛛妖。”沈青菡道,秀眉思索片刻,想到一个办法,“若是能找到蜘蛛妖,或许可以救二小姐。”
“请仙长救救俪儿,只要仙长能救她性命,我愿意奉上所有家产。”鲁家主急忙跪下磕头,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看着眼前这张爱子心切的脸,沈青菡眸色微暗。
唇边勾出一丝若所若无的笑意,“她很幸运,有你这么好的一个娘君爱着宠着。”
“这是我这个做娘君的应该做的事情。”鲁家主擦去眼泪,哭红的双眼满是对女儿的疼爱。
看的令人羡慕。
云姝不明白沈青菡为什么要多管鲁家的闲事。
依照她的想法,鲁二小姐是生是死,与她们师徒二人毫无关系。
当着鲁家人的面,她没有问出口驳自家师尊的面子。
出了鲁家大门,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她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尊,您为何对鲁二小姐的事情这般上心?”
“除魔卫道、保护苍生,不正是我们修道者该做的事情吗?”沈青菡反问,乌黑的眸子望着漆黑的夜色,勾起的唇角发出一声轻叹,“鲁家母女情深,感人至深,这个理由难道不够吗?”
两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无法说服冷情冷心的云姝。
她偏过头,漆黑的眸子望着在月色下无端显出孤寂的脸庞,心中突然一阵刺痛。
像是被某种利器刺入,纵使用全身的修为抵挡,也无法阻止。
她垂下眼眸。
素来聪慧的脑子想不明白为什么看着沈青菡落寞的眼神,她的心会感到疼痛。
“师尊,你怎么了?”
“没什么。”沈青菡轻笑,抬脚走在前面,任由夜风吹在脸上。
她拉扯着嘴角,试图用笑容掩盖心里磨灭不掉的难受。
为什么非要救鲁二小姐?
因为鲁二小姐身上有她奢求了一辈子却始终得不到的爱。
同样都是父母,为什么鲁二小姐的娘君可以为女儿呕心沥血,愿意用所有家产换女儿平安。
而她的父母却只顾享乐,对她不闻不问。
靠着短暂的新鲜感,一时冲动生下她,却在婚后将所有矛盾归结在她身上。
她永远都记得,她那个天天打扮精致的母亲,脸色扭曲的对着她嘶吼——
“都是因为你,我被迫和这个渣男结婚!都是因为你,毁了我一辈子的人生!”
“我为什么要生下你?你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你应该去死!”
骂完她之后,穿着暴露的衣服赶往酒吧的深夜场。
而将年幼的她独自留在家中。
她那个渣男父亲更是夜夜流连在不同的女人床上,一个月能见到一次都是稀奇。
曾经的她,恨父母的放浪不负责任。
而长大后的她,最终成为父母的模样,变成她曾经最厌恶的人。
不愧是那两人结合生下来的基因,她完美继承了父亲的风流浪荡,母亲的薄情寡意。
在圈子里凭借着过人的相貌和随口而出的情话混得风生水起。
几乎,夜夜不缺女人。
好在是,她只喜欢女人,不会搞出孩子。
不会将体内令人厌恶的血液流传下去。
今夜的风好像有点冷,吹的她眼睛有点疼。
沈青菡抬起头,望向无数个夜晚挂在天上陪她作伴的月亮。
手腕处突然被人握住,身子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头顶传来冷酷又温柔的声音,“师尊,你要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就和我说,我可以帮你保密。”
“没有。”她唇角轻勾,嘴里说着倔强的话,双手抱住徒弟的身体。
月亮是冷的,遥不可及。
云姝的身子是温暖的,近在咫尺。
抱着她的怀抱,像是一个温暖又安全的世外桃源,为她隔绝所有风雨,让她的心可以安定下来。
居然在徒弟身上寻求安全感,沈青菡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但是...
云姝的身体真的好软好香,抱着好舒服。
原本规矩的双手在美背上四处乱摸,在腰间徘徊着,要越过腰线时被一只大手抓住。
“师尊!”
头顶的声音变得薄怒,温暖的怀抱骤然离开。
“怎么这么不经逗?”沈青菡抬眸,乌黑的眸子恢复一贯的玩世不恭。
仿佛刚才的脆弱是一种假象。
感觉自己被戏耍的人冷着小脸,漆黑的眸子盯着眼前自家师尊善变的美丽脸庞。
云姝红唇微张,想要数落几句,但脑海中闪过那个悲伤孤寂的眼神,一时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真像个呆子。”沈青菡笑起来,眼里像是装了星星,闪烁着漂亮的光芒。
她望着被她说的脸色难堪的徒弟,伸手捏住那张冷冰冰的小脸,红唇吹了口气道,“我们云姝有时候,挺可爱的。”
从来没被夸过可爱,只被骂过残忍无情、弑杀暴虐的魔尊大人白嫩的脸蛋微红。
别扭的垂下眼眸,身子站的笔直,任由那双纤细的玉手捏着脸。
沈青菡捏够了徒弟的脸蛋,心情真正变好。
她看着云姝,笑着问道,“云姝,这么多年来,你会不会想你双亲?”
“不会。”云姝回答的十分果断,卷翘的睫毛上扬,露出疑惑的眼眸,“想她们做什么?”
虽然穷奇告诉她,人魔两界大战导致她娘早产,耗费半数修为才生下她。
加上生产之后,立即投入战斗之中,最终不敌被杀。
但是她心中没有任何感觉。
双亲于她而言,只是生下她的工具而已。
而她对于她的双亲来说,也只是血脉和力量的延续。
若非这场大战,她将来就是她娘和娘君统治魔界、诛灭人族最好的工具。
魔,不像人类那样注重血缘亲情。
在魔界,以力量唯尊,只有强者才有资格站在最高的位置,享受万人膜拜。
如果将来她的孩子降临世间,她同样会将那个孩子作为统治魔界的工具培养。
看着徒弟一脸不知亲情的模样,沈青菡忽然觉得,云姝比她惨多了。
出生时双亲去世,历经各种磨难拜入紫云宗,结果养育她长大的师尊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心爱之人又另有所爱,亲情、友情、爱情皆失,最后黑化好像也是情理之中。
“云姝啊。”一声长叹,带着无限惋惜。
云姝感到自家师尊看向她的眼神突然变成莫名其妙的同情,好看的眉头微蹙,唇畔冷硬道,“师尊,弟子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找到蜘蛛妖。”
“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为师今天累了,要好好休息。”沈青菡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姿态轻松的往前走。
若是别人说不需要同情,她肯定觉得对方这是在倔强的维持自己的自尊心。
但从云姝口中说出来,她相信,是真的不需要同情。
以云姝的低情商和冷硬的作风,恐怕很难有悲伤难过这些脆弱的感情。
不过心肠冷硬的人,挺好的。
至少,不会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而伤心难过。
*
两人踏着月色,慢悠悠回到客栈。
站在房间前,沈青菡看着被踹坏的房门,眼里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转身走向云姝的房间。
云姝跟在后面,直到人进了自己房间,才问出心中疑问,“师尊,您为何来我的房间?”
“你把我的房门踹坏了,我不睡这里睡哪里?”沈青菡眉尾上扬,理直气壮的反问。
她坐到床上,摸着坚硬的床边,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对着徒弟吩咐道,“把我被褥拿过来。”
“是,师尊。”
两间房相邻,云姝很快拿来被褥,熟练的铺在自己床上。
她整理好一切,拿着剑出门,神色认真道,“师尊,弟子就在外面守着。您若是有事,便叫弟子。”
面对这般正经无趣的徒弟,沈青菡只能默默扶额。
这么好同床共枕的机会,她这个傻徒弟居然不要。
真是呆瓜!
她看着那抹背影出门,舒服的躺在柔软的床上。
闻着房间中干净清晰的味道,唇角微微翘起。
云姝很呆,不只是感情上,连生活中也是。
别的弟子每日打扮的漂漂亮亮,头上戴的是金钗玉簪,腰间挂的是香囊玉佩。
就连手中的剑,都要戴上各种剑穗。
反观云姝,乌黑墨发只用简单的丝带系住,全身上下难得找到一件首饰品。
好在是身上所穿、所用之物都是值钱的东西,不然真让人以为她虐待这个唯一的弟子。
其实仔细想想,云姝的心,只在练剑上。
对世俗凡物并不感兴趣,吃的、穿的、用的、玩的,从来没见她对某种东西表现出想要的意思。
这般心无杂物的追求力量,倒真是让人不知道说她道心稳固好,还是呆傻。
“云姝。”
她翻了个身,无聊的望着紧闭的房门。
依稀可以看到,在门外守候的高挑身影。
“师尊有何事?”外面的人立即回复。
响应的速度令她眼底露出满意的笑容,红唇微张,吐出刻意压低的声音,“今天的芙蓉糕,甜吗?”
“甜。”云姝回道。
唇舌间忍不住回忆芙蓉糕的味道。
带着师尊身上清晨露水的味道,好闻、好吃,是她吃过最美味的食物。
“有多甜?”沈青菡笑道,手指抚上红唇,似乎还能感到残留在上面的濡湿。
她伸出舌尖,舔着圆润的指尖,乌黑的眸子泛起一抹水光,“比为师的唇还要甜吗?”
认真守夜的人听到这话,白嫩冷峻的脸庞霎时染上红色。
仔细想了一番,云姝舔了舔突然干燥的唇畔,唇间发出变得低哑的声音,“师尊的唇更甜。”
“嗯,为师也这么觉得。”沈青菡抬起被津液浸湿的手指,唇角含笑的看着指尖连接的银丝。
眼里闪过一抹坏笑,朝着外面道,“云姝,进来,为师有事找你。”
房门被人推开,一双大长腿迈进屋。
云姝三步并做两步,动作快的几乎是在沈青菡尾音落下,她人就到了床边。
“师尊,您有何事吩咐?”她站在红纱帐外,恭敬问道。
“为师的手被打湿了,你帮为师想办法弄干。”沈青菡神色淡淡道,从帐中伸出被舔湿的手指。
看到云姝从怀中拿出手帕,作势要擦,她唇角上扬,发出诱人迷醉的嗓音,“你今日是怎么吃糕点的?”
在感情方面显得极为呆滞的徒弟霎时愣住,云姝傻傻的答道,“含着师尊的手指...”
她突然反应过来,漆黑的眸子盯着眼前濡湿的手指,唇齿间像是被火烧一般,渴的不行。
“诺,帮为师舔干净。”床榻间的人一本正经的说着魅惑人心的话。
像是怕人看不见似的,葱白如玉的纤细手指故意晃了晃。
透明的银线在空中断掉,落入漆黑深邃的眸子中。
略显急促的呼吸缓缓靠近,云姝红唇微张,像是今日吃糕点那般含住濡湿的手指。
柔软的舌尖轻轻舔舐着手指,想要将黏腻在上面的水渍舔干净。
但口腔不受控制的产生更多的粘液,将手指弄的更湿。
她有些心急起来,用上洁白的贝齿轻轻啃咬。
脑海中不经意闪过白日被师尊压在床上时,轻咬她脆弱脖子的唇齿。
原来...
师尊用牙齿咬她,并非是要咬断她的喉管。
而是如同唇舌一般的**手段。
只是那个时候,在感到危险之后,身体里掠夺的狩猎本性让她控制不止的将作乱的人压在身下。
若非那人是她师尊,只怕...早已死在她手里。
她正思索着,口中的手指突然动了起来,灵巧的四处游走,戏弄着她的唇舌。
嘴边不由的流出涎水,云姝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肃杀的冷意,用牙齿紧紧咬住乱动的手指。
“师尊,别乱动。”唇间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带着些许警告在里面。
沈青菡透过红纱,被那双冷冽的眼神镇住。
她有种感觉,若是她真的再乱动,手指真的会被咬断。
“好了,你出去吧。”她抽出手指,盯着上面清晰可见的牙印。
这个呆瓜云姝,是属狗的吧。
居然真的下口咬。
“是,师尊。”云姝乖乖起身,慢慢走出房间。
双手关上房门,如同先前一般笔直的站在外面。
只是漆黑的眸子不再警惕四周的动向,而是望向无边夜色发呆。
她明白了一个问题。
今天的芙蓉糕并不好吃,真正甜的是师尊的纤纤玉手。
不过,没有师尊的唇甜。
她想的入神,未能注意到在漆黑的夜色中,有一抹鬼魅般的身影快速靠近。
那道身影从黑色中落入走廊上,云姝回神,眸色冷冽的盯着不远处出现的女子。
“蜘蛛妖,你竟然敢来!”手中的剑立即出鞘,在夜色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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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属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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