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菡让如月和如星出去，屋内只剩下师徒二人。
望着徒弟亭亭玉立的身姿，那张清冷淡漠的脸庞冷了下来。
盯着看了许久，徒弟的视线不躲不避，全无半点心虚的意思。
她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恼怒，红唇轻启，声音冷漠道，“跪下。”
云姝乖乖跪下，本该垂下的头颅微微扬起，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之人。
从那道审视的眼神中，她明白师尊让她跪下的意思。
“你可以知错？”沈青菡冷声问道。
责问的话语从娇软的红唇中说出来，少了几分师尊该有的威严。
她不曾察觉自己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严厉。
她说完话，徒弟依旧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这让她心中产生了教育弟子失败的无奈感。
虽然，她从来没有正正经经的教导过云姝。
在山崖边时，她专心致志的欣赏风景，完全没有理会站在她身旁的叶寻秋。
正在心中感叹望月峰的日落极美时，身后传来一股道风，她下意识的就抬手挡住从后面偷袭而来的攻击。
那一瞬间，她从云姝眼中看到了一丝带着杀意的红光。
她有种直觉，若不是她阻拦，云姝真的会杀掉叶寻秋。
当着她的面杀人，真是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顾虑着逆徒的伤，她才没有当场发作。
现在是时候该好好问责一番。
“不知师尊说的是何事？”云姝神色无畏的反问。
身姿跪的笔直，一双漆黑眸子坦荡明亮。
“呵。”
沈青菡冷哼一声。
懒得和徒弟拐弯抹角的玩心眼，她直接道，“你在山崖边想要杀害叶家千金一事。”
“她该死。”云姝并不否认，冷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杀意。
那张漂亮年轻的脸上完全没有杀人的忏悔，反而是因为没有得手而懊恼。
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竟然如此残忍，按照常理来说，应该要被好好教育改造。
但此事落到云姝身上，沈青菡心里就有种再正常不过的想法。
以云姝将来屠戮夏家的手段来看，现在杀人这点事只能算小事。
而且修真界和现代世界的价值观完全不一样，杀个人算不得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
就算是俞红素那个以善良著称的徒弟田歆言，手中的剑也斩过头颅。
她在心里轻叹一声，原本严肃质问的神色开始变得纠结。
她一个现代人，与周围人的思维是格格不入。
她所能做的就是约束自己，无法以现代三观去要求别人。
但云姝这般胆大妄为，又着实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思索着，秀眉微蹙，一副不满意的模样。
落在云姝眼里，那颗冷漠无情的心脏出现一丝紧张。
看着师尊许久不说话，低垂下去的纤细睫毛遮住那双乌黑的眸子，让人无法从中窥探到任何情绪。
怕师尊因为她下手狠毒而厌恶，她垂下头，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下。
‘砰’的一声，在安静的房间内，响亮又清脆。
沈青菡从漫无边际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睫毛轻翘，淡漠的瞳仁盯着徒弟。
她没想好该说什么话，干脆一句话都不说。
这般严肃的状态下，让她脸上的神色越发冷漠。
云姝抬头，霎时对上一双如寒霜般冰冷的眸子。
望向她的时候，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一瞬间，她感到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阻拦在两人之间。
明明她们的距离那么近，只要伸手就能够着，但她却有种抓不住的惊慌。
“师尊...”声音无端变得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在里面。
她抬起双手，紧紧抓住师尊的裙摆，似乎怕被抛弃一般，大手往下握住那抹纤细的脚踝，不让人脱离她的掌控。
脚踝处的力度过于明显，像是被坚固的锁链牢牢扣住，让人无法挣脱。
沈青菡动了动脚，没能移动分毫，眉头不悦的皱起，冷声命令道，“放手！”
她的命令完全无效，乖乖徒弟这会叛逆极了。
不仅不松手，反而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从椅子里拽了下来。
她如同上次那般想要稳住身形，但结果还是一样。
她落入徒弟柔软的怀抱中，一双大手紧紧抱住她。
“师尊...”云姝将怀中的人抱的极紧，湿热的呼吸落在那抹雪色脖颈上。
在师尊看不到的地方，她眼里露出红光，但片刻之后，红光消失，只剩下漆黑的颜色。
她垂下眼眸，鼻尖轻嗅着晨间露水的香气，心中那股不安逐渐消散。
沈青菡没有动。
两人紧紧相拥，她能清楚感到徒弟呼吸间的急促，像是带着某种不安在其中。
她不明白一向目空一切的逆徒在怕什么。
但思索片刻，她还是抬手，安慰般的拍了拍徒弟的后背。
“云姝，你听着，只要我们还是师徒，你就不可以在我面前滥杀无辜！”她厉声道。
嘴里说着威慑的话，纤细玉手却仍就温柔的安抚着徒弟。
两相对比下来，倒是减弱了她话里的威严。
“是，师尊。”云姝乖乖应答，放开怀里的人。
深邃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面前清冷美丽的脸庞，目光放肆的打量着她熟悉的眉眼，低声道，“只要师尊不与旁人亲近，弟子便不会随意杀人。”
这话无意间透露出她当时下狠手的缘故。
沈青菡眸色微愣，很快反应过来，唇角挑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纤细指尖捏着那抹倔强的下颌，她凑近，与徒弟唇对着唇。
故意吹了口气，戏谑的笑道，“你莫非是喜欢为师，才会嫉妒的要杀人？”
“嗯。”云姝诚实的回答。
素来无所畏惧的眸子在那道调戏的目光中，微微垂下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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