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春色

待谢尘玉踏入小院之时,小院之中一片寂静,只有那棵梅花的花瓣飘落,清冷的面容不由得染上一丝忧色。

不应该呀,沈云舟是个欢脱的性子,怎会如此安静,莫不是尚在昏迷之中?

一想到这里,谢尘玉的心不由地紧张了起来,一把推开了房门,空空如也,冷清至极,像从来没有人居住过似的。

谢尘玉一脸不悦地召来了季时鹤,季时鹤见自家尊者出关了,顿时紧张得连话都说不稳,“尊……者……您这么快就出关?”

谢尘玉的脸色有些阴沉,清冷的嗓音中夹杂的怒意道:“我不出关还不知道让你看个人,还把人看没了!”

季时鹤心中有苦说不出,沈云舟虽然是一个病秧子,但是有胳膊有腿的,他也没想到沈公子会跑路呀。

要么是自家尊者把沈公子欺负狠了,然后自己闭关,扔下他不管不顾,沈公子不乐意了。要么便是沈公子不喜欢自家尊者整日冷冰冰的冰块脸。

但是这些他季时鹤也不敢说出来,只能将沈云舟留下的字条颤颤巍巍地递给了谢尘玉,谢尘玉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玄明山清苦,我回盛京寻乐子去了,师叔再会!

谢尘玉脸上笼罩的一层阴云,待看清上面内容之后,眉心动了动,怒极反笑了。

自己不想放沈云舟这个时候下山,沈云舟偏偏这个时候跑了,还专往人多的盛京跑,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在临渊,哪儿有危险,把自己往哪儿送。

还寻乐子,什么乐子?逛花楼吗?谢尘玉不由得回想起水镜中,沈云舟两世似乎未有心仪之人,也没有道侣,无非是与他小师弟萧元敛亲近了一些,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胜于旁人。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水镜中所见,只是一些片段罢了。

一想到沈云舟将要被其他女子玷污,谢尘玉心中莫名烦躁了起来。

季时鹤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自家尊者那精彩纷呈的脸色,不由得心里默默为沈公子点了根蜡,沈公子啊,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不过,那纸条上的内容属实让人深思,莫不是自家尊者活儿不好?不够温柔?所以遭到沈公子的嫌弃了?要么就是自家尊者一向不近情爱,十分冷淡,所以纸条上“清苦”是暗示这个意思吗?

凌尘尊者若是有读心术,知晓自家仙待如此想法,一定会将他从临渊的玄明山,一掌拍飞到东离国。

二人属实是误解了,沈云舟只是不想让自家师叔参与进九幽冥火一事中来,不想牵连了他们,所以找了“寻乐子”这个借口,至于“清苦”,玄明山确实挺无聊孤独的。

谢尘玉准备下山寻沈云舟,季时鹤急忙将天玄宗的执事长老令牌给他,解释道:“如今景和帝与天玄宗交好,因沈公子的缘故,近期天玄宗之人进出皇宫凭令牌便可。”

季时鹤不由得感叹自己机智,沈公子是皇室之人,万一自家尊者要去皇宫抓人,还得通报一番,那多麻烦。

谢尘玉接下后,召出了九黎,让其化形成剑的状态,随后御剑远去。

季时鹤望着自家尊者远去的身影,心里默默感叹道,千里追妻情深意重啊!

季时鹤现在一心觉得沈云舟未来必定是尊者夫人了,他还从未见到过尊者对谁这么上心过。

*

这边的萧元敛与沈云舟已经到了长渊宫中,沈云舟比较熟悉长渊宫的机关,便对萧元敛道:“小师弟,按一下第四块石砖。”随后便去摆弄起那个布偶来。

沈云舟心里琢磨布偶与阵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又是何时布下的呢?

怎料萧元敛听错了,按下了第十块石砖,沈云舟见状不对,正准备出手阻拦,然而一切都晚了,阵法从微弱的光亮到光芒四起,阵法启动了。

二人被卷入到了阵法之中,随之被卷了进来的还有匆匆赶来的谢尘玉。

此阵乃沈云舟前世所设,名曰:浮生一梦。

每个入阵之人都会重现神魂记忆中最难忘最重要的人事物,相当于一个亲手所织的梦境。是前世沈云舟入魔后,害怕忘却故人,留阵法于此。

沈云舟的前世记忆并未完全觉醒,所见到的并不多,幻境中是少年帝王于望仙台三别故人之景,在幻境之中他就是一个旁观者。

第一次,少年帝王在宫人的簇拥下登上了望仙台,城门外的萧元敛一袭黑衣,一如记忆中一般青涩年少。

少年帝王眸似有眷恋不舍之色,萧元敛似有所感地回头,少年帝王摆摆手道:“小师弟,好好修行,下回见!”

第二次幻境中并未在望仙台,而是在长渊宫中,少年帝王屏退了宫人与萧元敛闲谈,萧元敛清冷的面容似有一丝温和,神色认真地听着他师兄讲述做了帝王批折子的烦恼,当萧元敛问及他师兄身上魔气一事时,少年帝王却闭口不谈。

萧元敛怒了,搭上少年帝王的双肩,迫使他正视自己道:“师兄,跟我回天玄宗,我一定能清除你体内的魔气,师尊也必然会保下你!”

少年帝王闻言,自嘲一笑,心知早已回天乏术,竟还有人如此在意自己,对上萧元敛清明认真的双眸,萧元敛的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认真与执拗。

少年帝王自以为练出了坚如冰的心,却在此刻一点点消融,赤红的双眸里是让人看不懂的情愫,心绪混乱,复杂不堪,一时不查,竟让体内的魔气反噬了自己。

萧元敛第一时间觉查到了师兄周身的魔气波动,正准备为其平复魔气,怎料眼前之人趁其不备,吻上了他的嘴角。

萧元敛心中震惊错愕欣喜,心在这一刻被眼前的赤瞳少年占据,不,应该说心中一直都是他师兄。

他望向那面容佚丽,恣意无双的少年,回味着刚刚才轻柔的一吻。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失落,萧元敛并不敢确认他师兄的心意,多年来,师兄对他的照顾与偏爱萧元敛都看在眼里,从未逾矩。

这次,应该只是个意外罢了。

萧元敛眸中闪过一瞬失落,师兄于他,是文华殿无味的海棠,是青竹峰簌簌的清竹,是长渊宫常开不败的红梅,是他一生求而不得的执着。

少年帝王魔气侵入心智,本就聪慧过人的他,捕捉到了那一瞬失落,眉梢一挑,这一次,径直吻上了对方的嘴唇。

萧元敛像触电一般,瞳孔微震,却没有推开那个邪美无双的少年,半惊半怒道:“师兄魔气控制不住时,对旁人亦是如此吗?”萧元敛知晓对面之人神志不清,没有指望他回答,贪图这片刻的欢愉亲密。

“从未,心中唯有元敛一人,心悦已久,相思难忘。”少年帝王的声音依旧清润好听,却不知给对面之人带来了怎样的震撼。

萧元敛听闻此言,心下狂喜,深藏多年的爱意终能窥得光明。师尊曾说,心魔是他们修行路上最大的阻碍,那多年深藏于心不可言明的爱意,如荆棘一般爬满了他的心,将他扎得鲜血淋漓。

如今荆棘变成了柔软的枝条,开满了烂漫的鲜花,霎时便修复好了他多年的伤痛。原来他与师兄竟是双向奔赴的喜欢。

萧元敛早就喜欢他师兄了,情不知何时所起,应该说在他师兄还是皇子的时候便已生出倾慕之情,萧元敛喜欢当年从边关救下他的小皇子,喜欢拉着他的手一同走过海棠路的小皇子,喜欢青竹峰絮絮叨叨不肯练剑的师兄,喜欢让他的一生充满光明与温暖的眼前之人。

少年帝王没有丝毫吻技,纯粹是毫无章法地乱啃,但却让萧元敛清冷的面容尽是一片薄红,手还不老实,一把扯下了萧元敛的腰带。

萧元敛一把抓住少年不安分的手,眸色晦暗了几分,低沉隐忍地问道:“师兄不后悔?”

“心悦元敛,绝不悔!”此话一出,萧元敛心中充斥的一阵甜蜜,霎时间理智的弦在此刻崩开。

直接一个公主抱,将对面之人抱起放入床榻后,拉上帷幔,翻云覆雨,春色旖旎。

幻境中的这些情景,将入幻境中沈云舟雷了个外焦里嫩,羞得面红耳赤。

他丫的,原著小说《邪骨》坑他!原著上明明说,他入魔后妄想强迫萧元敛没有得手,结果看到的是他与小师弟互表心意,然后……然后自己勾引小师弟了?

这……沈云舟能回忆起的前世记忆并不多,不曾想竟还有这么一个惊天大瓜,这让重生回来的他如何面对萧元敛,难怪萧元敛之前经常因自己吃醋,敢情这是早已将自己划为他的人了。

沈云舟平复好心中复杂的情绪,继续往后看去,待看到他们二人翻云覆雨之后,萧元敛为熟睡中的少年帝王上药时,幻境中的沈云舟面色羞红地捂上了眼睛。

沈云舟还骗自己说:“都是假的,这是幻境之中,这些都是假的,压根没有这回事儿。”

嘴硬的人以后会被欺负哭的哦。

画面一转,少年帝王醒来,头痛欲裂,身上也有些疼痛,不过他多年身有旧疾,全当是旧疾发作,也没当回事儿。

他似乎并不记得之前发生之事,面对萧元敛的试探,少年是一脸茫然之色,还疑惑萧元敛眼中为何有失落,像被抛弃了一般。

不久,萧元敛要回天玄宗,少年帝王依旧如上回一般在望仙台目送小师弟,少年帝王看清了萧元敛眼中浓浓的眷恋与不舍,心中不由地泛起一丝暖意,冲萧元敛挥手道别。

少年帝王猜测自己那日魔气入体后定是表明心意了,不然他小师弟一向格守礼制,不会如此同自己亲近,绝对想不到他们二人早已有了肌肤之亲。

少年帝王魔气侵入心智后便不记事,所言所举全是随心,他也很无奈,他喜欢萧元敛是心中闭口不提的秘密,如今时局动荡,不复往日安宁,他不能将萧元敛牵扯进来。

他小师弟长得真好看啊,兰芝玉树,是修真界名气甚广的少年天才,定不能与他这种一身骂名的邪帝牵扯过多。

这次是他第二次送别萧元敛了,不知何时能再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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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温锦如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