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舟最后同意了萧元敛与他们同行。
修士出行一般不会带非常多的东西,哪怕带上一些也只会放在储物戒或者是乾坤袋中。
萧元敛完全没有必要自己打包拎着,沈云舟多次来回打量着萧元敛的包袱。
“小师弟,你拎着这么大一包东西,里面都是什么?”沈云舟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得出来。
“师兄,这不是我的,这是慕师兄让我转交给谢师侄的。”萧元敛说完后,顺势将包袱给了谢清回。
谢清回一听,是师父给自己的,忙不迭地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一些当年各位师叔,各堂主还有宗主送他的贺礼。
师父慕如风留给自己的是一把短刃,至于其他的,谢清回也不记得是谁送的了。
沈云舟微微侧头瞟了一眼,看一眼大概就明白了,可能是师门的人给这位小辈的贺礼。说起来自己还没有给过这位师侄贺礼呢。
沈云舟颔首沉思了片刻,最后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副的玄铁面具。
此为千年玄铁,乃兵器制造师钟大师所制,是原主沈慕之偶然所得的一块玄铁,但是最后只制成了三副面具。
一副便是原主沈慕上一世所戴的那副半遮脸重明赤纹面具,另一副是全遮脸玄月孤影面具,最后好像是以临渊皇室的名义赠送给了天玄宗,现在不知道在谁手上。
做最后一副的时候,材料不多,所以面具偏小,也是半遮脸面具,最适合少年人戴。刚好这副面具在沈云舟手里。
沈云舟顺势塞到谢清回手里,对他说道:“谢回呀,师叔也没有什么好宝贝,这个面具乃是钟大师所制,也是师叔的一点心意。”
谢清回自然是知道钟大师,礼貌地谢过沈云舟之后,收下了面具。
*
第二日,三人一同拜别宗主后便出发了。
沈云舟的小飞舟真的不小,用萧元敛的话来说,把清竹峰搬到临渊皇宫都不是问题。
里面还有单独的两个房间,外面还有可以观赏风景的座台,除了飞得慢一点,没什么其他的缺点。
沈云舟怕自家这没有灵力护体的小师侄经受不住路上的奔波,单独给他安排到一个房间休息。
萧元敛则坐在甲板上,思绪早已不知道飘到哪个地方了。
沈云舟则在另一个房间,摆上棋盘,假装在研究棋局,实际上偷偷拿出了书摊老板赠予他的书。
里面有一本风月美人榜,让沈云舟颇感兴趣,嘿嘿嘿,这个时代的美人吗?让他瞅瞅看。
翻开一看,第一张便是那一身红衣的少年,墨发飞扬,俊美无双,雍容华贵,神秘莫测。
正是那常年半遮脸的乐清帝,即使有重明赤纹面具遮住了一半的面容,也遮挡不住那风华绝代的气质。
沈云舟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自从自己穿书之后,并不是非常的在意外貌,原主的这张脸跟自己的容貌是一样的,没什么新奇的。
那岂不是自己长得跟那乐清帝也是一模一样?
完了!他沈云舟以后见不得人了?!
沈云舟转念一想,乐清帝戴了一辈子的面具,恐怕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容貌,他沈云舟应该是能见人的。
沈云舟继续往后翻,第二张是萧元敛的,少年手握赤朝剑,衣袂翩然,凌厉生风,英姿飒爽,剑眉星目,沉稳内敛却不失英气。
突然,房门被人猛得推开,沈云舟吓一跳,有一种干坏事被抓包了的感觉。
手上的书“啪”地一声掉落在地。
来人正是萧元敛,在天玄宗时常穿白衣,此时的他一袭黑衣,眼眸中泛着点点光泽,俊朗的五官看不出情绪。
萧元敛瞥见了落在地上的书,看清书上所画之人正是他,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之人。
沈云舟慌乱地拾起了地上的书,塞进了自己的储物戒中。
“小师弟你怎么突然进来了,是前面出现什么问题了吗?”沈云舟的内心很慌乱,有一种偷看人家照片,被正主抓包了的感觉。
巧合,一切都是巧合而已!
萧元敛仿佛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走上前,一点点地靠近沈云舟,那英俊帅气的脸庞一下子靠近,将沈云舟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沈云舟:嗯?!干啥呀?
所幸萧元敛没有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举动。
只是微微侧身坐在了他旁边。沈云舟内心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便听到萧元敛低沉的声音问道:“师兄真的是临渊的四皇子吗?”
沈云舟不安地看向萧元敛,对方的目光像是要把他穿透一样,眼眸中似乎有一种莫名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怨伤感的神色?
不好!这是来扒他马甲了!
沈云舟不由得琢磨起来,自己哪里没有把咸鱼尾巴藏好。
沈云舟内心有些许慌乱,他自己也知道,死不承认换个四皇子的身份活着最好,但是从这些时日的相处来看,原主与这位小师弟的关系不一般。
具体怎么个不一般法?沈云舟也说不上来,心里面有一种莫名的猜想,对方可能把他当作了沈慕之的替身。
虽然说这个说法有点荒谬,但是沈云舟的咸鱼脑子也想不出来其他的缘由。
沈云舟强装镇定,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调侃道:“小师弟莫不是怨我占了你故人的弟子位?这可怨不得我,这都是临渊皇室与宗主定下的。”
沈云舟的内心在疯狂尖叫,快把自己摘干净,不要跟沈慕之沾上任何一点关系。
至于那莫名其妙的黑锅,甩给谁就是谁的了。
更何况,临渊皇室本来就与天玄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送一个皇子上去,给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暗箱操作一下也不是问题。
虽然说,天玄宗完全可以让云澜尊者光明正大地收下沈云舟,但是云澜尊者早已收山,非要拜入他门下,只能顶着三弟子的名号。
外人从未见过云澜尊者的三徒弟,沈云舟只需要把萧元敛这位见过原主沈慕之的人,把他忽悠住就行了。
沈云舟轻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开始了瞎编:“我幼时流落民间,常年体弱多病,后来被兄长寻回后送入天玄宗。当时兄长看到我的时候,愣了好久,皇兄说我很像我的三皇兄……”
编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声情并茂。也不知道对面的人听没听。
萧元敛早已平静下来了自己的情绪,外表看着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实则早已心绪纷飞。
自从见过沈云舟后,萧元敛偏执地想要一个答案,问过宗主,传过信给上界的师尊,也拿离魄灯试过。
离魄灯亮过一瞬,也不能代表什么,恐怕是坏了。
萧元敛甚至是自己多次找机会与沈云舟独处,试图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但眼前这人似乎不像是装的,沈云舟的基本功法都不熟练,估计也使不出他师兄的功法-碧海十四式。
更何况,他曾无意用灵力测探沈云舟的骨龄,也没有丝毫的破绽。
萧元敛望向沈云舟,饶是知道沈云舟也是临渊皇室的血脉,容貌相像也很正常,但是萧元敛的神情还是微微有些恍惚。
像,太像了!
但是又不像,眼神不像,他的师兄看他的眼神永远与旁人不同,多了一丝温和,哪怕是后来做了那喜怒无常肆虐无道的帝王,依旧没有变过。
气质也不像,眼前之人与他记忆中的骄傲明媚的少年相差甚远。
萧元敛别开了视线,望向了窗外,垂下眼帘,遮掩下所有的情绪。
答案已经明了,只是他不愿意相信罢了。太过偏执有时候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大概是自己太过思念旧人,都快忘了长渊宫三日大火,焚尽了他埋藏心底的不可言说的思念。
沈云舟将萧元敛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之前他还以为原主沈慕之与萧元敛二人不合。
从今天这个试探来看,萧元敛似乎对沈慕之颇为……颇为复杂,怀念甚多。
他们二人之间似乎没什么芥蒂,沈云舟自然也就放心了。
至少凭着跟原主沈慕之一模一样的脸,万一不小心真走到了那一步,他这个小师弟也会刀下留情的吧?
原著中,第二世小师弟追杀沈慕之的时候,多次有机会可以将他斩杀,却从来没有拔过剑,作者解释的是少年时的情分,萧元敛于心不忍。
如此看来,倘若真走到那一步,他小师弟应该会放他沈咸鱼一条生路。
爱屋及乌,他小师弟都把他当做原主的替身了,留他小命应该不是问题。
“抱歉,没有吓到师兄吧?”萧元敛仿佛又变成那个温和乖巧的小师弟。
随后顺势拿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太久没有下山了,触景生情,想起了一位故人。”萧元敛的最后一句像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
沈云舟自然不会与他计较,随便敷衍了两句之后便说自己累了,想休息了。
萧元敛自然也听出了他送客的意思,识趣地走了。
*
萧元敛一走,沈云舟便立马把灵戒中修行的白猫拎了出来。
白玉靠睡眠运转周身灵力,他自出幽冥秘境之后,本身灵力便不足,更别提说话都要费灵力了。
这几天一直窝在沈云舟的灵戒中吸收灵力。
白猫突然被人打扰颇有些恼火,“喊小爷做什么?有话快说?”白玉颇为不满道。
沈云舟好整以暇地抬眸,瞧着这小家伙略微炸毛的模样,觉得颇有意思。
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还自称上小爷了?嗯?
白玉抬头看向沈云舟,面前的少年慵懒地倚靠在桌子上,如玉一般温润的脸庞,几缕碎发落在额前,眼中好像有一汪清泉,清澈明亮且温柔。
白玉一下子便没了脾气,换了个语气说道:“说吧,有什么事?”
沈云舟把玩着桌上黑白棋子,漫不经心地回复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要回皇宫了,这段时间你还是不要开口说话,免得吓到他人。”
“皇宫”这两个字,似乎对白玉很有吸引力,“皇宫?哪个皇宫?临渊皇宫吗?”白玉急不可耐地问道。
“现在是什么年号哪位帝王?”白玉继续追问道。
沈云舟一边将棋子收好,一边回答白玉,“现在是景明19年,景和帝沈景洵。”
白玉悠悠的打了一个哈欠,似乎没有太大的兴趣,“不认识,我只认识临渊的第一任帝王宁渊,跟他后来所封的小太子。”
白玉又凑近沈云舟道:“我跟你说,宁渊所封的小太子不是他亲生儿子,封号好像是‘嘉元’,还是个外姓。”
“让我想想那个外姓是什么来着?好像就是‘沈’!”
沈云舟:……
“萧元敛,你真的觉得你前世你师兄看向你时,眼中的仅仅是比看向旁人时多出一丝温和吗?”其实是爱意已满,多出来的是装不下的温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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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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