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处的动静,分散着站在两侧的龙阳阁弟子靠了过来。
“怎么回事?”有人问。
那被曲翎音吓到的弟子用衣袖捂住口鼻,眼中的嫌恶不加任何掩饰:“这女的,长得真恶心!”
闻言,众人的抬眼瞧来,看清她的模样后皆如同那弟子一般蹙眉远离。
见那几名龙阳阁弟子被恶心到,曲翎音心中十分畅快,面上却装作十分内疚一般三两步朝那几人靠过去:“仙师……实在抱歉。”
“你不要过来!”见她靠近,其中一人拔出佩剑挡在身前。
曲翎音虽想膈应几人,但自然不会往刀口上撞,立刻停下脚步来:“各位仙师,我们可以进城去了吗?”
听得此言,其中一个弟子忍着心中不适摊开手中的画轴同三人比对后,立刻侧身驱赶:“赶紧走!赶紧走!”
“多谢仙师!”曲翎音弓着身子,朝身后两人示意后快步朝着城中而去。
而身后还传来那几名弟子的对话声:“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要抓的那两人怎么说也是容貌上佳的,怎会如此恶心?”
“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嘛……”
三人没再听他们之后又说了些什么,匆匆进城后便拐进深巷之中。
“进来了!”秦晴喘着气,四下打量确定无人后开口,“没想到这次如此轻松,我以为会在门前同他们周旋一段时间呢!”
曲翎音却道:“我以前一个人摸爬滚打,见过的人多了去了,对付这样的人就得用损招。”
秦晴十分认可这话,郑重地点点头,眼中带着几分敬佩之意。
见秦晴已经缓过劲儿来,曲翎音才开口:“休整好了的话我们便走吧,抓紧时间。”
“嗯。”秦晴点头应下,自然走在前面,“我来带路。”
这一次,没再如同之前一般从小巷子绕行,秦晴带着两人,很快走上主街道。
好在现在的三人完全是一幅贫苦百姓的模样,就算与那么一两个龙阳阁弟子擦肩也未引起后者注意。
三人一路穿过街道,不多时便在一间算不得豪华的米粮店前站住了脚步。
“就是这里了。”秦晴抬眼瞧屋里看去,见店里没有客人,才迈开腿往里走去。
曲翎音和江离澈快步跟上,才进店中便听得一道沉稳的男声自柜台后传来:“买些什么?”
“孟叔。”秦晴开口,“是我。”
听得她的声音,柜台后的孟叔停下手中拨动算盘的手,抬眼瞧来:“是秦晴啊?好久没见到你了,快些坐下说话。”
孟叔将三人引到一旁的桌椅前坐下,丝毫没有嫌弃装扮邋遢的曲翎音和江离澈。
“多谢孟叔。”秦晴接过茶水,垂眸解释起来,“实在是那些人太过残暴,村里的好些小姐妹都被掳走、杀害,娘亲怕我受伤,故而不太允许我出来。”
“是啊!”孟叔在秦晴的对面坐下,连声叹息,“你娘考虑得周全……那今日你来?”
话到此处,秦晴才同孟叔说明来意:“孟叔,我此来确实有要事相求。”
“可是家中生活难以维持了?”孟叔如此问,“若是如此,你带些米粮回去。”
“不是……”秦晴摇头,将目光移向曲翎音、江离澈,“这两位,在助我们调查龙阳阁苛待百姓之事,来此是想要问些赋税之事。”
听到龙阳阁三个字,孟叔面色一变,立刻沉默下去一言不发。
见此,曲翎音同秦晴对视一眼,虽心有疑惑但还是没有开口催促。
半晌,孟叔沉重开口:“对不起……秦晴,这件事我大概帮不了你……”
“为何?”秦晴不解,“若是能惩治了龙阳阁,以后我们的日子也不会如同现在这般的!”
“没错。”曲翎音也在此刻开了口,“你只需给我们提供一些龙阳阁提高赋税的凭据即可,不需要你做什么的。”
然而,孟叔没有立刻回答,只将目光落在她和江离澈的身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半晌,前者终于再次开口:“我是有凭据可以证明龙阳阁胡乱加税,但你们二位能保证一定可以惩治他们救我们于水火?”
曲翎音没有任何犹豫回答:“我们既然到此收集证据,必然是有把握的。”
但她的斩钉截铁没有打动孟叔,后者又问:“你们的把握是什么?是强大的宗门还是高超的武艺?”
这一问,彻底问住了曲翎音。
抬眼,对上孟叔那了然的眼,她问:“之前有其他的宗门来管过这件事?”
果然,她猜得没错!
听得她如此问,孟叔虽未立刻回答,但面上的神色足以说明一切。
“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想来也是个聪明人。”孟叔目光扫过几人,“秦晴常年在村中大概不知,之前来的,听说也是个大宗门,但……最后,站出来指认龙阳阁罪责的人,没有一个回来,而龙阳阁,依旧如日中天地盘踞在午旭。”
“我不清楚你们来自外面的哪个宗门,但我只清楚一点,我有家人、孩子、朋友,我需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眼见被拒绝得如此彻底,秦晴有些着急,匆忙开口:“孟叔,你再考虑考虑吧。”
“没有什么可以考虑的。”孟叔摇摇头,抬眼扫过自己的米粮店,“他们压迫便压迫吧,我只要亲人安全便好了。”
孟叔的话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了,他不会帮忙的。
一时间,屋里安静下来。
曲翎音听得孟叔的话,心中有些发堵,到底是什么样的宗门才会叫管辖地的百姓变得如此麻木、痛苦。
“孟叔。”半晌,她在几人的注视下抬起眼,“我清楚你的顾虑,但我想问一句,放任龙阳阁如此下去,你还能保证家人的安全吗?”
她没有给孟叔开口的机会,继续说着:“若我猜得不错,一开始的龙阳阁并没有过分到如此地步,但没人反抗他们,亦或者说没人能反抗他们,所以,他们开始变本加厉。”
“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吗?一味的忍让不会换来和平,只会让身陷囹圄的人更加困苦无助!”
这些话,是实话且非常沉重,压得孟叔和秦晴喘不过气。
“今日,他们能在街上肆无忌惮打骂百姓,他日,便能入室屠杀,视人命如草芥!”
“诚然,龟缩在人群中不做出头鸟可以换得一时安稳,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能确保他们不会更加过分?”
此时,曲翎音挺直腰背,面上已没有一点平日里矫揉造作的模样,她没有留意,江离澈坐在一旁,正安静地注视着她。
“孟叔。”说完这些话,曲翎音长呼一口气,“我尊重你的意愿,帮与不帮,都是你的选择。”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十分沉重,屋里安静下来,只门外偶尔传来行人的交谈声。
良久,孟叔深深长叹,似乎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并非我贪生怕死……可……万一你们没能成功……我的家人该怎么办?”
这确实是个问题!
曲翎音思索着,想要找到一个万全的方法。
此时,一直沉默的江离澈开口:“你大可放心,只要证据足够,他们不会有任何机会动你家人的。”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每一个字都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曲翎音抬眼看去,江离澈的脸虽已被自己化得面目全非、看不出一点俊秀的容颜,但到底没有遮挡住他那与生俱来的气质。
见孟叔没有回答,江离澈道:“我虽不知之前来此的是哪一个宗门,但我可以玄清门的声誉向你作保。”
“玄清门!”听到这三个字,孟叔眼眸一闪,语气都抬高了几分。
“是。”江离澈回答,“在下乃是玄清门弟子。”
见他说话不卑不亢,方才还在犹豫的孟叔长叹一声道:“你们稍等一下。”
而后,他便在二人的注视下关了店门,带着秦晴转身进了里屋。
见此,曲翎音感叹:“早知报玄清门的名这么有用,我一来就该说的。”
她的声音不小,身旁之人听得清楚。
江离澈难得同她主动解释:“也不全因玄清门,若没有你方才那一席话,他也不会同意。”
“也是。”曲翎音认可这话,抬眼看向江离澈,仔细回想,这一路之上,除去必要的对话,他好像还没有主动开过口。
思及此,她又在脸上堆起笑,凑近江离澈开口:“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等任务结束你可要在诸位长辈那里替我多说些好话呀!”
江离澈只微微动了动眸子,道:“届时诸位长辈自有定夺,不必我多言其它。”
“那可不好说!”曲翎音又想起楚河那嫌弃的眼神,“万一到时候又冒出个长老阻止我进门怎么办?”
闻言,江离澈抬眼瞧来,眼中神色有些复杂:“我有些好奇,你之前不是不想入玄清门吗?如今怎么又担心起来了?”
对上江离澈的目光,曲翎音心中犹自感叹:这是套我话呢?
果然还是不能把江离澈想得太单纯!
“我怎么会不想呢?”她眨巴着眼,满脸真诚,“我日想夜想朝思暮想!”
内心却道:要不是破系统给个红娘的任务,谁想进玄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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