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旁边的人,严丝合缝的,过去哪?怎么奇奇怪怪的。
江须只好站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下她和陈昱承之间的位置,转了转脖子,踢了踢他的腿。
“干嘛?”
“你不是让我过来?”
还不等陈昱承搞清楚状况,江须直接把他坐正的双脚别开了个口子,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看我。”
陈昱承眼神随着声音过去,两腿就被江须的膝盖挤了进来,十分放肆。
他这才反应过来,飞快的去挡,然后被江须把那两只自投罗网的手卡在了手掌,自然放在小腹。
“我过来了,你要说啥。”江须还在困,眼皮耷拉着。
陈昱承只想往后撤一点,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蹙了蹙眉,叹息道:“我忘了。”
“啊?”
两双眼睛互相看着,像是无限投射的万花筒,昏黄的灯从一侧打来,陈昱承看着江须眼睫上眨出的金色闪光,一层一层变成了光晕扰着他的心智。
好像离得太近了些。
江须垂着眼看他,一只手撑着沙发靠背,倦意萦绕下,她忽然感觉陈昱承向她这边凑了凑。
她挤了挤眼睛,清醒了些。
陈昱承镜片下的眼睛半阖着,灼热的视线从她的眉眼滑到鼻梁,掠过鼻尖,停在那张微微张开的唇上。
身子在抗拒着后退,鼻尖寻找着鼻尖。
江须悄悄躲过他,就看陈昱承停下了寻找,快速地眨眼看过来,舌尖扫过下唇,抿出了些水光。
她大概懂了陈昱承刚才想说些什么。
于是便向他靠过去,稍稍矮下身,用鼻梁去蹭了蹭他的鼻尖,看着陈昱承眼睛从聚焦又变得茫然,江须忽然觉得有点好玩。
她刚一撤开,就感觉手心里的两只手轻轻勾住她,陈昱承盯着她想追过来。
“干嘛。”江须撑着沙发的手移在了陈昱承的后颈处,手掌摊开拂上他后脑勺的头发。
陈昱承眉头微皱,急促但轻微地喘了几下,像是屏息许久,那双下垂的棕色眼睛看过来:“或者,你可以考虑,喜欢一下我?”
江须禁锢着他双手的手指轻轻摩挲,另一只手绕着他脑后的短发搽。
她眯了眯眼,沉思状:“啊,可以考虑。”
“你的行为告诉我,你想亲我……”
“然后呢,你让我考虑喜不喜欢你,目的未免也太——太不值当了吧。”
江须语气懒散,缓慢,陈昱承却听得困难,因为他发现,随着江须的动作,她的膝盖一直在往里面靠。
“稍等一下,你的声音有点扰乱我的思维。”陈昱承想把手抽出来往沙发背上再靠一下。
“我还不是你女朋友你就让我闭嘴吗?”江须笑得很开心。
“不是的——”
令人头疼的感觉再次袭击了陈昱承,他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抱歉,你继续。”
“继续?”
“嗯——”
声音戛然而止,江须猛地向前凑上陈昱承的嘴唇,她侧了下脸,鼻梁相互摩擦,陈昱承的眼镜被她突然的动作蹭歪了一角,一边鼻托跳去了山根,他下意识闭上眼。
江须眨了下眼,睫毛扇在镜片上,她松开陈昱承的手,抬手将那碍事的眼镜扔去了一边。
可能这种事情都在alpha的无师自通内,江须感受着唇下的柔软,舌尖上挑含住他的唇珠,一下一下地啄着。
陈昱承不自觉的屏住呼吸,浑身僵住,连双手自由都不知道。
开始是缓慢带着试探,江须没有合眼,眼前却是一片模糊,眨眼间,她的虚拟房间变成了某个空荡荡的信息素训练室。
她舌尖尝到了一股锈味,鼻腔里涌动着森林的味道。
江须眉头拧的死紧,吻突然变得凶狠,发了疯一样夺取他体内的氧气。
陈昱承脑袋发懵,本能地想躲,脑后的头发被一只手收紧,另一只手阻挡了他逃跑的动作。
“唔……等——”
回应他的是粗重的呼吸,和愈演愈烈的掠夺。
腿根的膝盖随着主人上身疯狂的举动一点一点的前移,陈昱承只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模糊间他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两只手,于是赶忙去拽江须的衣服,把人向开推。
总不能,他是第一个接吻而死的人吧?
最后他终于为自己挣得一线生机,陈昱承从江须鼻梁的阻挡中偏过脸喘着气。
余光看到江须又要往来,他咳嗽了下,梗着脖子向后躲,又被脑后的手推向前,和主动去迎合这个吻一样。
暧昧的水声被江须虎牙的剐蹭的痛感盖过,陈昱承只能张开嘴乖乖承受对方的舌尖划过自己的领地。
是几分钟,五分钟?还是多久,他不清楚。
只知道这个吻终于结束了。
江须撤开,又凑过去,亲亲他的嘴角,把正在咳嗽的陈昱承搞的肺都快咳出来了。
“陈昱承。”
“嗯?咳咳——”陈昱承抬眼看她,看不清楚,只知道她离得远了些,像是叹了口气,他急忙抬起手拽住她的衣袖。
江须刚直起身,腿伸到一半被拉住,又跪回去,看陈昱承顶着一脸的茫然看过来。
就还蛮可怜的。
她拂了拂被她弄乱的头发:“我给你拿眼镜。”
“嗷……好。”陈昱承松开手,很快,鼻梁被架上眼镜。
江须站起来打了个哈欠,跑去柜子里捞了瓶水,看见这人还坐在沙发上愣神,便拧开了递过去,对方沉默着接过。
刚才的气氛消失,一片安静。
陈昱承抿了口水去看对面坐在茶几上的人。
神色怏怏地,他不知道江须为什么突然这么做,又突然无所谓的走开,眼前的人完全不像由随即数据堆搭出来的虚拟人。
他没有办法骗自己,她是真的。
江须转过脸,看见陈昱承盯着他走神,身子前倾,盯回去:“破了。”
陈昱承回神:“什么?”
“我考虑好了,”江须起身靠过去,抬手在他嘴唇上摸了一下,“我亲爱的男朋友,感觉还不赖。”
指腹划过破口,伤口消失了。
陈昱承看着她,表情还是非常随意,他把水瓶捏出了声响,犹豫了下,表情带上微笑,说:“你可以不用太在乎我的话,如果——”
如果你不想的话。
“怎么可能。”江须打断了他。
她好像觉得茶几坐得不舒服,两条腿盘了上去,撑着脑袋看过去叫他的名字。
“陈昱承”叫了快十遍,对方就应了多少遍。
江须笑了笑,眼睛弯弯的,像是只餍足的猫,陈昱承也低头笑了下。
“你说你喜欢我,那爱呢?”江须突然问。
陈昱承不清楚她为什么有这样的问题,思考再三说:“我不清楚,爱太伟大了。”
江须歪了歪嘴,手指点在太阳穴上:“那喜欢呢,会不会你喜欢着喜欢着,不喜欢了,就不管我了呢?”
“你怎么了?”陈昱承觉得江须,本不该有这样的问题。
“我就是很好奇啊,为什么他们都会在有爱人的时候,寻找另一个爱人。”江须嘴角扯了扯,扯出一个漂亮的笑看向陈昱承。
“陈昱承啊,我的脑袋出了些问题。”江须食指点了点额角,说的漫不经心。
陈昱承看着她,心里确定了那个想法。
“我的记忆一团乱麻,还有眼睛,耳朵,现实里尝不出味道也闻不出来,”江须缓慢说着,最后叹道,“他们好多人欺负我……”
“直到刚才,我才想起来你的名字。”
江须很厉害,在陈昱承有限的认知里,他觉得整个联邦没有比江须还高级的人物。
所以她为什么会有这么严重的问题,是谁?他们干了些什么?
陈昱承不敢想,怕他想到一些令人难过的画面。而且他什么都帮不了她。
江须说完,打开旁边的玻璃瓶,仰头喝了一口,然后靠向陈昱承亲了他一口,带着浓烈的酒气。
“好不好喝?”江须笑着看他。
陈昱承从刚才的话题里抽出来回答她:“我没尝到。”
“哦,那再来一口。”
“嗯。”他乖乖等着她的女朋友给他喂一口酒,结果女朋友却在喂酒中途消失了。
他还是什么都没尝到。
醉星的医院病房,江须木着脸把眼罩摘了坐起身丢了出去,一转眼,旁边成尧和格瑞塔笑看着她,烟雾从成尧诡异的笑脸中腾起。
突然涌上的鸣响让江须没忍住闭了闭眼:“啊,嘶——”不排除想逃避那两人的想法。
她默默躺回去。
成尧语气揶揄,感叹道,“我那十六加的游戏,别是让你在里面搞*×运动呢吧。”
格瑞塔温柔地给了他一肘,笑道:“最最,你身体里分泌的激素有点多,和我们给你注射的有些……你懂的,所以还是打断了一下。”
“所以你在里头干啥呢?”成尧好像非得问出个所以然,乐得不行。
江须无奈:“我就接吻。接个吻接到一半。行了吧。”
在零点一秒的沉默过后,成尧爆发出一阵大笑,江须翻白眼:“你什么情况,羡慕嫉妒恨啊?”
“没,就觉得我女儿太可怜了,搞网恋。”成尧快被格瑞塔肘击而亡了。
“哪里网恋了,见过好吧,就是我大多数忘了而已。”
格瑞塔倒是敏锐:“谁?你的老师?”
江须点点头,双手枕在脑后,等着这什么激素消失。
“那姓陈的?呦,不错嘛。”
成尧乐呵呵的,江须简直没眼见,又听他说:“那小子有点本事,找你找到下星系了,还跟着你大哥。”
“要不是你干爹我,差点就被他找着了。”
江须:“合着原来是你破坏了我的面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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