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暮色布防,夜话凉州

沈砚点点头,看着萧彻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又拿起小本子,在“夜间巡逻”那栏添了“防火道 灭火袋 报信信号”,笔尖划过纸面,留下清晰的字迹。

夕阳渐渐沉下去,院子里的光线暗了下来,老槐树上的麻雀飞回了巢,只有几只蝉还在断断续续地叫着。

沈砚起身走到院墙边,看着墙外的街道,偶尔有流民提着灯笼走过,灯笼的光在石板路上晃悠,像点点星光。

他想起穿越过来的那天,也是这样的黄昏,他躺在凉州城外的草地上,又饿又冷,是萧彻带着骑兵路过,把他救回了城。

如今半年过去,凉州已经有了家的样子,流民们有饭吃,有活干,孩子们能上学,这一切都让他觉得踏实。

没过多久,萧彻回来了,手里拿着件黑色的披风,是给沈砚准备的,晚上风大,怕他着凉。

“巡逻队的事安排好了,每个队都领了灭火袋和镰刀,队长还带着人去挖防火道了。”

萧彻把披风披在沈砚肩上,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脖颈,两人都愣了一下,萧彻的耳朵微微泛红,连忙移开手:“咱们去粥铺吧,晚了怕张老汉要去玉米地了。”

沈砚笑着点头,跟着萧彻走出将军府。街上的灯笼已经亮了起来,昏黄的光映在石板路上,显得格外温馨。

此时的城东玉米地,月光像层薄纱铺在田埂上。

张老汉提着盏旧灯笼,藏蓝色短褂的领口沾了不少露水,贴在身上凉丝丝的,手里还攥着根磨得光滑的木棍,自从玉米出苗,他每天晚上都要来转一圈,既要防野兔啃苗,还得检查排水沟通不通。

灯笼的光缓缓扫过玉米苗,浅绿的芽尖沾着晶莹的露水,在灯下泛着微光。

张老汉蹲下身,用粗糙的手指轻轻碰了碰芽尖,又扒开苗根旁的土,见土壤湿润却不泥泞,才松了口气。

他从怀里掏出把小锄头,在玉米苗行间轻轻挖浅沟,嘴里念叨:“露水多,得让水顺着沟流走,不然苗根要烂。沈公子说了,苗期得三天清一次沟,可不能偷懒。”

刚挖完两垄,忽然听见田埂边传来“簌簌”的草动声,张老汉心里一紧,握紧木棍站起身,灯笼往声音处照去,原来是只灰扑扑的小野兔,正缩在草里,红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玉米苗。

他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块干硬的麦饼碎屑,放在地上:“小家伙,别啃苗,吃这个,等秋收了,我给你留更多饼屑。”

小野兔犹豫了一下,叼起碎屑钻进草里,很快没了踪影。

张老汉又往青稞地方向走,远远看见几个流民在清理边缘的干草,火光映着他们的身影。

他笑着走过去:“大伙儿加把劲,把干草清干净,就算拓跋烈来放火,也烧不过来!”

流民们齐声应着,手里的镰刀挥得更利索了。张老汉看着渐渐成型的防火道,心里踏实得很,有这么多人护着,今年的庄稼肯定能保住。

路过铁匠铺时,里面还亮着灯,老铁匠正坐在门口的木凳上,给阿木讲马具的制作技巧,阿木手里拿着块铜片,正低头磨着,手指被磨得发红,却没停手。

他面前的小桌上,放着本画满马具零件的小本子,上面用炭笔标注着“铜钉直径一寸”“马掌厚度五分”,字迹歪歪扭扭,却一笔一划很认真。

“沈公子,萧将军,你们去吃晚饭呀?”老铁匠看见他们,笑着打招呼。

“阿木这小子,今晚非要练磨铜片,说磨好了才能学打马掌。我教他顺着铜纹磨,不然容易出毛刺,你看,这才磨半个时辰,就有模样了。”

阿木抬起头,手里还拿着铜片,脸上沾了点黑灰,像只小花猫:“沈公子,萧将军,我今晚一定把铜片磨好,明天还要帮着查货郎的马具呢!”

沈砚笑着点头:“别太累了,磨铜片也得慢慢来,明天才有精神干活。”阿木用力点头,又低下头,跟着老铁匠的指点,慢慢调整磨铜片的角度。

走过学堂时,里面已经黑了灯,只有周先生的房间还亮着微光,窗户纸上映着他伏案的身影,应该还在修改教材大纲。

周先生的房间里,油灯的光很柔和,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墙上。他趴在粗木桌上,手里握着支炭笔,面前摊着写满字的粗麻纸,正是那本凉州本地教材的大纲。

刚才沈砚说“可以加防蚜虫的内容”,他想着,不如再添点“玉米苗的夜间管护”和“防火小常识”。

傍晚路过玉米地时,他看见张老汉挖排水沟、流民清干草,那样的场景,该让孩子们知道,庄稼长得好,得靠日夜照料;家园要安稳,得提前防风险。

他翻到“农事”那一页,在“补种注意事项”下面,添了句“夜间巡田,防野兽啃苗,挖沟排露水;青稞地旁清干草,筑防火道护庄稼”,又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防火道示意图。

翻到“常识”部分,加了“见陌生人生火要报信,巡逻队的灯笼晃两下是着火,听到铜哨三声要躲远”,笔尖顿了顿,又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铜哨。

晚上走在街上,他听见校尉跟巡逻队讲信号规则,这些实用的知识,孩子们早知道早安心。

桌上还放着张孩子的石板,是下午妞妞落下的,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将军府和老槐树。

周先生拿起石板,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画,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在北燕时,他教过的孩子,大多没心思画画,每天都在担心下一顿有没有饭吃。

可在凉州,孩子们会画玉米苗、画战马、画学堂,眼里有光,这比什么都让他觉得值。

窗外传来巡逻队的脚步声,很轻,却很稳,偶尔还能听见瘦高个跟流民打招呼的声音。

周先生放下炭笔,望向窗外的月光,心里忽然很笃定,这里不是他暂避战乱的地方,是他想留下来的家。

以后要把更多凉州的故事写进教材,写流民们一起修水渠、种玉米、筑防火道,写萧将军和沈公子一起护着大家,让孩子们长大以后,都愿意守着这片满是烟火气的土地。

粥铺里很热闹,流民们围坐在矮桌旁,喝着玉米粥,吃着麦饼,小声聊着天。

张老汉正坐在角落,跟几个流民说防火的事,手里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防火道的样子。

老板正忙着给客人盛粥,蓝布围裙沾了点粥渍,额角的汗珠还没干,却笑得格外实在。

“沈公子,萧将军,你们可来了!我特意给你们留了位置,还热着粥呢。”

老板把他们领到靠窗的位置,很快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玉米粥,还有两张金黄的麦饼,“今晚的粥里加了点豆子,更稠了,你们尝尝。”

沈砚拿起勺子,喝了口粥,豆子的香混着玉米的甜,味道格外好。

他看向张老汉,扬声说:“张老爹,防火道的事就麻烦您多盯着,官仓的灭火袋明天一早就送过来。”

张老汉抬起头,笑着摆手:“放心!今晚就能把干草清完,明天一早我就去看防火道,保证万无一失。”

萧彻也拿起麦饼,咬了一口,麦饼外酥里软,还带着点芝麻的香味。

两人正吃着,就见李婶提着个布包走了进来,蓝布褂子的袖口沾了点棉絮,布包里放着几件刚织好的小棉衣,是给学堂的孩子们做的,明天就能送过去。

“沈公子,萧将军,你们也在呀?”李婶笑着坐下,“我刚织完这几件棉衣,明天给孩子们送去,让他们试试大小,要是不合适,我再改。”

“辛苦李婶了,孩子们要是知道有新棉衣穿,肯定高兴。”沈砚笑着说。

李婶摆摆手:“不辛苦!都是为了孩子,应该的。咱们凉州现在好了,孩子们能上学,能穿暖,还有人护着不让着火,我这心里也踏实。”

粥铺里的笑声渐渐多了起来,有流民说今天去玉米地除草,看到苗又长高了;有流民说巡逻队的灭火袋准备妥了,再也不怕拓跋烈放火;还有流民说,等秋收了,想多存点粮食,冬天就不用愁了。

沈砚听着这些话,心里满是感慨,凉州就像这碗玉米粥,慢慢熬着,熬出了烟火气,也熬出了希望。

吃完晚饭,萧彻和沈砚并肩走回将军府。街上的灯笼还亮着,巡逻队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带着整齐的节奏。

瘦高个跟在巡逻队后面,手里拿着根木棍,时不时跟路过的流民打招呼,脸上满是认真。

“你看,现在的凉州,越来越像个家了。”沈砚轻声说,晚风拂过他的头发,带着点青草的香味。

萧彻侧过头,看着沈砚的侧脸,月光落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柔和。

“有你在,这里就是家。”萧彻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定,“以后咱们一起守着凉州,让流民们都能安居乐业,让孩子们都能读书识字,再也不用受战乱之苦。”

沈砚转过头,对上萧彻的眼睛,里面映着月光,还有他的影子。

他笑着点头,心里暖暖的,有萧彻在身边,有凉州的流民们一起努力,他相信,凉州的明天一定会更好。

两人走回将军府,院子里的老槐树下,挂着一盏灯笼,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萧彻把沈砚的披风紧了紧:“晚上风大,早点休息,明天还要盯着货郎的事。”沈砚点点头,看着萧彻走进他的房间,才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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