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口吃到底是由于躯体还是心理因素造成在医学界素有争议。
但对着自己一睁眼,看到这跪满屋子的宫娥太监,赵竹宴头一次庆幸自己是个结巴,至少她做不到直接喊出来。
见卫王醒了,却是睁着眼睛不言语,冬华心里害怕,可自己毕竟算是个“老人”,她硬着头皮膝行至榻下,深深一拜。
“殿下万福,奴婢伺候殿下穿…”
卫王一脚踹了过来,冬华大惊,却不敢躲,只深深叩首,嘴里念着奴婢该死。
赵竹宴却是狂喜,她起初被吓了一跳,下意识起身扶她,没料到这一伸手,左腿自然屈膝,她的腿能动了!
大喜过望,草草撩开被褥,脚踩着实地,她心里才有了实感,12年,整整12年,无知无觉过了整整12年,如今…如今…
赵竹宴抚摸着她的关节,健壮、有力,隔着这层白布甚至都能感受到血管跳动。
她痴痴的笑了起来,边笑眼泪边流。
冬华面上一片铁青,卫王的疯病,益发严重了。
杂乱之中,小太监来福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未至一刻,一封字迹杂乱的密信分别被递到了皇帝和卫王妃的案头。
“卫王疯了”
朝堂之上,风平浪静。
卫王府内,波谲云诡。
侍兰捧着一味汤药,快步走至熏炉旁,低着头疼惜的对着贵人低声道,“娘娘,这是东厨依着张太医的药方熬的当归四逆汤,说是治冻疮有奇效,特来孝敬给娘娘。”
贵人眯着眼,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靠在罗汉床上,细细打量着手里摩挲的一张帛书。
顺着贵人的目光看去,往日白净修长的一双手,疮痍满布,色如丹朱,侍兰只是这么搭眼一瞧,泫然欲泣。
“小姐…”
裴有容轻笑,“你家小姐都没哭,你哭什么?”
说罢,将手里的帛书递给侍兰,拿起汤匙轻抿一口。
侍兰草草看过,便将帛书扔至熏炉里,欲接过汤匙,被裴有容拂手拦下。
遂坐在马扎上,给裴有容敲着小腿。
“朱彦的疯病来得也太及时了些。”裴有容不轻不重的念叨了句。
侍兰应和着,“谁说不是呢,陛下堪堪在宫宴上赐给王爷十个美人和一个司事太监,王爷便发了癔症。”
裴有容点点头,仪态端庄,“想来御医不时便要入府。”
“惜福送的信,说是顶天再有个三刻钟。”
说着,侍兰低下头,加了几分力度捏在木槌上,“如此一来,怕是没个三年五载,咱们回不了卫禹了。”
“听着你倒欢喜。”
“奴婢是替小姐高兴。”
裴有容笑着摇摇头,“贫嘴,侍兰啊侍兰,卫禹艰苦,你跟着我,受了不少罪。”
“奴婢不怕吃苦!”侍兰抬头,“奴婢是真的替小姐高兴,回了京城,一饱思乡之情…”
裴有容轻揉额头,见小姐倦了,侍兰便也不再言语。
她扶着裴有容起身,本以为要往内室去,不料却被示意更衣。
“将那条缕金百蝶穿花绦拿来,配着月白蜀锦正好,王爷毕竟是病了,我这个当妃子的也不好穿的太艳。”
“娘娘,恕奴婢愚钝。王爷病了,岂不是更好?”
裴有容抚了抚衣领,巧笑嫣兮,“侍兰,你且记得,王爷可以疯,但不能真的疯,他真的疯了,我便也死了。”
寒冬腊月,听了这些话,侍兰平添了些刺骨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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