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就回去,把你想象中那个证词,重新写一遍。”
那声音低得像贴在耳廓:
“想要我帮你想一段官方用语吗?”
“你可以写成……‘因密闭空间意外受阻,嫌疑人于狭窄空间内进行情绪释放,审讯官被迫近身安抚,过程中产生不具伤害性质的肢体接触’。”
黎川手指颤了一下:“你闭嘴。”
祁菁尘低声笑笑,睫毛垂下来,眼神微敛:
“要写得再委婉点也行。”
“写成——‘暂未排除嫌疑人利用突发环境操控局势的可能’?”
他语气很软:“你一手发抖、一手拿笔,挺辛苦的吧。”
黎川终于忍不住咬了咬牙:“我只是……维持距离不够。”
他说话的同时,目光下移,扫了一眼那支不合时宜颤了一下的签字笔。
“为什么你的那支笔,还在抖呢?”
然后才缓缓松开黎川,后退一步,垂着眼笑得极乖:
“别写了。”
“下次……录音吧。”
“反正你声音那么好听。”
祁菁尘笑了一下,动作很轻地伸出手,整理了下他胸前的领带,一根手指拉平。
“小警官。”他语气温柔得近乎讽刺,“记得把制服烫一烫。”
“你后背那块,刚刚被我抓得有点褶。”
黎川:“……”
叮——
电梯门开了。
到达一楼。
门一开,外面有刑警快步走过。
黎川没回头,像是急于把刚才所有的失控甩在密闭轿厢里。他不由分说地就牵着祁菁尘直怼怼怼往回走,背影笔挺到近乎生硬。
祁菁尘没有催他。
仅仅安分地跟在后头,一步未差。
目光落在那道认真得过分的背影上,轻飘飘的,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看什么被他亲手摆好的棋子。
脚步轻,目光更轻,像狐狸走在铺了雪的山道。
黎川手下意识伸进外套口袋——
手机还在。
完好无损。
与此同时,祁菁尘垂在身侧的右手轻轻动了动,食指指腹处,一道微光闪了一下,又迅速隐去。
【嵌合接口接入成功。】
【设备内核同步完成。】
但下一秒,屏幕刷新:
【监听模块激活失败:信号干扰过强。】
祁菁尘眸光一敛。
果断、无声,动作零延迟。
他没等系统报错结束,已经切换下一步。
攻机失效,那就制造战场。
——弃守为攻,主动回炉。
战机一现,即刻反打。
仿佛四渡赤水,弃守为攻,兵贵神速。
他表面随行、姿态温顺,实则已在悄然操盘。
五分钟内,局势重置。
——新的审讯室内,灯光重新亮起。
“坐回去。”黎川声音低哑,像是命令,也像是泄愤。
他直接出手。
动作干脆,没有丝毫多余的犹豫。
祁菁尘整个被压回座椅,椅子咯吱一声退到墙边——
他脖子微仰,膝盖被逼得不得不分开,一条腿不稳地抵着地面。脚踝轻轻一蹭,竟然像不小心发出了某种乖顺的姿态。
然后黎川抬手,扣住他的下巴。
“你刚才到底做了什么。”他问,字句从齿缝里挤出。
祁菁尘只是眼尾微弯,像是早就料到这一刻,顺从地看着他,嘴角甚至还噙着一点点……欢喜得过分克制的笑。
像是终于等到了这一步。
“你不是说——”他语气很轻,“我有嫌疑。”
“那我学你,权威点?”
他往椅背一靠,优雅地勾住黎川胸口那条领带。
动作不急,像是闲暇时牵了根链子。
然后狠厉一拽——
力道重,带着不容拒绝的从容,把站着的黎川活生生拉到面前,像是被迫跪进他的气场里。
黎川没稳住,膝盖重重磕在地上,整个人被迫低到他膝边,呼吸扑在他腿侧。
祁菁尘却像早就预料到似的,慢条斯理地往椅背一靠,长腿一叠,翘起二郎腿的动作优雅得近乎傲慢。
他俯身,看着脚边的人,唇角似笑非笑,在用最轻的声音下令:
——“眼睛放低,不许再像刚才那俯视我。”
然后纤白的指节落在他下颌上,轻轻一抬。
“看我。”
那句不高,却像一声命令。
黎川被迫仰头,眼神撞上那双漂亮到冷淡的眼睛,像被某种危险的美艳亲手按进了怀里。
等到脸近得几乎能碰到呼吸时,祁菁尘才慢条斯理地摘下他头上的警帽,动作轻得像是占有。
然后,缓慢戴在自己头上。
他天生长得漂亮,五官清艳,但戴上这顶帽子之后,气质忽然变得……危险起来。
不像警察。
像是那种专门骗警察的坏人。
一边乖乖戴着帽子,一边夺枪的人。
黎川半跪在祁菁尘面前,被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像是被条被链子牵到跟前的猎犬。
他没说话,但眼神凶狠地盯着他。
就那么几秒,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画面——
这个人总有一天会戴着他的警帽,坐在某个地方,眼角红红的,嘴唇发颤地说“我错了”。
……该死。
你不是说要我看着吗?
我就在你面前,好让你——随时能抓我。
祁菁尘帽檐低垂,像个自觉认错的小学生,声音低低柔柔,手却在背后轻轻转着那枚徽章。
他忽然说:“……你要不要帮我戴一个别的?”
“比如、罪名?”
话还没说完,头顶上那顶还没戴稳的警帽“啪”地落到地上。
肩膀上忽然被狠狠一扣——
“……玩够了?”
力道毫不留情。
黎川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低哑、狠厉,带着刚被挑衅到极限的怒气:
“……坐得太稳,那就跪着。”
紧接着,祁菁尘整个人被推倒在桌子下方,双膝狠狠磕在冰冷的地面。背后的手腕被反扣住,死死压在一起,肩胛骨被迫绷出一条漂亮的线。
脚趾也不自觉蜷起,像在等待下一道力道落下来。
他就那么被扣着下颌,往后仰头望。眼神里没有惊慌,只有一点温顺、一点困惑、还有一点点几乎无法察觉的、羞耻而含蓄的愉悦感。
安静的,乖顺的,却有种被逼出渴望的颤意——
他没挣扎。
领带还攥在他手里。
“你回答……”黎川一字一顿,“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唇瓣微微动了动,垂着眼,声音却慢悠悠溢出来,轻,软得像哄人,又坏得很,总是答非所问:
“小警官……你其实,真的很暴力吧?”
他垂着眼,像在认真回忆,气息微乱:“刚才……扣得那么用力。”
温度立刻紧了一瞬。
他整个人却忽然安静下来,肩膀轻轻一转。
目光从黎川喉结一路滑下。
然后,他伸手,落到那条警用皮带上。
皮革被微微拨动,发出一声细得几乎听不见的“喀嗒”。
滑过那截金属扣,擦过腰线,擦过他制服下摆的边缘,直到膝下。
瞬间,黎川甚至有种荒唐的错觉。
如果他现在松手,这个人会不会真的低下头,把那张漂亮的脸顺着皮带贴上来,一路……滑过去。
甚至……伏在地上,乖乖抬头看他。
那画面荒谬到几乎带着某种羞耻的亵渎感,却在黎川脑中一闪而过,烙得发烫。
甚至更深一层的错觉。
他好像已经能感受到那点温热的呼吸,隔着制服、隔着皮带,落在他最不能被碰的地方。
“黎警官,这里也算……你的权力范围吗?”
“砰——”
桌面被拍得震响。
动作太重,执法本掉了下来,翻到空白页。
祁菁尘轻轻扫了眼,欲说还休:
“光用眼睛,是记不全的。”
黎川像是瞬间听懂了那句话,下一秒直接半蹲下去。
“那就换种方式,记得更牢点。”
“现在开始——”
“记笔录。”
“从你刚才那一下——”
“开始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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