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宰场。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这声音使交谈中的三人安静了下来。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拿起宰割台上的手机，狠狠地掷向墙壁，手机瞬时四分五裂。
他解开衬衫袖口，挽袖子的同时吩咐道：“嘿，相机放这边，这边角度比较好。”
正展开相机支架的人无语：“搞什么布奇，你成导演了？”
布奇不以为意，“别急，我就说说而已。”
他走近与剥了皮的整猪倒挂成一排的人，正准备动手，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嗨，布奇！”
“哦不。”布奇仰头叹息，叉腰看向了来人，“哈维，谁告诉你我们在这儿的？”
哈维从容不迫地回道：“谁都知道这里是你们解决问题的地方。”
说着，他食指指向倒挂的人，“挂着的这位是我的搭档。”
布奇面带笑容，“不，是前搭档。”
哈维郑重其事地道：“让我和菲什谈谈。”
布奇挑眉，拨打了菲什的号码，并把手机交给哈维。
菲什被舞台上穿着亮面西装的年轻男人逗得哈哈大笑，听到手机铃声，摁下接听键，“什么事？”
“是我，布奇。布洛克突然来屠宰场这边了，他想跟你聊聊。”
“让他接电话。”菲什对舞台上的年轻男人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等我一下，你讲得笑话不错。”
“菲什。”哈维略带讨好地唤道。
“说吧。”
“菲什，我们都多少年交情了，给我个面子，放了我搭档吧。”
“很久了，但今天我们友尽了。我帮了你们一个大忙，现在要倒霉的却是我，就因为你犯蠢。”
“你的麻烦不是他们，他们是听了重案组的人说了被栽赃的事，重案组很快就会找上你了。”
“重案组怎么会知道？”
“我猜还是老路子，你们中出了内鬼。”
菲什肯定回道：“我的人不会做这样的事。”
“人人都这么说，但你忘了劳尔吗？”
菲什若有所思地扭头看向卡座坐着的科波特，科波特一脸谄媚与她对视。
“好吧，你说的没错。”
哈维半带威胁道：“所以放我搭档走吧，你要是杀了他们，我就不得不抓你了。”
菲什冷笑不语。
“我也不想这么做，但如果你杀了我的搭档，我却毫无作为，别人会怎么想？”
“好吧，那你得保证你会管住他。”
“我保证。”
“好。”菲什爽快应下，“让布奇接电话。”
哈维见事情搞定，将手机还给布奇。
布奇接过手机，放在耳边，菲什的语气突变，凌厉低吼：“他居然敢威胁我，把他给我和那混蛋挂在一起！”
哈维走到吉姆跟前蹲下，问道：“还好吗？”
吉姆回：“有点糟糕。”
“里德没和你关在一起？”
吉姆错愕，“我是自己来找的菲什，她出什么事了？”
“里德也失踪了。”
哈维暗道不好，线人告诉他吉姆去找菲什了，他理所当然地认为伊凡也跟着去了，现在看来并没有，那伊凡的手机为什么也打不通了？
“我先把你放下来再说。”
哈维刚站起来，听到吉姆大喊小心，他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就被一记重拳打在头部。
布奇把人放倒，鄙弃道：“去死吧，臭条子。”
菲什挂断电话，慢条斯理地切着餐盘里的牛排。
科波特走上前，为她续上红酒。
“不错，孩子，可以给我揉揉脚吗？”
“很乐意为您效劳。”
菲什单手支着脑袋，身子歪斜在椅背上，对台上的年轻男人说：“再等我一会儿，亲爱的，我可还没忘记你呢，我喜欢你的风趣。”
年轻男人迎合笑着，但连菲什的脸都不敢正眼看。
菲什意有所指地对科波特说：“他这么不知深浅倒也是个好兆头。”
科波特为菲什按着脚，赞同道：“您说的对。”
“这里以前是有规矩的，都知道法尔科内老了，不中用了，但总得有人接替他，那不如就让我来。”
科波特不明白菲什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但还是附和：“是的，我也认为您可以。”
菲什不置可否，“知道吗？你就像我的儿子一样，奥斯瓦尔德。”
科波特奉承：“我也这么觉得。”
“所以我就不明白了，我如此信任你，但正当我要成就一番大事时，你却背叛了我。你为什么要背叛妈妈呢？”
菲什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是那样的清晰。
科波特按压的动作逐渐停止，他抬头看向菲什的眼睛，不住摇头，“我、我不知道您什么意思。”
菲什百分百确定道：“是你，你跟重案组告密了，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吗？因为只有你看见我拿着那条珍珠项链，没别人了。”
科波特霍然起身，“是吉尔津！一定是他告的密！”
“不。”菲什穿上高跟鞋，也随之起身，“吉尔津非常忠诚，他不会出卖我。”
“我也很忠诚！只要你开口，我可以立即割开自己的血管！”
菲什拿起餐刀，刀尖对准科波特，“动手吧。”
科波特接过餐刀，结结巴巴，“这、这只是一种夸张的说法。”
菲什背对着科波特，走远了两步，“向我证明你的忠诚，我的小企鹅。”
“别这样，穆尼女士。”菲什最后的称呼出口，科波特的眼神变得狠毒，他举起餐刀刺向菲什，“别这样！”
菲什似乎早已料到了这种情况，她迅速抓起身边的椅子，用尽全力向科波特身上砸去。随后，她又拾起断裂的椅子腿，一次又一次地猛击已经倒在地上的科波特。
屠宰场中，与整猪倒挂成一排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布奇命令屠夫动手。
屠夫挑选好刀具准备下手，自动铁门升起，三个拿着突击步枪的人二话不说对准布奇等人扫射。
被三人簇拥的老人走至双手半举的布奇跟前，整个人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布奇垂下眸子，恭敬唤道：“法尔科内阁下。”
“抱歉，小伙子，我不记得你的名字了，或许我还不知道呢？”
布奇吞咽了一下口水，“是吉尔津，阁下。”
“吉尔津，告诉穆尼女士，她太冲动了，如果她想杀警察，得先获得允许。”
“遵命，阁下。”
法尔科内扫了一眼倒挂着的人，“规矩还是有的，放他们下来。”
哈维下来，整理好衣服，他可没忘记伊凡也不见的事，请求道：“法尔科内先生，我还有一个搭档可能也被带走了，能请你让菲什放了她吗？她叫伊凡·里德”
“我会让人问问的。吉姆·戈登，我们聊聊。”
法尔科内给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立即心领神会去办。
哈维见法尔科内愿意帮忙，放下心来。
七八分钟后，吉姆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
吉姆咬牙锤了车窗框一下，“我绝对不会放过法尔科内！”
哈维恨铁不成钢道：“省省吧吉姆，这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吉姆不语，哈维又问：“他有说里德在哪儿吗？”
“法尔科内说里德确实被一伙人带走了，但不是菲什做的。”想到伊凡，吉姆也有些担忧。
“那会是谁？”
“不知道，法尔科内的手下找过去时，那间废弃工厂只有几具尸体，里德不在那里。”
吉姆说完，想掏出手机给伊凡打个电话，随即又想起来他的手机被布奇摔碎了。
“布洛克，你给里德打个电话试试。”
哈维拿出不知何时关机的手机，“该死，什么时候没电的！”
吉姆无奈，“我们直接去里德家里看看吧。”
“可以，不过我要先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哈维把车开到一个无人的港口，下车后，他打开后备箱，里面赫然是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奥斯瓦尔德·科波特。
“就是这蠢货向蒙托利亚和艾伦告了密，法尔科内要你带他走到码头尽头，然后一枪崩了他，这样大家就都知道你会合作了。”
“如果我不呢？”
“你和里德会死，我也会死，他也活不了。”哈维顿了顿，接着说：“还有你女朋友，谁知道你有没有对她说过些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
“你觉得法尔科内会管事实是怎样的吗？
吉姆被逼到了绝境，他别无选择，只能紧握科波特的衣领，将其从后备箱中拖了出来。
科波特语无伦次地求饶：“放了我吧，求求你…战争马上要来了…可怕的战争！你放了我…我给你做眼线…我可以帮助你…我还有用，真的！放了我…”
吉姆把人推到了码头边缘，他举起枪对准科波特的后脑勺，开枪前，他凑近科波特的耳朵，低语：“别再回哥谭了。”
伴随着一声枪响，科波特跌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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