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过后，丘落来到程虞房里，深秋的夜晚穿的不如夏天单薄，但只着一件棉白柔软的里衣，还是把身形都显露了出来。
程虞忽然就后悔了自己那一时的好奇心，因为这样独处的场景让她很不适，不适又紧张。
好像原本习惯一个人的世界里，突然闯入另一个人，共享了属于自己的空间。
偏偏她对这个人又生不出讨厌的心思，反而心生好奇…
见程虞沉默不语，丘落打量着她的神色：“不然，我还是去别的房间吧。”
“不必，这样就好。”程虞浅浅摇了一下头，忽略自己那些芜杂的念头，走到桌前。
她顺手拿出一本书，静静翻阅着。
丘落见状也没有打扰她，自己上了床。
程虞不自觉地偏了偏头，眼角的余光在看到丘落睡在外面后，唇角紧紧抿了抿。
来者是客，就像她在丘家村会睡里面一样，换到程府，她应该睡外面。
所以，外面的那床被子是自己平常所盖的。
而此时，不知情况的丘落已经钻了进去。
刚躺下，她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馨香，是什么花的味道，好像在靠近程虞的时候闻到过，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种花香。
丘落不由思索，难道这古代也有香水？或者是有类似香水的东西？香料？
也不知道女主用的是什么味道的，还挺好闻。
不过，当务之急是赶紧睡，最好在程虞上床之前就睡着，免得不自在。
是的，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虽然她们都是女子，可她们之间那样亲密过…
丘落想到这里，忙闭上眼睛，开始酝酿睡意，水饺数了一盘又一盘，终于沉沉睡去。
坐在书桌前的人也终于起身，轻手轻脚地吹熄了烛火，来到床边。
月光清清冷冷地洒落，程虞的眼睛很快就适应了昏暗，她小心地越过丘落，睡到了里面。
见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似是已经睡熟。
莫名的，她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紧张少了几分。
下一瞬，就见面朝外的人突然翻了个身来。
程虞轻咬了一下唇角，背过身去，面朝着墙。
夜深，似是两条被子太拥挤，让人的身子舒展不能自如，程虞无知无觉地翻身，踢被，钻到了丘落怀里。
睡梦中的丘落对怀里钻进来一个人适应良好，又如昨夜一般，把人抱紧，就像抱住了自己在现代的抱枕。
还用下巴蹭了蹭程虞的发顶，各自睡得安详。
清晨，小丫鬟按平常叫自家小姐起床的时辰敲响了房门，里面传来一声不太熟悉的声音。
“不要吵。”
声音是丘落的，带着一丝烦躁，似是被搅扰了好梦。
丫鬟小苗落在门上的手一顿，默默转身，离开。
得，未来姑爷在，小姐肯定起得晚，她就不该按时来叩门，下此绝对要等到日上三竿。
房间里，丘落轻喝一声，迷迷糊糊地抱紧怀里的抱枕，继续睡。
而她怀里的抱枕，错了，应该说她怀里的程虞则悠悠醒了过来。
程虞先是恍神片刻，而后愣住，这场景似曾相识，昨天醒来的时候也是这样。
而且每次都是自己的被子没了，她钻到了丘落的怀里。
程虞微微仰头，注视着丘落的眉眼，心里不由疑惑，自己的睡相原来那么差吗？
还是因为多了一个人，不习惯，所以才总是如此。
这时，丘落忽地睁开了眼睛，和程虞对视在一起。
两道视线无声地交错。
许是对视的有点久，程虞默默收回目光，垂眸低头，脸颊不自觉地蹭到了丘落的衣领，而后便身子一僵。
自己这动作，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丘落怀里撒娇。
丘落也是这么理解的，她一睁眼就见程虞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情急之下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索性假装没清醒，对着盯。
你看我，我就看你。
你不说话，我就不说话。
总之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你别乱动啊。
在她怀里撒娇干什么，她可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不是）
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丘落悄悄松开手，不再抱着怀里的人：“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醒来就这样了，绝对不是她先动的手，是敌人主动投怀送抱。
程虞很善解人意，柔声道：“嗯，应是我主动…”
也不全是，睡着的时候全是身体本能，她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又一次舍弃被子，钻到丘落怀里的。
话音戛然而止，放大了尴尬。
丘落没想到程虞这么直白，这么坦然，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不怪你，我们都睡着了，情之所至哈哈。”
情之所至？
她恨不得捂住自己的嘴，不会说话就少说，神他的情之所至。
好家伙，这下更尴尬了，直接尬死她算了。
本着打破尴尬的念头，丘落躺平，开了个玩笑：“别人一定想不到程小姐你睡着了会这样。”
平时看着不怎么好接近的人，睡着了喜欢往别人怀里钻，还真是…
真是可爱。
程虞也微微拉开一点距离，平躺着。
听了丘落的话，她眼神一闪，轻声道：“别人没有机会知道。”
这下换丘落愣住了，几个意思？
别人没有机会知道？
也是，别人哪有机会和程虞同床共枕呢，除非是程虞未来的夫君，或者妻子。
她很想扭头看一眼程虞此时的神色，想知道程虞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可是她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心绪四起，却动弹不得，无法去看身边的人是什么模样，又是带着怎么的情绪说出这句话。
似是猜到了丘落的纠结，程虞轻笑一声：“待到我与别人成亲，才会有别人知道，眼下就只有你知道我睡相不好，可千万别说出去。”
一句夹杂着笑意的话，似是冲淡了尴尬，又似欲盖弥彰。
丘落配合着没有执着这个话题，也笑道：“那当然，谁让我们既是契约伙伴又是生意上的合伙人呢，放心，我一定保守秘密。”
一定不告诉任何人，她才不会做那么没品的事，出去嚷嚷女主的睡相，那么可爱的睡相。
“起来吃早饭吧，一会儿我还要温书，让小苗送你。”
丘落：你别乱动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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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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