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那日送出去的喜帖颇有成效,家里有个喜事的人家都会来光顾,他们在周围几条街渐渐有些名气。
原见他是个年轻小哥儿,不肯找他做媒的人,在见他做的几桩媒都和和美美的后,也跟着找上门来。
转眼在府城的日子进了冬月,却觉得不似镇上村里那般冷。
许晚星这几日又做了几桩媒,都是在帽儿胡同的,读书人家。
今日也是,刚与人谈好了出来,见时辰不早,铺子该是锁门了,便直接朝家去,却临时被人喊住。
“诶,许夫郎,忙完了?你来家里坐啊。”
是斜对门的婶子。
许晚星露出个笑,“改日一定,不打扰吴婶子了,我回去了。”
吴婶子神秘兮兮地朝他招手,“许夫郎你来一下。”
“怎么了吴婶子?可是有事?”
吴婶子拐弯抹角道,“常见你们一大家人相处融洽,可平日里只听你喊大哥大嫂,怎么从未见你二嫂?”
只当她爱打听人家八卦,许晚星没多想,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必遮遮掩掩。
“我二哥早已和离了,一心顾着铺子,尚未有二嫂。”
吴婶子目光闪动,“那你家里那个哥儿,可是你的亲兄弟?长得跟你们兄弟不像啊。”
嘿!这还问上瘾了。
许晚星随口答,“嗯,跟亲兄弟差不多,是同乡亲戚。”
“原是这样,我是想打听清楚些。家中小女已是适婚年纪,我观你二哥长相清正,为人稳重踏实,是可托付之人,我儿与你家大郎又有同窗之谊,若我们两家能结亲,岂不皆大欢喜?”
虽挂心二哥亲事,许晚星仍不动声色,“我二哥和离过,且年纪又比令爱略大了些,怕是不敢高攀。”
吴婶子满脸不赞同,“我们看重的是品性,观你们一家对大儿媳的态度就知道,我家柔儿嫁过去受不了委屈,能为她寻得这门好亲,也对得起我家死去的那口子。”
话虽说的动人心弦,许晚星也没有一口答应,“若真能成自是我们家的福气,只是这事我却做不得主,还得回去问过爹娘二哥。这几日铺子里忙,待过些日子,若是两边都有意,再让两人相看一番,您看如何?”
“自然是应当的,不着急。”
许晚星便客气道别,“那我先回去了吴婶子。”
“诶,好嘞。”
回了屋,一家人都在,四个孩子也下学了。
许晚星憋着笑意走到二哥身边,也不说话,就直愣愣地看着他。
许盛被他看的发毛,“你干啥呢星哥儿?你二哥脸都给你盯出洞来。”
许母见了也是不解,“星哥儿光看着你二哥也不说话,是咋了?可是他做了啥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许晚星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一家人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知勉拍手,“我知道了,一定是二叔牙上有菜叶!是丑八怪。”
“嘿!你个臭小子,就等着看你二叔出丑,看我不揍你。”
许盛抱着知勉往空中抛,没把人吓着,反而逗的哈哈大笑。
顾茗猜测,“是二舅有什么好事?”
许盛指指自己,“我?我能有什么好事?”
许晚星终于笑够了,清清嗓子,“还真是二哥的好事,他要老牛吃嫩草了!”
许母来了精神,“是老二的亲事?”
闻言一家人都凑近了。
“娘,确是二哥的亲事。是对门吴婶子家的女儿,人才十六岁,我大哥比人大了六岁,可不是老牛吃嫩草嘛。”
许父神情严肃,“星哥儿,你可跟人说了老二这不是头婚?”
“说了爹,吴婶子说不介意,他们看重的是二哥的本性,还说我二哥稳重,值得托付呢。”
许盛喃喃自语,“有这好的事?我怎么觉得说的不是我啊。”
许母也怕错了信,“星哥儿,人是怎么说的,你再重复一遍。”
许晚星将从见面开始每句话都回忆出来,语气都学得唯妙唯俏。
“真是二弟的好事,还是府城的姑娘呢!”许大嫂喜不自胜。
许母神情激动地看着许盛,“老二,这是好姻缘呐,你如何想的?”
屋里的视线唰唰唰投向他,许盛闹了个大红脸,“我,我没再想过,人还是个小姑娘,我配不上人家。”
“唉!”许母心疼不已。
顾茗出言安慰,“二舅正是弱冠之年,不必妄自菲薄。人既不介意,你又何须介怀。不如先打探一番,看看这吴家是否真心实意,若确实看重二舅,再相看不迟。”
许晚星赞同,“对啊,二哥,若真成了,到时候你好好待人家,多做弥补就是。我已跟吴婶子说了,这段日子忙,趁这时候我们打听打听吴家品行如何,若没问题就先接触看看,成与不成你们双方说了算。”
许盛瞧着父母兄弟的神色,一脸殷切,不欲让人焦心,“听你们的。”
“那我这两日就四处打听看看。”许晚星抢先说。
“我也在府学找人问问看吴家公子的品性。”顾茗接着道。
许父放下心,“好好,要让茗小子跟着费心了。”
“外祖父,这是我应当做的。”
“好孩子,多谢你。”
另外三个孩子也跟着开心,顾念晃着许晚星的手,“小么,我又要有二舅母了吗?”
许晚星捏捏她的手指,“还不确定呢,希望吧。”
毕竟许盛之前受了亲事的苦,若能成家里都高兴。
这事暂时说定了,又转去说旁的,谁也没注意到,坐在屋里听了全程的水哥儿脸色发白。
次日,许晚星要忙着给人说亲,又要打听吴家的事,一整天都不在铺子里。
许大嫂在后厨做今日的饭菜,许昌跟着帮忙。
二楼的客人玩的起劲,一楼只有许盛和水哥儿在。
许盛将一楼几张桌子擦的干干净净,又来回添置了茶水。
来回跑了几趟,却见水哥儿拿着针线发呆,走近一看,针刺破了手指,血滴在帕子上。
赶紧抢过放下,冲人急道,“你干啥呢?手指戳破都不知道。”
水哥儿眼中含泪,又看着他发呆。
许盛挠挠头,“咋?你也有好事要告诉我?”
不然咋跟星哥儿昨日似的,光盯着人不说话。
一滴泪砸下,水哥儿挤出一抹笑容,“嗯,好事。愿盛二哥与吴家小姐喜结良缘,从此恩爱不移。”
许盛嘟哝着,“成不成还不一定呢,也祝贺的太早了。”
水哥儿没听见,低头继续绣帕子。
“哎,你那手指都被针扎了,歇会儿吧。”
“无妨。”
见人头也不抬,许盛尴尬地继续干活去了。
连着打听几日,许晚星赶紧回家说去。
“不成,这门亲事不成,不能再糟心一回了。”
许母追问,“星哥儿,你打听到什么了?”
“娘,这要真成了亲家,那可是门吸血的亲戚,我打听到......”
原本许晚星在巷子里几家做媒时打听了,都说吴婶子一个寡妇带大两个孩子不容易,做邻居几年了也从没与人吵过架。
唯一奇怪的是她家大郎有二十了还没娶亲,人也只当她家条件不好,毕竟一个寡妇也只能靠浆洗做活赚钱,还要供儿子读书,虽在这住着,但宅院是同好几家合租的。
打听到这没什么问题,只是家贫了些,这倒无妨,他不也是个寡夫郎带两孩子嘛,还颇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直到今日在铺子里,想着后宅夫人们精通各家八卦,万一也有知道些什么的,就随口打听了一句,没成想真有收获。
人夫人以为他是给旁人说亲,也没避讳,直说了吴婶子先前的行径,这疯婆找了城东那边的媒婆,想把自己女儿嫁到人家里做妾,还要一大笔银子。
那媒婆得了吴婶子承诺,说是事成之后给她个五两十两的,便跟着上心。说媒说到这位夫人家里,还带了小姑娘上门,跟卖货似的,被她当场抓住,给骂出府了。
听说后头还找了旁人,不过都没成。
许母气急,“这,这不是卖女儿吗?连廉耻也不要了。”
顾茗也交代自己打听到的,“我托了同窗去问,却打听到这吴兄为人大方,常请人吃饭,有不少酒肉朋友。”
许昌思前想后,“既然家贫,那他是拿什么来充大头的?之前看上的是大户人家,怎么现在却看上我们普通老百姓了。”
许晚星一声冷笑,“怕是人家看不上她的行径,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又见我们开了铺子,也能赚不少钱才动心了吧。明明是卖女,话还说的那样好听,真令人恶心,可惜了那姑娘,生错了人家。不过不管她如何可怜,这门亲事是绝不能成的。”
许母脸上露出焦急,“这些人心眼这样多,以后老二的亲事更是难找。”
许盛倒是一脸坦然,“我本来也无意,顺其自然吧。”
许晚星拍胸口保证,“二哥放心,我定给你寻门好亲事。”
许盛轻嗤,“你先去把这门好事处理了吧。”
许晚星没磨蹭,隔日就上了门,不想坏了小姑娘的名声,只说自家二哥如今心灰意冷,只想顾好铺子生意,还没有成亲的打算,只好辜负一番美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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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他要老牛吃嫩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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