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记挂着福生说的那走商卖纸的小贩,谢见君同邻里的小贩稍稍打听一二,便寻着了那人。毛边纸的纸质较之他从镇上买的稍显逊色,但一刀纸的价钱要便宜三文。他没作犹豫,立时买了两刀纸,又要了两只兔毫笔。

置办完纸笔,这小布兜里的银钱就没了三十文。

他打心里一阵肉疼,待这东西也愈发小心仔细,好似自己背着的,并非是这轻飘飘的纸册,而是自个儿那沉甸甸的前路。

往回走的路上,他特意多绕了一段,找了间布庄。原是说好了要给云胡裁布做件新衣裳,这事儿他一直记挂在心上呢。

村里人干活多数不太讲究,谢见君挑了一匹雪灰素色粗布,这雪灰耐脏,又衬得人精神,布料摸上去,厚实实的,并不剌人,想来穿在身上也是极舒服的。

尚不晓得自己新衣裳已然在路上的云胡,这会儿正搬着木盆往河边走呢。谢见君临走前嘱咐他,若是洗衣服,就烧些热水来用,莫要去那河边,这天寒地冻的,河水冰得人直打颤。

他虽是好好应下了,但也舍不得烧柴,这干柴都是谢见君去后山上捡来的,又一竹篓一竹篓背下山,还辛辛苦苦地劈好,跺在柴房里,现下已是齐腰高了,倘若被他拿来烧水洗衣裳,也太浪费了,河水是冷些,倒也无妨,村里人没这么娇养的。

谢见君在许褚那儿读书的事情到底没瞒得住村里人,一众爱看热闹的村户,赶着云胡自个儿抱着木盆来河边洗衣服时,将人堵了下来,打听起这事儿来。

云胡过往被人嫌弃惯了,村里人忌讳他命格不好,从不许自家孩子同他戏耍,故而长到这般年纪,身边也没个贴己的好友,乍然被一堆哥儿,姑娘围在中间,鸡一嘴鸭一嘴地探寻着谢见君读书的事情,他无措地站在原地,手指紧抠着木盆沿儿,骨节微微泛白。

“干啥呢?人家夫君读书干你们啥事儿?咸吃萝卜淡操心。”柳哥儿扒拉开人群,替云胡解了围。

“问问咋了?还没读出什么名堂来了,人就先端上了。”先前被谢见君斥责过的阳哥儿心里还没咽下那口气,这会儿借由这事儿阴阳怪气地揶揄云胡。

“他、他、我、”云胡声音发抖,垂着脑袋不敢同人对视,磕磕绊绊好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道道来,可把盼着看热闹的姑娘哥儿们等急了眼。

“你这结巴,我我我、我什么我?我家养的母鸡下蛋都比你利索。”跟在阳哥儿身旁,同是来洗衣裳的哥儿撇撇嘴,说起话来更甚刻薄。

“就是,那谢家小子不过一个傻子,居然还想读书?啧啧,别是白骨精想吃那唐僧肉,痴心妄想昏了头吧。”提着木槌,搁岸边石头上捶洗衣衫的三两婆娘扎成一堆,扯着嗓子大笑起来,哄笑声落在云胡耳朵里格外的刺耳。

“不、不是。”饶是自己性子再是胆怯,眼下,云胡也听不得旁人这般诋毁谢见君,他涨红了脸,宽阔的衣袖下双拳紧握,咯吱作响,连嗓音都不自觉地高扬了几分,“不、不许你这么、说他!他不是傻子!他可、他可聪明了!”。

河岸边霎时安静下来,只听着潺潺流水声自山间缓缓而过。

习惯了云**日一副怯弱模样,就连走路都佝偻着背贴着墙边,如今见他这般动怒,众人一片哑然,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

一腔愤懑之情尽数倾泻,云胡失了先前的莽劲,窘迫失措起来,他双手搅弄着衣摆,低眉盯着地上细小的蚂蚁洞,心里乱作一团。

片刻,

“哎呦,可是吓死我了,说话就说话,叫嚷什么,这是怕谁听不得呢。”阳哥儿身子往这边凑了凑,语气愈发古里古怪,叫人听了浑身不得劲。

“听听听、听你奶奶个腿。”柳哥儿将手中木槌往盆里一摔,甩起的皂角沫儿溅了阳哥儿一身。

阳哥儿脸色登时铁青,憋了口气正欲发作,被柳哥儿指着鼻子骂过来,“你这阴阳怪气给谁看呢,你嫌弃云胡嫁的是傻子,可人家那口子知道心疼他夫郎,下地干农活多数都是自己扛着锄头来。你那夫君聪明,这收豆子,下麦子怎么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反倒是回回都少不的你!”

河岸边的众人齐齐笑作一团,阳哥儿那口子是个懒汉,平日里洗衣做饭干农活几乎都是阳哥儿一人操办。按理说,大伙儿本是同情他的,但架不住阳哥儿嘴碎,成日说三道四的,啥事都爱掺和一脚,村里人都烦他,这会儿连先前同他一道嘲笑云胡的哥儿都不吱声了。

阳哥儿说不过他,掉头狠狠地剜了云胡一眼,气得扬长而去。

柳哥儿冲他落荒而逃的声音使了个鬼脸,将呆呆懵懵的云胡拉到自己洗衣裳的地儿,“喏,云胡,你就在这儿洗,我看哪个碎嘴子,还在这儿乱说闲话。”

“谢、谢谢。”,云胡结结巴巴地向柳哥儿道谢,方才若不是他给解了围,自己这笨言拙语的,还不知道要如何收场呢。

“没事,这些个烂话你甭往心里去。”柳哥儿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他同阳哥儿不对付,每次碰了面,总要挤兑两句,也是习惯了,如今不过是顺手帮忙搭个腔的事儿,但见云胡神情僵硬,一脸的不自然,他跟着又说道,“下次若碰着阳哥儿他们,只管开口叱骂便是,像你方才那般凶悍厉害,保准他们不敢再继续造次,这帮人就是欠儿,净挑些好人家来欺负。”。

云胡紧抿着嘴,讪讪地点头,方才那一瞬,只怕是已经用尽他毕生的勇气了,幸得柳哥儿没笑话他,否则他真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俩人结伴浣洗完衣裳,端着木盆往家里走,柳哥儿直率,又是个自来熟的话痨子,一路上拉着云胡,同他扯着家长里短的闲话,大多时候,云胡低垂着脑袋,细细听着,偶尔会出声附和。

“云胡,你快看,那是不是你家那口子?”柳哥儿正说着,蓦然顿住脚步,拍拍云胡的肩膀,朝不远处向他们走来的人,努努嘴。

云胡闻声,茫茫然抬眸,眼见着一身线颀长,清隽端方之人,步履稳健地朝这边过来,临着走近,冲他扬了扬手中的油纸包,

“云胡,我买了红豆包子,快回来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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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种田主攻小甜饼《粟大夫家的咸鱼先生》

本文文案如下:

温祁元一朝穿书成种田文中的炮灰秀才。

刚历经完高考穿来的他,面对着案桌上堆成山的四书五经子说史记,两眼一黑,

“不想努力了,我想摆烂了”。

于是平日里,他闷在村里教教书,写写话本,闲时下厨投喂贪嘴小夫郎粟白,对村里人的指手画脚一概视而不见,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温祁元对此非常满意:咸鱼人生,不过如此。

——

小大夫粟白近日里发现他那成天冷着脸,频频去镇子上喝花酒的夫君有些奇怪。

不知是脑袋里哪根筋搭错了地方,死活不肯再念书了。

但待他,却是日日和善了起来——冬日熬鸡汤给他驱寒暖身,夏日做冰粉给他解暑败火……

无事献殷勤!

粟白不由地捏紧怀中的钱兜子,生怕被这“奸诈狡猾”之人骗了去花天酒地,吃喝嫖赌。

不成想他那不学无术的夫君竟从身后变出个沉甸甸的荷包,小心交于他面前,

“白白,这是为夫近日写话本赚来的银钱,还望夫郎收好,贴补家用。”

粟白:?他不对劲。

直到后来,原本瘦弱得如同豆芽菜一般的小夫郎被温祁元将养得珠圆玉润。

手把手教出来的书生郎三元及第,一袭红袍打马游街,羡煞旁人。

之前指手画脚,嫌弃他心无大志的村里人:?他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唯有温祁元懒散地瘫在书房里,书铺掌柜将门叩得“邦邦”响,“我求求你快写吧,他们把我铺子都围了,我根本不敢回去!”

桌上话本子被风一吹,露出扉页清闲居士著几个大字——正是时下最火热畅销的话本子,一书千金,一字难求。

温祁元:谁想得到我一开始真的只是想当条咸鱼而已!

1.教书先生温祁元vs村中大夫粟白

2.主攻互宠小甜饼,后期会生子,有少量养崽日常,还会夹杂着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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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种田小甜饼《夫郎是个小甜包》,文案如下:

一场大病,李长生被便宜爹娘摸黑丢在了背井离乡的逃荒路上,任他自生自灭。

好在他还算争气,拖着一口气给自己找了个“窝”,宋青山饿得走不动道时,也没嫌他是个累赘。

为了能填饱肚子活下去,二人一路搭伴儿淌泥窝,滚草地,吃树皮,啃白泥。

后来落户清水村,他们开荒下稻,圈田养鱼,种桑喂蚕,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一朝成年,眼见着来给宋青山说亲的媒婆几乎要踏破门坎儿,就连同村的衡哥儿也频频登门,长生一口咽下宋青山给他买的甜米糕,莹白的糖霜还粘在嘴角,他抹干净嘴,

“宋青山,我的,别惦记”

*

宋青山见到长生的第一眼,小脸儿蜡黄蜡黄,十一二岁的年纪,瘦得跟豆芽菜似的,风一吹就倒,他一时不落忍,就给他个干饼子,自此,自己就被黏上了。

小小的一只怯生生地紧扯着他的衣袖,溜圆的杏眸湿漉漉地看着他。

“哥哥,我吃的不多,我还会干活,你别丢下我。”

他心一软,便把自个儿给搭了进去。

拒了亲事,把自己一手带大,躲在从后山林子里,独自生闷气的长生找出来,他宽厚温热的掌心包裹着小少年冻得通红的手,

“长生,我不娶旁人,跟我回家。”。

阅读指南:

1.年上养成差六岁,攻受无任何血缘关系,感情线在受成年后。

2.前面逃荒,后面种田过日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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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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