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浴桶搬了上来,热水也已经兑好。容凡看着浴桶的大小,松了口气。根本不够洗鸳鸯浴的。
“少主,你先洗,我去外面候着。”容凡说。
“你想去哪里?”青在言问他,“都是男子,你就在屋里待着,又何妨?”
容凡很少听见这样直男的话,他无奈道:“虽说都是男子,但是我是断袖啊,少主,不一样的。”
青在言顿了一下,眼珠子一转,起了别的心思,但是容凡不曾察觉。
“容凡,我们是夫妻,亲都亲过了,每天晚上还一起睡觉,怎么我沐浴你还需要避开?”青在言调笑道。
青在言本来也是打算在容凡沐浴时避开的,但见容凡特意提起,逗弄的心思油然而生,倒是想知道,如果他不避,也不让容凡避,容凡会作何反应。
如他所想,容凡果然满脸尴尬与为难:“不行,这个真的不行,少主,我们成亲……”
“我知道我们成亲是做戏,”青在言提前说了容凡要说的话,“但我们也确实有过肌肤之亲了,你害怕什么呢?我有的什么你没有?还是说,你觉得你有的什么我没有?”
“少主,”容凡说,“你要这样说,就别怪我认真了。”
“你不是已经认真了吗?”青在言下意识问道。
甫一问完,他自己就先后悔了,装作无事发生地顺了容凡的意:“与你说笑的,紧张什么。放心,本少主没有偷窥别人沐浴的癖好。你洗吧,我去汤池。”
而向来对他的话很敏感的容凡,此时此刻并没有其他感受,只觉得劫后余生。
虽然青在言说了不会偷窥,但容凡依旧警惕。毕竟真实身份过于危险,他也怕青在言方才说那些话只是在试探他。容凡对别人的视线具有异常敏锐的感知,青在言离开房间之后,他在浴桶前开始一贯的舀水工作,并分心感受有无视线窥视他。
幸好,是他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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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之后,青在言带着一身水汽回来,头发湿哒哒地披在脑后,给容凡看得一阵皱眉。
“肌无力?”他忍不住刺了一句。
青在言坐在桌边喝茶,闻言,茫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你头发湿成这样,该怎么睡觉?”容凡从架子上取过一条伙计准备的干布,走到青在言身后给他擦头发,“都这样晚了,你头发湿成这样,也不知道几时能上床睡觉。”
青在言放下茶盏,嘴角翘起,眯着眼没说话。
擦着擦着,容凡开始天马行空地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过了一会儿,屋内安静得出奇,他又回过神来,往前探身低头去瞥青在言的脸。
青在言察觉动静,抬眸看向他。
“头发干了么?”
“还没。”容凡摇摇头,说,“你是不是很享受?”
“嗯,你手艺真好。”青在言赞许道。
容凡抱住青在言的脑袋,低头在青在言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为什么突然亲我?”青在言眼睛亮亮的,一眨不眨地看着容凡。
容凡接着亲了一下青在言的鼻尖,嘴角噙笑,道:“亲就亲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青在言不遂他意,说道:“你还没给我擦干头发呢。”
容凡说:“我这是义务劳动,你还跟个大爷似的,这么理所当然是吧。”
说是这样说,他手底下的动作却没停,青在言满意地阖上眼皮,道:“手艺很好,上了床本少主再允你好好亲我。”
“切。”容凡嗤了一声,道,“谁稀罕亲你啊,还跟赏赐我似的,抱歉,我不亲了。”
“过时不候。”青在言又说。
“看在你头发干了再睡觉的份上,我允许你亲我。”容凡学他说话。
青在言忍不住笑出了声,道:“容凡,给我二两银子。”
容凡没问原因,只说道:“我没钱。”
“那你不能学我说话。”青在言说。
“哟,你的话还注册了版权?学你说话还得付版权费是吧?”容凡笑了笑。
青在言虽然没听明白容凡具体的意思,但也大差不差,他点了点头:“是了,学我说话,就得付钱。”
“付不起,我就学了,你能奈我何?”容凡说。
青在言扬了扬眉毛,不紧不慢地说:“付不起,就以身抵债,别想逃离本少主的手掌心。”
“……我都与你成亲了,还不算以身抵债么。”容凡的笑容僵了僵。他不知道青在言这句话是有心还是无意,是不是在点他,告诉他根本就逃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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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不亮,青在言就提前把容凡叫醒,这样就有足够的时间给容凡去缓他的起床气。
叫醒容凡后,他也没离开,就由容凡紧紧抱着,再慢慢抚平容凡紧皱的眉心。本以为是在做无用功,不曾想容凡的眉头逐渐松开,情绪也归于平静。
青在言端详容凡的睡颜,自顾自想到,容凡能因为他的安抚而心绪平和,是不是……
早就是了。
青在言不是看不出来,何况容凡根本没有伪装,喜欢就是喜欢,在意就是在意。
“唔……很晚了么?”容凡察觉到青在言一直在看他,闭着眼问了一句。
“不晚,足够你再缓一阵。”青在言轻声道。
“好……会不会耽误你赶路?”
“不会。”
容凡稍稍放下心,把头埋在青在言的颈间,心满意足地蹭了蹭。
这是第一次,他被起床气包裹时,有人主动陪在他的身边,任他紧抱,直到他捱过去。一直以来,容凡都觉得拥抱是一件最让人满足的事情,比之其他任何事,都要亲密得多。拥抱的时候,尤其是紧紧相拥时,两个人的心脏只隔着胸膛,跳动声你呼我应,再没有比这更近的距离。青在言给了他完美的感受。
下楼吃早饭前,袁端敲响了房门。青在言让人进来,容凡还在一旁洗漱。
待容凡洗漱完备,袁端让容凡坐在榻上,二人之间隔了一方小几,容凡自觉把右臂的袖子往上捋,将手搭在几案上。
青在言不动声色地去了窗边,支起了窗户,凭窗远眺。
容凡在和袁端聊天。
“你也是安老的弟子吗?”他问。
袁端颔首,说道:“我本是青云宗的内门弟子,出宗历练,为万尸林所害,一身功夫都废了。后来江师兄和我说,我可以跟着安老学医,我想,自己已经没了功夫,若真有别的天分,可别再浪费了。然后我就真的成了安老的座下弟子。嘿嘿,我自己都没想到,我竟然真的有学医的天分。”
“对不起,是我冒犯了。”容凡微微垂眸。
“嗨呀,都过去多少年了,反正我现在在益宁堂也过得不错。”说完,袁端按着容凡的脉搏,神色逐渐尴尬。
等他放开手指,容凡便直接问道:“我还能活多久?”
袁端看了一眼窗边的少主,然而少主正背对着他们,瞧不见少主的神情,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说给容凡听。
“青在言,”容凡朝窗边的人喊了一声,“我应该有权利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吧?”
青在言没有回头,只是道:“告诉他。”
“好生调理的话……”袁端擦了一下额角的汗,觉得自己犹如地府里的判官,无端就背上了罪孽,“兴许容公子可以撑到年底。”
跟安老那天说得差不多嘛。容凡点了点头,说:“看来你真的有天分,和你师父的诊断结果一样。”
袁端尴尬得只想逃离。
“青在言,走了,该下去吃早饭了。”容凡说。
青在言这才回过头,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便跟着一道走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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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已经出了城,青云宗一行人纵马驰骋,容凡不善骑马,自然跟着青在言共乘一骑。他紧紧环着青在言的腰,看青在言扬鞭策马,感受青在言一举一动之下劲瘦有力的身体。
“几天才能到?”容凡问。
青在言答道:“再过四五日便到了。”
“剩下的几日都骑马么?”
“是了。”
容凡思绪纷飞,之后几天都在路途中策马度过,想来回程也如是,那么他逃走的机会,要么是入夜寻客栈住宿时,要么是到目的地的城内,趁青在言等人赴宴之时。
他不认为青在言会带上他去赴宴,毕竟关乎青云宗的脸面,青在言总不好告诉江湖众人,他和男子成亲了。所以他去赴宴之时,定是要将容凡关在其他地方,派弟子看守。
容凡对这具身体的功夫有信心,除了青在言之外,其他人的功夫应当远在他之下。到时候他若想逃离,应该不会太难。
“是不是觉得出宗不过如此?”青在言偏过头,问道,“若是嫌无趣了,回程路上,可以停一二日,我带你去其他地方玩赏。”
“有点无聊。”容凡说。
屁股坐得难受,路道两边都是树林,半日时间都过去了,风景一成不变。
青在言但笑不语。
跟在其后的韩齐和云朵不约而同地去瞥黎晚晴的反应,后者咬着唇,似乎难受得紧。大家都是一同长大的,看到黎晚晴如此,云朵有些不忍,道:“大小姐,天涯何处……”
黎晚晴倏地回神,劈头就问他们:“你们说说,我不在江湖高手榜上,去了月隐山庄赴宴,其他人会不会看轻我?”
云朵愣了愣,说:“你一直在想这件事么?”
黎晚晴凝重地点头。
不好意思,这星期可能会因为身体原因,变成隔日更。过段时间就会恢复日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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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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