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论样貌,原身确实是温润清绝,可惜比起赢扶那份独一无二的俊朗还是差了点韵味。” 徐阳决在心里暗忖,抬眼问侍女:“瑾听呢?”
“夫人在外间候着,得知您醒了正想进来探望。” 侍女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先征询他的意见,“您若是想见,奴婢这就去请。若是身子不适,奴婢便去回了夫人让她改日再来。”
“不必见了。” 徐阳决打断她,语气平淡无波,“我身子沉暂时不想见人。让下人收拾一间空房让她先搬过去住。”
“是。” 侍女恭顺地应下,转身时还细心地帮他掖了掖锦被边角,指尖既不会弄疼他又能把被子裹得严实。
帮徐阳决躺回床上没多久,大夫便提着药箱来了。侍女上前接过药箱,熟练地帮大夫摆好脉枕、倒上热茶,全程动作沉稳有序没有半分忙乱。大夫把完脉、开了药方,絮絮叨叨嘱咐 “忌受凉、忌动气” 。
折腾到天黑,徐阳决昏昏沉沉的,赢扶却始终没露面。他也没放在心上。现在最重要的是养身体,若是没撑到四个月就先垮了还谈什么四处寻找太古荒原的宝物?何况赢扶再嚣张也不敢在山庄里明目张胆地动手,该来的总会来,急也没用。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庭院里点起了灯笼,昏黄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却驱不散多少寒意,反而让房间里的萧索更甚。
只是…… 当侍女端来一碗黑糊糊的药汤时,徐阳决还是忍不住皱紧了眉。药味刺鼻还带着股苦涩的气息,他瞥了眼侍女手里的托盘,除了药碗竟没有蜜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么苦的药好歹给颗蜜饯压一压啊!
他盯着药碗正在心里天人交战,房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寒风裹着雪沫子灌进来,一道温和的声音随之传来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忧虑:“小弟,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赢扶总算来了。徐阳决抬眼望去,记忆里的模样瞬间与眼前人重合,对方穿着一身月灰色锦袍,外面罩着件玄色貂皮大衣,腰束玉带,墨发用玉冠束起,剑眉下的眸子亮得像淬了光,若是忽略那藏在眼底的算计倒真像个满心关切弟弟的好兄长。徐阳决不得不承认赢扶的样貌确实出色,尤其是那股在冬日里依旧沉稳温暖的气场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比起原身病弱畏寒的模样确实更有一家之主的派头。
“还好,就是没力气有点冷。” 徐阳决顺着原身的人设,语气虚弱地应道还故意打了个寒颤。
赢扶立刻上前两步,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把了把他的手腕,眉头微蹙:“怎么还这么凉?” 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递到他手中。徐阳决指尖刚触到盒面便感觉到浓郁的灵气从中溢出。竟是上好的滋补药材。
“我知道你身子弱,这几天命人连夜在整个太古荒原寻到这些名贵药材。虽然未必能根治,但也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了。” 赢扶的语气温柔,眉宇间还带着点奔波的疲惫,那双明亮的眸子望着他时满是 “真切” 的担忧。若是原身在此怕是早就被这份 “兄长情谊” 感动得一塌糊涂,哪会想到自己被骗了二十多年。
“谢谢大哥。” 徐阳决接过锦盒,语气依旧平淡。
赢扶把锦盒交给一旁的侍女收好,又端过那碗药汤用调羹轻轻搅动着,似乎是想让药凉得慢些。徐阳决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是打算一勺一勺喂自己?倒是会做表面功夫。
他立刻伸手按住赢扶的手背,表情严肃:“大哥这几天肯定没好好休息,药我等会儿再喝,不如先一起吃点东西?我也很久没和大哥同桌吃饭了。”
赢扶顿了顿,随即笑了笑,眼底的光似乎更柔和了些:“也好,听你的。”
他放下药碗吩咐侍女传饭。没一会儿,下人便端着饭菜进来了。四菜一汤,热气腾腾,菜色精致得让徐阳决都吃了一惊,一碗雪参汤,那雪参是极罕见的灵植,需在零下几十度的冰川下生长百年才能成形,寻常修士见都见不到。一盘红烧灵鹿肉,灵鹿是珍稀妖兽,肉质鲜嫩还能温补,一只就能抵得上寻常人家一年的用度。还有一盘雪莲冻,雪莲是奇珍。蒸了整整一天的灵鱼,汤色乳白,香气浓郁。这一桌子菜在寸草不生、物资匮乏的太古荒原简直是奢靡到了极致。
徐阳决看着这桌菜,心里暗暗咋舌,玉家果然家底丰厚,在这一毛不拔的太古荒原竟能摆出如此奢华的饭菜,只是这份奢靡用在原身这具衰败的身体上倒显得有些讽刺。他没敢多吃,只夹了几口灵鹿肉、喝了小半碗雪参汤便放下筷子 。这具身体的脾胃根本承受不住如此滋补的食物。侍女见了也没觉得奇怪,熟练地收拾起碗筷,动作利落却不发出声响显然是长期伺候人的习惯。
等下人都退出去,赢扶才似漫不经心地开口:“小弟,我听下人说你和弟妹分开住了?是闹了什么矛盾吗?”
“没有。” 徐阳决淡淡应道,目光落在窗外飘落的雪花上心里一片冰凉。
“既然没矛盾怎么会分开住?” 赢扶不等他解释,话锋突然一转,语气里带着点 “为弟弟着想” 的意味,“若是你对她没兴趣,不如就写封休书把她赶出去,留着也没用。”
徐阳决心里冷笑。急了?这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还是早就迫不及待想把瑾听接去自己院里?他装作犹豫了片刻才缓缓道:“我再想想。”
赢扶没再多问只点了点头,语气愈发温和:“好,你身子要紧,别多想。这天儿冷,记得多盖点被子。”
到了晚上,徐阳决早早睡下。这具身体实在经不起熬夜只能靠睡觉养精神。侍女帮他加了床狐毛褥子又把铜灯的火调大了些,轻声道:“少爷要是夜里不舒服喊奴婢一声就好,奴婢就在外间候着随时能进来。” 说完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关门时还特意留了道缝方便听见里面的动静。
可睡到半夜,徐阳决忽然听见窗外传来一阵极轻的响动,像是有人在雪地里行走的声音又像是在用细撬棍拨弄窗闩。他立刻屏住呼吸,双眼微阖假装还在熟睡。等那道黑影悄摸摸地翻进来,蹑手蹑脚摸到床边伸手要去碰他时,徐阳决猛地睁眼,快如闪电般捉住了对方的手腕!
黑影惊呼一声,挣扎着想逃,却被徐阳决死死扣住。他虽身体虚弱,但灵魂淬炼出的力道可不是这小毛贼能挣脱的。借着铜灯的微光,徐阳决看清了对方的脸。竟是白天照顾他的那个青衣侍女!那双白天里满是沉稳的深褐色眼眸此刻写满了惊慌与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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