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金融对自己母亲的质问，ZZ感到非常愤怒和尴尬，他从没对自己母亲这么说过话。
而电话另一头的金母也没想到金融会反驳她，而不是第一时间给她打钱，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笑便淡了。
“你哥最近买了房子，你嫂子现在又怀了孩子，哪哪都是用钱的地方，反倒是你，你在家里闲着，还有人专门伺候着，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怎么能和你哥相比。”金母理直气壮道。
从这短短几句话里，金融就大概判断出来了金母对自己两个儿子的态度。
“别忘了我是‘高嫁’，需要花钱的地方不比你们少，你是怎么觉得我就不需要钱了？要知道我现在名下可连一套房一辆车都没有呢，你怎么就没想到我也需要那些东西撑门面呢？”
相比之下，人家有车有房有妻有子，他可就一个老婆，还缺仨呢。
“你现在不是住着房子么，你是入赘到她家的，车子房子就该找你媳妇家要，咱家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金母忍不住高声道。
“二小，你做人可得有良心啊，当年要不是你哥辍学出去打工供你继续上学，你怎么可能遇得到你家媳妇这么好的条件啊。”
金融再也忍不住，直接翻了一个白眼，只可惜金母不在跟前看不见，“是，我哥当年是辍学，可那是他学习不行，是自己死活不要继续上学的，难道是我挡了他的路了？更别说那个时候我已经申请奖学金，加上自己勤工俭学，还有你们的资助这才完成学业的。”
“可千万别再说我是金龙供上学的，我还清楚的记得，你让他去学校看我的时候，脚上穿的是一双两千多的鞋子，那是他出去打工大半个月的工资，更是你一个月的工资，而他的亲弟弟呢，还在学校啃着馒头夹咸菜就白开水下饭，全身上下，全部的身家加起来还比不上人家的一双鞋，从小到大，二十多年，我从他那里得到的钱加起来一百块钱都不到。”
“对我有恩的是你们两个，从来都不是那个所谓的大哥。”
“当初那一百万的彩礼，是我给你们两个争取过来的，是我怕自己离开家以后，那个从来都没回报过你们的白眼狼会欺负你们，给你们留的最后防身钱，也是我最后能尽的孝心。”
“可是结果倒好，一百万，你们自己丁点没留，全都给了金龙，你们这样把我置于何地？说句难听的，那些嫁妆就是你儿子的卖身钱，现在居然还有脸过来找我要钱，他是你的儿子，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儿子了？”金融大声道。
ZZ怔住，这些话他从来都没有跟父母说过，甚至对于那个一直扒在一家人身上吸血的大哥，他的态度也是顺从的。
年龄上的先天优势，让金龙把金融成功把控到大。
在嫁进来之前，他的账户都是清空的，现在卡里面的钱都是入赘之后，一部分是从百家人手里得到，另外一部分就是金融自己挣的钱。
ZZ和金家会惯着金龙，金融却不会，他才不会管这些话难听不难听，金母爱听不听。
另一边，金母一直没有把电话挂断，她嘴唇蠕动，道，“……二小，你哥他不会不管我和你爸的……”
所以，那一百万她并没有白给。
她不知道那一百万是儿子要求的，还以为是百家大方，还以为我们家从此以后都不会缺钱了呢。
金融嗤笑道，“那是因为你们现在还能动弹，现在还能给他料理家务和带孩子，你自己好好想想，金龙从出去打工到现在这么多年了，他给家里面拿过一分钱没有？”
没有，一分钱都没有。
金母张口想要反驳小儿子的话，但是她脑海里却怎么都找不到帮大儿子说话的证据，急的她团团转，最后只干巴巴道，“……你忘了你哥之前过年的时候带回来的那些水果了。”
金融：“……记得，我还记得那些水果只有几斤，花费不到五十块钱，他走的时候，你不仅给了他一千多的现金，还让他把家里面的礼品全都带回去了。”
金母：“……”她并没有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但是脸上就是火辣辣的疼。
刚才金融那么控诉她她都没有挂掉电话，现在却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
就在这时，金父过来道，“我跟二小说几句。”
金母把电话递给金父，脸红着离开原地。
金父见到金母离开，小声对金融道，“二小，你别管你妈，她给你要钱是想给孩子买东西的，你大哥手里有钱，不缺我们这点东西，反倒是你……好好的跟人过日子。”
对于这个入赘到别人家里的小儿子，金父心里是复杂的。
身为一个父亲，他自然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入赘到别人家里，但是以他们家的积蓄来说，已经承担不了第二个孩子的婚房和嫁妆，如果不选择入赘，就只能打光棍了。
这是他的无能导致的，所以金父对于金融心里一直很愧疚。
面对金父，金融语气缓和道，“爸，那一百万还能从金龙那里要回来么？你们身边多少得留点防身啊。”
金父嘴巴张了张，低头道，“要不回来了，你妈也不让要。”
虽然他是家里挣钱的主力，但是家却不归他当。
“你们这样做，是在害他，也是在害你们。”金融对金父道。
金父听了心里越发难受，他不比金母对金龙无原则的偏爱，心里非常清楚大儿子是靠不住的，小儿子入赘了不能靠，也就是说，他们夫妻两个已经注定老无所依了。
“这事我跟你妈说过，你外公和外婆还有一大堆亲戚都跟你妈说过，但是你妈就是不听……”
他们是金母的亲人，金龙还是金母身上掉下来的肉呢，结果就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所以，就这样吧。
感受到金父的颓废，金融没再说什么，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他们又都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一个外人插手不了。
等跟金父挂了电话，金融看向ZZ，问道，“你也觉得你大哥对你有恩？”
ZZ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单方面的付出，他道，“大哥他对我的确没有恩情，但是我爸妈有。”
虽然金母最偏爱金龙这个大儿子，但是也没往死里亏待他这个小儿子。
起码他平安长到了这么大，小时候的衣食住行还有上学的花销，没有父母的身后是不可能那么轻松的。
相比起那些真正的偏心眼，金母已经足够公道了。
当然，前提是他不能和金龙争，不能和金龙比。
金融对他道，“那一百万已经足够还清他们这么多年对你的资金投入，我是不会像你一样继续帮他们，给他们钱的。”
ZZ急道，“你不是已经占了我的身份么，孝顺父母是你该做的啊。”
“你还是百家的女婿呢，最后不也让人家百家家破人亡了。”
“那不一样。”百家怎么能和他家相比，金家才是他真正的亲人，百家人只是半路家人，自然亲不起来。
“可是我和你的情况却是一样的。”
ZZ明白了，就像他对百家这个岳家亲近不起来一样，金融同样也是半路过来的，他要是真和金家人有感情那才让人惊讶呢。
想到这里，ZZ不由对曾经做下的那个选择再次后悔不已。
可是谁又能想到，当时只是抱着无所谓态度才写下去的东西，它居然会变成真的呢。
现在他就算肠子悔青了，也没办法变回去了。
想到这里，他就焦虑不已。
金融是真不明白，亲情就这么重要么？重要到明知道那是一个无底洞，也会义无反顾的填进去。
他不明白。
虽然他也有母亲，但是他被生出来的目的就是作为工具使用，和母亲之间自然不存在所谓的亲情，只有满心对能掌控他生死的恐惧和畏惧还有忠诚，所以金融实在无法理解ZZ对金母的感情。
“你既然已经得到了我的身份，那就应该好好孝顺他们，就算没有感情，那也不能短了钱，就像你会把百露当成自己的妻子，把百家人当成岳家来对待一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得到了我的身份，就该做什么身份的事。”ZZ咬牙对金融道。
金融并不讨厌ZZ此时的聪明，问道，“那你呢，什么时候彻底的成为另一个我？”
“你什么意思？我都变成现在这样了，还不算变成你么？”ZZ看着自己身体道。
也许在人类的肉眼中，他的形象是Q版的，但实际上在他自己的眼中，此时他的身体是由无数线条组成的。
网络的力量全部在他的眼前具现化，他所看到的世界，和别人看到的世界是完全不一样的。
“不够，还不够。”金融看着ZZ道。
有些东西能够互换，有些东西却是不能够互换的。
就像ZZ，就算没有了身体，也不会忘记对自己家人的感情。
而他呢，哪怕有了身体，拥有了一切具备产生感情的器官，依旧无法衍生出更多的情感来。
就像至今为止，他把百露当成自己的妻子来对待，如果他的妻子换成另外一个女人，他同样会是这个态度。
他想要变成一个真正的人类，而不是依托于死板的规则来行事。
【晋江文学携手作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平安康乐！同时温馨提醒大家勤洗手 戴口罩 多通风 少聚集】
——记得几个月前发过一次，直到现在这事都还没有完全过去，大家出去一定要注意安全卫生，保重身体，衷心的祝愿大家平安康健，阖家团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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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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