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幼心里一慌,忙掀开帘子,道:“紫烟姐姐,可是母亲出了什么事?”
紫烟迎上来,伸手扶住鱼幼的胳膊,道:“小姐,夫人无事,就是太过担心你,你再不来,老爷就要差人去宫里打探消息了!”
鱼幼这才放下心来,她这一去虽没干什么事,但一来一回至少花费三四个小时,够让人忧心的了。
为了让鱼母早点安心,鱼幼没有先回自己院中,直接跟着紫烟去了上房,鱼母和鱼父两人都在,请过安,鱼幼先将自己进宫后的情况说了一下。
听完,鱼父道:“这是件好事啊,皇家扇庄,那不是一般人能得的!”
鱼幼道:“是的父亲,女儿也觉得这是件好事。”
鱼母脸上的泪痕此刻已经淡去,她拉过鱼幼坐到自己身侧,道:“我们幼儿真是出息了,我原以为你去鸿胪寺也就闹着玩儿,顶多混个一官半职,谁知,竟然得了皇家扇庄,要是你二哥,三哥知道了,怕是要羞死。”
鱼幼的三个哥哥,大哥鱼和已经有了官职,二哥鱼光和三哥鱼尘是双生子,今年十六岁,在岳麓书院读书准备参加科考,很久才能回一次家。
鱼幼笑道:“母亲莫要忧心,二哥和三哥这次一定可以高中。”
鱼母听了,对她两个哥哥的事倒不甚在意,似刚才只是随口一题,道:“他们是男儿,自有他们的路走,倒是你,得了皇家扇庄,可不比之前在鸿胪寺当值,你可要想好管理之道。”
鱼幼连忙点头称是。
鱼父也跟着道:“你母亲所言甚是,以后事事都要操心,定要十分小心才是,管理一个扇庄跟管理一个家是一样,圣旨应该很快就下来,这两日请咱们账房上的钱先生再教你一教,好生将之前学习过的管家理账的本事再温习一遍,免得到时候出错。”
鱼幼连忙谢过父亲母亲。
古代闺阁女子自幼都学习管家理账的本事,鱼幼是穿越的,她所知皆是现代的管理理念,有的方面可能并不适用于古代,现有人专门教她一下,肯定是益处良多。
鱼父和鱼母又叮嘱了鱼幼一些事项,索性那皇家扇庄应是在紫禁城里,若有事家里人还能照应。正聊着,有家仆来禀报,有宫里来的太监传达圣旨,正在前院等候。
鱼父带着鱼母和鱼幼去前院接了圣旨。
鱼父使家仆拿银子送给宣旨的太监,太监拿了银子,说了几句恭维话便不做多留。
待那太监走了,鱼幼这才将圣旨拿在手中左右端详,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真的圣旨,感觉还蛮有意思,圣旨上写明了扇庄的位置,竟然离鱼家现在的府宅不远,只隔了几条街。
鱼幼道:“这扇庄的位置离家里倒是近得很,以后方便多了。”
鱼父道:“确实如此,这处原先是顺亲王府,修建时很是花了一番功夫,但奈何顺亲王膝下空荡,子嗣单薄凋零,自他殁了这王府就一直空着,一空就是好多年,现改为扇庄,怕是要好好收拾修葺一番。”
“这倒是了,王府被圣上收回后一直有专人看管,但那些人大多数也就做做表面功夫,内里的东西,还是要再细心检视,查漏补缺,方能顺利使用。”鱼母道。
这倒和鱼幼所想有些出入,她以为赏赐的皇家扇庄应该是什么都打点好了,直接拎包入驻,没想到只是赏赐一个壳子,剩下的都要自己干!
“可是,做这些我没有人手啊。”鱼幼无奈,同时也有些困惑道,“父亲,王府那么大,女儿一个人去了只怕会迷路找不着方向。”
“哈哈哈!”
看到自家女儿皱着眉,一张小脸皱巴巴的,属实可爱的紧,鱼父忍不住笑道:“傻丫头,谁告诉你这些要你自己做了,你再仔细看看圣旨,你升官了都没看出来?”
升官了?
鱼幼忙又看向圣旨,因为古代官职太过于繁复,鱼幼看到这些总是会自动忽略,这边又细细看去,只见圣旨上一处写着“任皇家扇庄主簿,官从五品”!
果真升官了,她之前是云扇所奚官,实打实的七品芝麻官,现在竟然升到从五品——也不是大官,但在同等年龄的女子中已属不凡,
“咱们幼儿了不起啊,从五品了。”鱼母轻轻摸了摸鱼幼头发,也笑道:“可是这么迷糊,以后怎么在官场上行走呢,见了顶头上司怕是认也认不得,少不了还得扳着手指头数一数人家的品阶。”
这倒是真相了,其他人情世故,鱼幼倒是懂,不过古代官员的品级,调任就职之类的细节,还真是触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想起第一次见严修颜,就没有反应过来人家是自己上司,搞了个乌龙。
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鱼幼向着鱼父鱼母作了个揖:“父亲母亲休要笑话女儿了,女儿愚钝,愿闻其详,免得以后闹了笑话,给父亲母亲丢面。”
“幼儿啊,你想,既然圣上下了旨意,定不会给你一个空的扇庄,里头的人手必然已经安排妥当的,你只管赴任去便是,至于修葺检视,这不是还有为父嘛,我们工部就是做这个的,圣上定是想到了这一层,才没有在圣旨里头明言。”
“原来是这样!”
鱼幼算是明白了,皇帝这是知道她父亲是工部尚书,才把这个闲置多年的顺亲王府转为皇家扇庄,外界传闻工部做事情不是一般的慢,且手续繁杂,皇帝这样安排,定是要让她逼着父亲给她加塞赶工期了。
这皇帝简直太精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精怎么能在那个位置坐稳呢,怎么能下这么一盘棋呢!
身为棋子的鱼幼还不能完全猜透皇帝的打算,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反正就目前而言,走势还算稳妥。
鱼幼笑道:“俗话说得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女儿的扇庄需要修葺,就要有劳父亲了,我们父女二人强强联手,定能叱咤风云!”
鱼父极力忍着笑: “好说,好说,只要你差手底下的人将该办的手续办了,我们工部的人就会过来完善房舍,修葺补漏。”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即使你是我女儿,该排的队还是要排上!
不过鱼幼知道这话是鱼父在逗趣,也不戳破,转而扑向鱼母,娇声道:“母亲,你看看父亲,他欺负我,紫禁城谁不知道工部手续繁杂,做事缓慢,等挨着手续来,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我们扇庄可是每年要给圣上进贡贡品的,完不成任务,是要被惩罚的。”
“哈哈哈!”鱼父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这丫头,真是胆子大了,敢当着为父的面编排起我们工部的不是,真是可恶!”
鱼幼听了立马钻进鱼母怀中,一家人笑个不停。
鱼幼赴任的日子在五日之后。
这几天,她不用去鸿胪寺当值,每日只在家中学习如何管家理账,鱼父给他请了他们家账房的钱先生来教导她。钱先生留着胡子,一脸精明样儿,一看就是和银钱打交道的人。
他得鱼父嘱咐,教的很是尽心,事无巨细地教了鱼幼很多东西,包括如何记账,如何做账,如何看账。去了扇庄,鱼幼就是扇庄主簿,账本不用她记,但她要会看账目,免得有人在账目上做手脚。
在鱼幼看来,古代记账做账的方法比较单一,也比较笨拙,远不如现代的电脑做账方便,用电脑的话,做完账,数据清晰明了,想要查看,自动筛选就行。
而在古代,全靠一双手,记账是用的纸,手动一个字一个字,一行一行,一页一页地记,想要核查以前的账目,也需要一页一页手动去翻,翻到了,还要拿着算盘拨来拨去的核算。鱼幼根本不会拨算盘,钱先生在一旁将自己的镶金算盘拨的“噼啪”响,手指动的极快,都快出残影了,鱼幼只在一旁看的傻眼。
这也太难了吧!
“不难不难,一点也不难……”钱先生摸着胡子道,他开始教鱼幼拨算盘。
鱼幼学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学会简单的加减法,但遇到稍微大一点的数字就需要停滞下来,在脑袋里心算半天,才能在算盘上拨出来。
“继续继续,熟能生巧,巧能生精,小-姐见小的算盘打的熟练,不过是手熟罢了!”钱先生道。
鱼幼便在钱先生的注目下练习珠算,练来练去,总算有所成就,能将稍微复杂一些的数字算对。
鱼幼很高兴,又掌握了一门古代生存的技能!
“接下去小姐还是要勤加练习呢!”
钱先生见鱼幼高兴地很,点到为止的劝她。这反倒激起鱼幼作为一个现代人的反叛心,说实话,用算盘算数的效率不怎么样,有点浪费脑细胞也有点浪费时间,鱼幼只是将它当做一种技能来学习,并不准备用。
“钱先生,”鱼幼脸上带着笑,故作神秘道,“其实,我不用算盘,只用一支笔也能将账目核算清楚,你信吗?”
“小姐不用算盘,只用一支笔?”
鱼幼点头:“就用一支笔!”
钱先生一双精明的眼睛在鱼幼脸上扫了几圈,不甚相信。
鱼幼便提议:“先生若是不信,我们来比试比试?”
“那怎么行呢……”
鱼幼狡黠一笑:“有何不可,难道先生怕了?”
这!
钱先生便道:“小的愿意向小姐讨教一番,还望小姐不吝赐教!”
“好说好说!”鱼幼满口答应。
听到小姐要和账房钱先生比赛算数,一旁守着伺候的丫鬟和小厮都来了精神,纷纷围上来要一探究竟,鱼幼院子里的大丫头三月也在,听鱼幼说了规则后,差人在屋内点了一炷香,鱼幼和钱先生一人拿一本厚度一样的账本,鱼幼跟前放着笔墨纸砚,钱先生面前只放了一把他惯用的镶金算盘。
然后比赛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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