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是住在皇宫里没错,可九皇子比较特殊,他自小就长在顺亲王跟前,顺亲王殁的时候他还小,按规矩本不能开府独立,是圣上特许他开府的。”
鱼父说完,鱼母点点头,接着道:“要我说,圣上对顺亲王也是极好的,要不是因着他的面子,圣上对九皇子能有这么好?什么都依着他,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也都要给他摘下来,还从来没有哪一个皇子得到这样的尊宠,他母妃受宠,舅舅家里也势大……”
说到这里,鱼母压低了声音道:“很多人都说圣上可能要立他为太子——”
“我看未必,”鱼父道:“九皇子的纨绔谁人不知,立他为太子,恐怕难以服众,论才学,他能比得过谁?”
“九皇子的才学是比不过其他皇子,可他就是得圣上偏爱,这是众人周知的事。”鱼母道。
鱼父叹口气,“唉,这九皇子本性也是好的,就是幼时被顺亲王宠坏了。”
“谁说不是呢?要说这顺亲王也真是的,圣上见他膝下空荡,将自己宠妃生的孩子交给他养,谁知他竟养成了这样,真是辜负了圣上的信任。”鱼母道。
鱼父叹道:“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顺亲王光风霁月之人,竟也未能免俗,也做不到对九皇子视如己出啊。希望圣上能以社稷为重,对九皇子严加管束啊!”
鱼幼看鱼父叹气,知他是忧心国事,忙宽慰道:“父亲莫要忧心,九皇子纵然纨绔了些,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圣上英明,肯定会选最合适的人来继承大统。”
这也不完全是宽慰的话,皇帝的精明,鱼幼早就认识到,他怎么可能将祖宗基业交给一个纨绔子弟,再说,纵子如杀子,顺亲王殁了这么些年,他也没有好好引导夏潇,他这么做,恐怕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第二天,鱼幼去扇庄,毫无意外看到了夏潇。
令她没想到的是,夏潇不仅带来了罗山白毛尖等一系列上用的名贵好茶,连煮茶的水也带了,甚至还带了点心和小吃,摆了满满一桌子,边上还站着伺候的两个太监。
“鱼幼,你来了,快吃点好的!”
一进到正厅,夏潇就殷勤地迎上来,因着还在大丧期,他今天还是穿着白色衣裳,但和昨日那件月白色不同,整个人收拾的干净整齐,一颗水葱儿似的,脸上挂着笑,怎么看都挺顺眼的。
怎么说呢,抛开他是个纨绔不谈,这人的长相还不赖,可惜了!
鱼幼脸上表情没变,只微微挤出一点笑意,“多谢九皇子抬爱,但下官在家已经用过早饭了!”
被佛了面子,夏潇脸上显出不快,但还是强忍着道:“没事,吃过了还可以再吃一点,这秦记的糕点一般有钱也买不到。”
原来是秦记的糕点,那确实稀罕,鱼幼心里一动,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佛了那纨绔的面子不是。
鱼幼便走到桌子跟前,拿起一块晶莹剔透的桂花糖蒸栗粉糕,微微笑着朝夏潇道:“多谢九皇子,让您破费了!”
说完,将糕点缓缓送入口中。
夏潇看她吃了糕点,立即笑脸盈盈,骄傲地说道:“谢什么,我愿意吃他们秦记的东西是他们的荣幸,还敢跟我要钱!”
鱼幼:“……”
不愧是纨绔,吃霸王餐都这么理直气壮。
“味道如何?”夏潇忽闪着眼睛又问。
鱼幼先点了点头,待将嘴里的糕点咽下去,道:“还不错!”
夏潇赶忙端起旁边泡好的茶,“快尝尝这个,吃一口糕点,品一口茶,那滋味,绝了!”
“这茶?”
鱼幼看向夏潇,欲言又止。
“这茶就是我昨日给你说过的罗山白毛尖,怎么了?”
“这茶给钱了吗?”
“……”
夏潇沉默了,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鱼幼,半晌,才凶巴巴地说道:“这是父皇赏赐的,不用给钱。给你送吃的,你还挑三拣四,哼,不吃就算了!我们走!”
说着,夏潇就气呼呼的走了,那两个太监也一刻不耽搁的跟着走了。
鱼幼:“……”
这么容易就走了?
虽然结果是她愿意看到的,但也不应该啊,夏潇作为一个十足的纨绔,脸皮能有这么薄?羞耻心能有这么强?奇了怪了!
不过,她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想这个问题,青云扇庄刚成立,事情多的很,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她将桌上的食物让大家分着吃了,并差人拿了扇庄的官银去秦记结账,霸王餐,那可是吃不得的。
然后,鱼幼便投入到扇庄的事务上去了。
昨日,她和掌事钟意核查屋舍,还剩下一些没有核查,今日便想着继续。这倒让钟意真的刮目相看了,更加明白鱼幼年纪虽小,却不是只做表面功夫的主儿。
核查屋舍之前,鱼幼还事无巨细的给其他人安排了工作,虽然从心里讨厌严修颜,但这并不妨碍她学着严修颜的姿态跟下属们相处,感觉颇有成效,下属们看她的眼神不再是像看着一个愣头青了。
核查完屋舍,早已过了下值的时间,鱼幼便回了家。
除了修缮房屋,扇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招收扇徒。
现在扇庄现有工作人员,除了鱼幼懂得制作云扇,其他的,说白了都是管理层,只有组建起一支有过硬手艺的队伍,才能每年为皇帝制作出一千把质量上乘的云扇,这件事可谓是重中之重,鱼幼一直放在心上。
且她还记得皇后说的,可以从云扇所带走一名女官做自己的副手,现在青云扇庄她已经熟悉的差不多,是时候去接她的好姐妹赵子嫣了!
姐妹齐心,定能将青云扇庄打理好!
次日,鱼幼收拾妥当,直接去了鸿胪寺。
大丧期间,各种娱乐活动都叫停了,且马上就是新年,鸿胪寺很多工作也停了,鱼幼到的时候,云扇所当值的几位女官都百无聊赖地倚在自己位置上昏昏欲睡。
鱼幼不是一个人去的云扇所,虽然不情愿,但依着礼数,进了鸿胪寺,她还是先给严修颜请了安。严修颜的上书房也是一片素色,站在门外等通传的时候,鱼幼很自然的瞥到了正屋西边的耳房,那时,她和折枝在里面熬通宵做扇子……
进去通传的人很快就出来回话了,严修颜要见她。
鱼幼打起精神,进了屋子,主屋陈设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桌上依旧堆放着很多文件,严修颜一身素衣,或许是近日丧期斋戒的缘故,他的面色清减不少,越发显得如刀削般俊俏。
单纯欣赏美色的话,倒是不错。
“严少卿日安!”鱼幼行礼,她的恭顺,有七分是为美色之故,怎么说呢,不做他的下属,反倒更心平气和,也更能欣赏到严修颜的容貌之美了。
“鱼主簿请坐,恭喜你高就!”严修颜淡淡地说道。
“哪里哪里,多亏了严少卿提携。”鱼幼假意谦虚一下,对于自己升职,总归是高兴的,说完,鱼幼看着严修颜,期待对方能再说点什么,但是对方却依旧冷冰冰的没有再开口,只是等着她自己说明来意。
罢了,还指望一颗铁树开花吗?
那份始于颜值,终于臭脸的恭顺立马消失于无形,鱼幼径自坐在严修颜对面的椅子上,简要说明了来意,她以为跟严修颜要个人是个很容易的事情,毕竟,这事可算是得了皇后的口谕。
听罢,严修颜却只是淡淡道:“赵子嫣?”
“正是云扇所的奚官赵子嫣。”
鱼幼还在等着严修颜发话,却见对方又抿着双唇,翻起了案牍上的一部卷宗。
鱼幼:“……”
这人什么毛病,就喜欢把人晾在一边?
“严少卿?”鱼幼压着怒意催促。
“三年,赵子嫣年末考核至高只得了一个乙等……”
“什么?”
“单今年,迟到二十次,提早离开十次,和同事发生口角多次,这样的人,真的适合带去扇庄?”严修颜不缓不重说道,最后的几个字,隐隐有压迫之感。
鱼幼:“……”
这么一看,她任人唯亲的太明显了一些。
可关键是,云扇所的人,谁每个月不迟到个几次,早退个几次,那些人只不过巴结了考勤的人,没有被记录在册罢了。
赵子嫣心直口快,加之没有显赫身世,又跟自己亲近,才会被一些有心之人挤兑。
可这些万不能当着严修颜的面说,严修颜性子直,对考勤之事查的严,万一,他听完真的下去查了,那她可就把整个云扇所的人都得罪了。
想了一下,鱼幼便起身,道:“严少卿,下官思虑许久,我用赵子嫣也并非全是任人唯亲,赵子嫣年岁尚小,确实少了一些定性,但她思维活跃,并未像一些年长者那般僵化默守陈规,对于将来扇庄的推陈出新定有很大裨益。”
“至于做扇子的手艺,这并不是下官最看重的,届时扇庄落成,要考核扇徒,做扇的事情,主要还是在扇徒身上。”
鱼幼自觉自己的这一番话显示出了很大的诚意,谁知严修颜只是听着,并不为所动。
最近更新不太积极,不知道还有宝宝看这个文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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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跟严修颜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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