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不太好办!
夏潇的真实身份,现在是无法亮出来的,这边离皇城虽远,但也不是完全闭塞,关于九皇子惹怒火神的事,也是传的神乎其神,只不过,他们万万想不到,在紫禁城关禁闭的九皇子会出现在这里。
“鱼女官,你赶紧劝劝这位。”伙计道,“那几位官爷还等着呢。”
“劝什么劝,我可是付了双倍的价钱。”夏潇不满道,在紫禁城,他可是横着走的,何时受过这委屈,“谁这么大面子,想让我给他腾地方,门儿都没有。”
“我们愿意将钱退还给您。”那伙计说的也是小心翼翼。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夏潇不是什么家仆,倒像是个金尊玉贵的公子哥,所以,没有人愿意来说这事,他最倒霉,被派过来,可他也不想得罪人,只能将求助的目光转向鱼幼。
鱼幼问:“驿站再没有能落脚的地方了吗?”
伙计可怜巴巴:“要是有,小的也不用这么为难了。”
见鱼幼皱着眉,伙计小声补充道:“也不是完全没有落脚的地儿,但就怕这位不愿意去。”
“什么地方?”鱼幼道:“有什么不愿意去的,总比流落在荒郊野外的强。他不去我去。”
“马厩~”伙计说。
“你!”夏潇怒了,举起拳头。
伙计瑟缩了一下,低声辩解道:“其他家仆都住马厩的!”
听伙计这样说,夏潇才想起自己家仆的身份,一时有些词穷,只道:“我管其他家仆干什么,反正,我不住马厩。”
鱼幼之前猜想伙计说的会是柴房,没想到竟然是马厩,马厩的话,她也不愿意去住啊。
可不挪出地方,万一事情闹大,夏潇的身份暴露,那就完蛋了。
想了一下,鱼幼犹豫道:“那要不,你和我——”挤一挤?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低沉清冷的声音打断。
“我跟你住一间。”
说话的正是严修颜,他刚才一直沉默,甫一说话,内容还这么劲爆,鱼幼心跳都快了几拍。
鱼幼:“什么意思?你跟我?”
一旁的夏潇也是吃惊不小,惊讶过后很快反应过来,忙道:“你跟鱼幼,绝对不行!”
鱼幼下意识点点头,抱住自己,道:“就是,男女授受不亲,绝对不行!”
“白痴!”严修颜冷哼一声,哐一声把门关上了!
剩下鱼幼和夏潇面面相觑……
三月:“奴婢感觉严少卿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啊!”
谁说不是呢,鱼幼这时也才反应过来,自己理解错误了,严修颜的意思是愿意跟夏潇住一间屋子,这应该算是当下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夏潇也理解了,严修颜是在帮自己。
鱼幼:“怎么办,他现在生气了?”
夏潇笑道:“看我的!”
说完,朝伙计凶巴巴地道:“还不赶紧进屋把我的行李搬过来。”
“好咧!”伙计如释重负,跑着进屋替夏潇收拾行李去了。
严修颜的门关上了,但并没有锁,夏潇轻轻一推就推开了,夏潇进到门里,转过身朝鱼幼道:“你快睡去吧!”
“我会把他哄好的。”说着他还做了个鬼脸,“他就是脾气差点,人挺好的。”
这点鱼幼倒是承认。
“严修颜,我来陪你啦!”说罢,夏潇的身影就不见了。
鱼幼:“……”
事情解决,鱼幼也回了房间。
“小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躺在床上将睡未睡之际,鱼幼听到三月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问吧!”
“那一会儿在门外,你是不是想说要和九皇子挤一间屋子的?”
鱼幼道:“是的。他是九皇子,总不能让他真的睡马厩。”
三月又道:“嗯,那你可以和九皇子挤一间屋子,为什么不愿意和严少卿挤一间屋子,还说男女授受不亲,可,九皇子也是男子啊?”
鱼幼下意识道:“那,他俩能一样吗?”
三月追问:“有什么不一样?”
鱼幼:“……”
鱼幼一下被问住了。
是啊,有什么不一样呢?
她是把夏潇当弟弟看,和夏潇住一个屋子不觉得有什么,但两人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夏潇要是动了邪念,她也是很危险的。
而严修颜,一直以来,她都把严修颜当成假想敌,对他态度不好,可他还是从大火中救出自己,而且,从人品来看,不近女色的严修颜似乎比夏潇更靠谱,可为什么?一想到和严修颜挤一间屋子,她就会充满戒备,而夏潇,却可以接受。
她到底在戒备什么?
“小姐?”
见她半天没有回答,三月出声喊她,“小姐,你睡着了吗?”
“没有!”鱼幼道:“我没睡着,不过你刚才的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我还没想明白。”
黑暗中,听到三月噗嗤笑了一声,“小姐,不急,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问吧,但我不敢保证能回答,你的问题太难了。”鱼幼道。
三月道:“这个问题很简单。”
“嗯。”
三月:“晚上吃饭的时候,九皇子说要去看看江南美人,你心里怎么想的?”
鱼幼道:“很好啊,江南美人,我也想看呢!”
三月:“那要是说话的换成严少卿,他说他喜欢江南美人,要去看,你心里会怎么想?”
鱼幼:“……”
这感觉很奇怪啊!
严修颜说要去看江南美人,那真的有点违和,他一向是冷冰冰,跟色气不沾边,如果真的听他这样说,那可真想不到自己会怎么想,但肯定跟听到夏潇那样说的感觉不一样。
到底哪里不一样,鱼幼说不上来。
“这都什么问题啊?”鱼幼感觉头秃,“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三月忙道:“人家就是好奇嘛!”
“一天净想一些有的没的,快睡,明天还要赶路呢,带你来是帮我解决问题,不是给我制造问题的。”
三月赶紧噤声。
*
这几日在外奔波,鱼幼的睡眠质量都超好,但因为三月临睡前的几个问题,她破天荒失眠了。
好不容易睡着,却因为口渴醒过来,黑黑的房间里,鱼幼睁开了眼睛。
口干舌燥,急火攻心。
“水,”她喊,“三月,我要喝水。”
等了半天,那个她早已经习惯了的声音都没有响起。
“三月——”
鱼幼还待再喊,一双有力的大手忽然抚上她的脸颊,紧接着迅速捂住了她的嘴,那手心里还有一些老茧,刺拉的她的嘴唇火辣辣地一阵酥麻。
“唔~唔~”鱼幼挣扎,背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这是进贼了?
“你想喝水?”
那人忽地出声,声音清冷中透着几分诱惑,鱼幼脑中迅速闪过一人,严修颜,虽然不敢相信,但严修颜的音色很特别,她不会听错。
“唔~唔~”鱼幼不住摇头,并用两只手去抓那只大手,试图解开它对自己的桎梏,那人忽地伸出另一只手,钳子一般捏住她的手。
“别动!”
声音低沉压抑,竟然跟那次从火场出来,严修颜抱着自己时候说的完全重合。
鱼幼心头不由自主地一热。
黑暗中,她瞪大了眼睛,现在她百分之百确定深夜潜入自己房间的人就是严修颜。
可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想要喝水,我可以喂你啊!”严修颜压低了声音,热气呼在鱼幼耳边,激起一阵鸡皮疙瘩:“来,嘴张开!”
鱼幼:“……”
这真的是严修颜吗?
为什么跟平日里清冷禁欲的形象完全不一样,该不会是中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药,兽性大发了吧!
鱼幼胸口响的如鼓擂。
“怎么不张嘴?”
捂住鱼幼嘴巴的大手忽地使了些力气,下颌整个被捏在掌心,“快张嘴,我给你喂水。”说着,手上的使力气越来越大,鱼幼感觉自己的嘴不像自己的似的,生生被捏开了。
一股温热的液体流进了嘴巴里。
鱼幼:“!!!”
严修颜竟然在给自己喂水,而喂水的工具竟然是他的嘴巴。
这也太炸裂了吧!
这个认知激起鱼幼一身冷汗,更可怕的是,因为口渴,她竟然没有嫌弃,将那水大部分都咽下去了,其他一些顺着嘴角流下去,洇湿一片胸口。
鱼幼被水呛着了,咳得撕心裂肺。
“咳~咳~咳~”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三月焦急的呼声忽地在耳畔响起,紧接着,那紧紧桎梏着自己的两只大手也不见了,鱼幼再一次睁开眼睛,屋内昏暗,只点了一盏油灯,映出三月带着睡意的脸庞,“小姐,做噩梦了吗?来喝口水。”
面前递过来一盏清茶。
鱼幼摸了摸脖颈,是干的,她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原来,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啊!
不过,背上的汗却是真的,三月替她找了干净的中衣换上,鱼幼重新躺回被窝,夜还深,她却睡不着了。
鱼幼仰面躺在床上,望着黑暗中的帐顶。
自己到底在戒备什么?这个问题,似乎有了答案。
究其原因,她戒备的是她自己,她不是对夏潇有信心,她是对面对夏潇的自己有信心,她也不是不放心严修颜,而是,她怕面对严修颜的时候会守不住自己的心。
这是她一直都没有意识到的:严修颜之于她,竟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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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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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杭州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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