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妇女掩着面笑得那叫一个猖狂。
本来吃着瓜的陈栀不想惹事,但是听见无辜被牵扯的阿豆,又有些恼怒。
捏了捏手指,压着情绪,深呼吸一口气。
微笑面对,不能惹事,千万不能惹事!
可这时,阿豆突然哭着跑过来抱着她的腿,“娘,他们说我是没娘要的野孩子。”
那群妇人被惊着了,刚才讨论的人竟然就在这里。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听见嚎啕大哭的阿豆,陈栀有些心软,心里天人交战。
爹娘之错,孩子何辜?而且每个人又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
无论这个孩子的出生如何,他都是无辜的。
阿豆还在哭着,扒拉着她的腿要她抱。
陈栀抵不过阿豆的撒娇,还是蹲下身将他脸上的泪擦掉。
温柔的安慰着他。
正在写符纸的老和尚听见陈栀的声音,突然停下手中的笔,看着陈栀。
“这位姑娘,要求签算命吗?便宜得很。”
老和尚拿着签筒朝陈栀走近,一脸谄媚,不像个好和尚。
陈栀退了一步,不想算也没钱算。
找了个借口推脱,“多谢大师,只是今日出门着急,没带荷包,以后有机会定求大师解签。”
老和尚了然不在强求,又退回到位置,继续写起了符纸。
在陈栀的安慰下,阿豆也止住了哭声。
只是这次才没有在离开,老实的呆在陈栀身边。
见阿豆没了玩耍的兴致,就打算带着他离开。
身边刚才讨论着周晏舒的那群人,盯着陈栀,恶人先告状般突然开口。
“你就是那个凶神恶煞的猎户花二十两娶的婆娘吧,这小孩是妓子生的那个?没想到你竟然还替他养着孩子,真是...”
陈栀眉心微微动了动,心中怒火腾飞。
有几个年纪稍大些的还在继续讨论着,完全不避讳“这种孩子就个野种!他爹也不干净,或许这个丫头也是个不干净的,不然怎么同意替别人养孩子。”
“就是就是!儿子过来,以后都不准和这个野孩子玩啊。”
陈栀这人一向好说话,就是脾气大。
讲道理,但不多。
没什么耐心的陈栀伸手捂住阿豆的耳朵,大声反驳,“野孩子,野种,你们就是天生富贵命?谁不是爹生娘养的,要是能选择出生,你不想投胎到高门贵院去啊。
在这里叫别人舌根,都是没事吃饱了撑的是吧!实在没事做,买什么符篆啊,自己鬼画符贴门口啊,你们乱画的东西,鬼都怕!”
那些人没想到陈栀看起来柔柔弱弱,竟然是个要强的性子。
一个性子烈的女人,走上前,毫不客气的吼着陈栀。“野孩子就是野孩子,村西头那怪人,村里那个没见过,怪模怪样,邋里邋遢的。年纪那么大也没个媳妇,突然冒出个儿子来,谁知道是哪里偷的捡的。五大三粗的模样,估计娶你的二十两也是偷的吧!”
“咋的?羡慕人家赚的钱比你男人多,比你男人中用,还是嫉妒这钱没花在你身上啊?嫌弃别人邋遢,你又多干净?人家儿子白白净净的,到底谁邋遢你眼瞎啊!”
陈栀也没客套,一一怼了回去,气的那女人想要动手打人。
被身边的人给拦住了,对陈栀脸色也好不到那里去。
“瞪我也没用,管好自己的臭嘴,我要是再听见谁乱说,就让周晏舒找上门去!”
陈栀这一恐吓才让她们收敛了些,多少有些怕周晏舒。
嘴里还在骂骂咧咧,有些不服气。
这时,因为太阳落山干农活的男人们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路过的男人看见自家婆娘在这里,走了过来。
或许是有人撑腰了,一行人胆子大了些,嘴里又开始了说三道四。
男人们便在陈栀面前横了起来,“就是你欺负我家娘们?”
陈栀嘴角噙着笑,“要不你先问问你娘们谁欺负谁?”。
丝毫不畏惧他们的陈栀将阿豆护在身后。
要不是顾忌孩子,真的想打一架了事。
反正自己跆拳道黑带,普通手脚的人还真没办法打趴她。
正当他们朝陈栀发难得时候,周晏舒急匆匆的找了过来。
见到一群人围着自己刚娶的老婆和阿豆,走上前挡在了她们前面。
脸色铁青,厉声问道周围的人,“怎么回事?”
周晏舒的衣服有些被刮破,身上脸上都脏兮兮的,身材比其他男人高壮不少,浑身横肉,直接震慑住了这群人。
其他人见状拿着各自的东西,慌慌张张离开了。
谁不知道这是个怪胎,疯子。
当年只是村里有人多说了一句他的事,就直接被这人找上门来打了一顿。
看见人都走完之后,周晏舒在回头看着两人,再次问道,“怎么回事?”
这些语气柔和了些。
陈栀扯了扯嘴角,白了眼这群欺软怕硬的人,“没什么。”
打算敷衍过去的陈栀摇摇头,阿豆却用奶呼呼的声音说,“他们骂阿豆野孩子,娘保护阿豆,阿豆没有哭,阿豆保护娘...”
“......”
刚才哇哇大哭的是谁?
陈栀汗颜,不过阿豆一闹,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刚准备离开,就被老和尚叫住,“姑娘,求个签算个命吧,不贵的。”
老和尚没有死心,还想让陈栀算一算。
周晏舒才看见之前被人群挡住的老和尚,以及他面前的东西,签筒和黄纸。
看着陈栀的模样,周晏舒递过一个荷包,“算算吧,要不了两个钱。我等你。”
说完抱着阿豆玩了起来。
陈栀见老和尚执意,而且现在也没了借口,便上去摇了摇签筒。
在签筒中弹出一根签后便停了下来。
捡起来一看,竟然是上上签,给了陈栀莫大的安慰。
自己以前也求过,但都是普通的。
刮彩票都没中过一百,这次运气竟然这么好。
递给老和尚解签。
老和尚捋着花白的胡须,盯着签文,然后神秘莫测的对陈栀说,“姑娘,此签极好,福禄双全,儿孙绕膝,大富大贵的命。”
陈栀对这些话不是很信,算命的都是捡好听的说。
瞥了一眼旁边的周晏舒,压低了声音询问,“大师可知谁人精通天文地理,星宿变幻之类的吗?”
老和尚了然一笑,“当今懂这些的唯有老夫与国师了。我知姑娘所求,只是劝姑娘一句,虽非此间魂,但做此时人。孤魂游异乡,有缘又有钱。”
陈栀听懂了老和尚的意思。
让她别想其他法子,因为和这个世界有缘有分所以才投身这里。
即使不是这里的人,还是老实本分的做这里人做的事情。
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再问也会得到同样的回答,付了钱,便喊着周晏舒和阿豆回去了。
老和尚却追了出来,将铜板和几张符纸递给了陈栀,“听老夫一句,既来之则安之,谁知道这里是不是你的机缘呢。”
说完老和尚神秘一笑,转身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
留下冷在原地的陈栀。
心里重复那句话。
既来之则安之,机缘......
难道真的回不去吗?
那还要离开这里吗?
周晏舒抱着阿豆走在前面,阿豆靠着他肩膀上,眼睛时时盯着走在后面,失魂落魄的陈栀。
直到回了院子,周晏舒放下孩子去做饭了。
被留下的阿豆似乎预感到什么,扑倒了陈栀怀里。
粘人叫着陈栀,“娘亲,阿豆会乖的,娘不走好不好。阿豆喜欢娘,娘不要丢下阿豆。”
声音逐渐带着哭腔,小脸一皱,委屈极了。
陈栀叹了口气,捏了捏阿豆的小脸,“不准哭!男子汉,哭了要大屁股的。娘亲不走,哪里也不去。”
罢了,既然回不去,那就呆着吧,凭自己的能力,吃饱穿暖是没问题的。
而且老和尚不也说了吗?谁知道这里是不是我的机缘呢。
塞公失马,焉知非福。
上辈子没尝过的儿孙绕膝,或许这辈子有机会呢。
回神了的陈栀将手中的铜板放回了荷包,还给了周晏舒。
“刚才老和尚只收了一文,算我欠你的。还有早上李二婶送了肉和鸡蛋,说是三十文,你记得给。”
周晏舒没有接。
言语淡淡的说:“钱你收着吧,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早上是我走得急,忘记给你留钱了。”
陈栀还想推脱两下,就听见他继续说,“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了,还有五两银子不到。娶你的二十两是我打猎攒的。”
这句话噎住了陈栀,不知道怎么接话。
就见周晏舒从荷包中拿出三十枚文钱,出了门,完全没有给陈栀拒绝的机会。
应该是去还李二婶的钱。
陈栀无奈只能收下,算了算这个世界的物价,从荷包中掏出二两银子包起来藏在了床脚隐蔽的地方。
她习惯将钱分成几分,拿些作家用,拿些藏起来以防万一。
弄完这些的陈栀才走到灶台旁,看了看今晚吃什么。
结果看到的就是和昨晚一样的稀粥以及酸菜,不同的是加了个烧饼。
一旁缠着她的阿豆完全不知道今晚的晚饭,还一个劲的高兴。
陈栀从上午李二嫂送来的东西里面扒拉出两个鸡蛋和一些青椒。
又淘了一些糙米,洗了几遍才倒入了锅里。
等周晏舒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煮好的浓粥,和正在炒菜的陈栀。
“阿豆在长身体,我受不了只吃这些。食物都是拿来吃了,没了就再买。我不信你连我娘俩都养不活!”
陈栀:好说话,但脾气大。讲道理,但不多。
周晏舒:狠人一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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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不信你连我娘俩都养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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