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额头上有细密的汗,他表情严峻,这边的文言和阿强却眉目传情满脸嘚瑟。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哈哈哈哈。
文言还没高兴多久,自己的电话响了一声,几秒后,阿强的电话也响了一声。
“有事?”
阿强打开手机看了眼说:“哦没什么事,是何小姐说她觉得没什么意思先回去了。”
阿强啊阿强,你这人未免太实诚了一点吧!
文言默默抬头看天花板,心想这下瞒不住了。
“你们三个一起来的?”关之转过来,神色复杂。
“嗯,在路上碰到了就一起来了。”
阿强还学会抢答了。
“知道了,你们两个出去吧。”
文言心里一松,转身就要走。
“不是说你。”
这下完蛋了。
刘振背过关之狠狠剜了文言一眼,文言倒没心情搭理他,默默站会原来的位置。
门被刘振带上,关之才开口:“坐吧,一直站着干嘛?”
好家伙,现在到我做深蹲了呗。
文言心想站着也是听坐着也是听,那还不如坐着听,于是呼出一口气坐下,准备洗耳恭听这个男主要说出什么炸裂语录。
“你们仨坐在哪?不会是大众区吧?”
“昂。”文言挠了挠头。
“坐下面什么感觉?”
“嗯……挺热闹的。”
关之一脸恨铁不成钢:“那坐在这呢?”
“嗯……这沙发挺舒服的。”
“那你觉得她会喜欢上面还是下面?”
“都不喜欢吧,她不是觉得没意思先走了吗?”
这回轮到关之凝噎了,他看向烟灰缸里熄灭的雪茄屁股,突然萌生出想拿起来再抽两口的冲动。
“不管别人喜不喜欢你都不应该带她去下面吧?又乱又吵,你也太没品了吧。”
人跟你有啥关系啊要你管,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文言觉得关之心里已经默认为何咏诗是他的人了,默默在心里吐槽。
“啊……可是会员区不是会员才能进吗?我又不是会员。”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会员费我每年都交的好不好。”关之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塑料卡扔在茶几上,塞马会徽章印在上面,文言的名字也印在上面。
“申请个会员不就是我写个推荐信的事情。”
“呃,但是她说了她觉得没意思,没必要再申请一个了吧。我也觉得没什么意思,您把这张卡也退了吧。”文言把卡往关之的方向推了推,关之盯着文言的脑袋顶,萌生出了难以遏制的想给他一锤的念头。
“你是不是有病?我想给就给,你究竟懂不懂,她可以不要但不可以没有。这一年才几个钱。”
她~可~以~不~要~但~不~可~以~没~有~,这~一~年~才~几~个~钱~
文言在心里瘪着嘴模仿关之的话,心里满是不爽。
谁问你了?who care?就一张卡就想收买女孩的心?还这一年才几个钱,死装男,有钱了不起呗。
然而文言是极品双面人,心里已经骂骂咧咧了还在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您说的对。”
关之点了点头,转过去看跑马。
对个屁的对!
“对了,你准备安排她干什么?”
“她说想去药房工作,我让阿强去办了。”
关之又不可置信地把沙发椅转了回来,这次语气里都带了点不敢相信。
“你就让她干这个?她既然想继续从事这方面最起码也给她找个医院的活吧?”
文言真的要骂人了,你让我安排又在这说这说那,一天到晚叭叭叭的自己去安排啊!
“嗯……但是是何小姐自己说的。”
关之看着天长叹了一口气,好久才说服自己。
“算了,我在中街还有家店铺不知道做什么,就做药房吧,都交给你们打理了。”
文言偷偷瞄关之的脸色,他好像显得特别疲惫,倒没多少愤怒。
怎么感觉关之不像书里那么可怕了?原书里面何咏诗要去医院工作,他带着一群人去医院闹,让何咏诗丢尽了脸。
何咏诗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看她出糗很开心吗?
书里面关之搂着何咏诗说:“亲爱的,只有我才能接纳这样的你啊。”
PUA,妥妥的PUA。
不过现在看来事情在向好的方面发展嘛。
文言有点高兴,但显然关之还是对何咏诗很在意,这样可不行。
他现在像个正常人可不代表他会一直是正常人。
“交给你的事情办了吗?”
文言被问得一愣,“什么事?”
关之“啧”了一声,“就是让你去调查一下何小姐的事。”
你究竟知不知道侵犯公民个人信息严重的处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单处罚金啊?!一天到晚调查调查调查,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不就行了吗?长了嘴不就是用来说话的吗?
“嗯,还没有,马上去办。”
“行了,走吧。”关之大赦天下,文言如获至宝。
“那您慢慢看,我先走了。”文言“腾”的一下从沙发上蹿起来,三步并做两步往外走,在关门前还听见关之在说:“别忘了交代给你的事,还有下次来记得穿正装。”
文言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撇嘴。
早知你来,我就不来了!
“怎么了?老大找你说啥?”阿强在外面等文言,看见文言一出来就迎上来。
“没什么。”文言有点烦闷地揉了揉头发,这活不干又不行。
“去医院吧,学学鱼蛋面怎么做的。”
阿强点头去把车开过来,俩人一路开到医院,在病房看见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
这老人躺在床上,十分消瘦,面色蜡黄,但在看见文言时睁大了眼睛。
“阿文啊,你总算好起来了,最近瘦了啊。”他伸出手摸文言的脸,文言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只好说:“没吃您做的鱼蛋面才瘦了的,您可要快点好起来啊。”
通叔“啊?”了一声,把头又侧过来一点。
“你讲大声点,我年纪大了听不明啊。”
文言只好拔高声音又说了一遍。
通叔听完点点头,盯着天花板像想起了一些往事。
“啊,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家店了,我开了五十多年,年轻时总跟阿关和阿文说不开了要和他们一起混,但是他俩总嫌我腿脚不好不愿让我一起。那时候每天晚上收工了都来吃面,后来带着你俩来吃面,再后来只有你俩来,最后连你俩也没时间来。现在真要走了还有点舍不得。”大概年纪大了也多愁善感一些,通叔说着说着眼里泛起了泪。
文言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一个劲地安慰他说会好起来的。
“通叔,你告诉我这鱼蛋面怎么做的,在你好起来之前我给你开着,保证不让你的招牌砸了。”
通叔听完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才问:“是和阿之闹什么矛盾了吗?”
文言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只好带着笑回答他:“没呢,只是我们都不想让店关啊。关哥他今天有事没来而已。”
“哦哦,那样就好,你们两个都倔,一旦觉得自己是对的就几匹马都拉不回来,和你们那两个爹一模一样。没吵架就好。你身体怎么样了。”
“好着呢,能做三天三夜不打烊。”
通叔终于有了有了点笑,脑袋上下点了点,让文言拿纸笔来。
阿强跑去外面拿过来,通叔已经开始说了。
“我的鱼蛋都是自己做的,不过做起来很辛苦,你们干脆就去买吧。附近菜市场西边那个档口有个卖鱼蛋的吴老板,他那里的鱼蛋吃起来比较劲道……”
通叔说阿强记,文言则是在旁边坐着发呆。
俩人说完了通叔就开始赶人走:“你们这些年轻人在这里待久了身上都要沾上老人味了,快走吧,我也要睡了。”
文言和阿强也没办法,只能出了病房,他这时候才看见阿强眼眶红红的,鼻子随着动作一吸一吸的。
“你怎么了?”
不问还好,这么一问阿强的眼泪泄洪一样滴落,他把记了步骤的纸放进口袋里,用袖子擦眼泪。
“通叔还能好起来吗?”
“他是怎么了?什么病啊?”
“本来年纪大了就身体不好,心脏什么的都有问题,那天听见你手术不太成功就在店里晕过去了,还是邻居把他送到医院来的。文哥,为什么你和老大看起来都不难过?”
文言叹了口气,很久才说:“没有不难过,只是不能一直难过。”
关之大概没办法坦然地在这些人面前表现难过。他心里当然也不好受,但他是真的没办法像阿强一样流泪。
在孤儿院的第一天晚上他哭了一整晚,哭到整个手臂都发麻,他现在都不知道人怎么可以有这么多眼泪流的。
但自那天以后,他就没办法流出眼泪了。
他不知道是提前把这辈子要流的眼泪都流完了,还是他的心已经筑起高墙,没办法为任何人流泪了。
“阿强,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他想,这种时候大家都需要一个独处的空间。
“那你呢文哥?”
“我到处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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