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剑撼天下》里,修士分正邪两道。

正道派系林立,为防止争夺资源互相倾轧,像魔修那样内部消耗,于是大家集中在一起,商量出来个对策——选出五个宗门作为代表,统一掌管修真界大小事务。并要求这五个宗门必须做到公平公正公开,有问题大家一起协商解决。

至于由谁牵头解决问题,这个问题自然落到了那五个宗门头上。

这年头修行不易,家家户户都忙着升级,没闲功夫管闲事。所以提议一出,大家齐齐沉默。眼看没人站出来挑大梁,修为高深的前辈大能坐不住了,一拍板子,让大家抽签决定。

然后,五府出现了。

这五府分别是:天照阐幽府、极圣道新府、观止通明府、居泊两仪府、梵净迦那府。

各道统派出一个宗门作为代表,可以说十分公平公正公开。

有了专门处理杂事的人,众正道放心了,于是大家和平共处了千年,而五府也作为“传统”流传了下来。现在但凡哪里出点问题,第一反应就是通报五府,与现代有问题找警察叔叔一样。

五府为强调身份,纹样都会以特殊阵法溶在弟子法袍上。天照阐幽府的弟子服是云峰白色,饰以海水江崖纹,纹样颜色是银鱼白。

沈惊棠初见陆挽矜的时候,陆挽矜身上便穿着天照阐幽府的弟子服,身上血迹斑斑,模样凄惨。后来换成了更容易掩藏血迹的红衣,倒显得精神许多。

天照阐幽府位于云沧州正北位,坐落于幻海大泽之上。

八千里烟波浩渺,群山叠翠,九挂瀑布势如飞练,映着一晴如洗的苍穹,虹贯九霄。山上琼楼玉宇,似天上仙阙。一排白鹭飞过其间,碎玉溅红。

山道蜿蜒曲折,白玉桥上,陆挽矜举着沈惊棠,转了一圈又一圈,“御清看,这便是天照阐幽府,怎么样,景色不错吧。”

至于沈惊棠,景色什么样好不好看他不清楚,他只知道他现在被转晕了。眼前光影流转,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转着圈刺人。

“漂、漂亮……”

陆挽矜眉眼弯弯,“等有空了,我带你去大泽抓鱼,天照阐幽府的鱼可好吃了。”

不等沈惊棠有所回应,一声鹤唳响彻云霄,“府主召陆挽矜前往紫阳阁一见。”

“府主召陆挽矜前往紫阳阁一见。”

“府主召陆挽矜前往紫阳阁一见。”

……

巨大的仙鹤飞过白玉桥上空,两人抬头望去,只见黑影铺天盖地落下,犹如黑夜降临。

一阵流光划过,仙鹤化作人形落到陆挽矜面前,说道:“陆挽矜,府主召见,你跟我来。”

这还是陆乘天第一次在陆挽矜刚回宗门的时候召见她,平时基本上不管不问。

陆挽矜看着仙鹤,忽然明白了什么。

紫阳阁,陆挽清的住处。

果然。

沈惊棠说的没错,陆乘天召她回来就是为了取她的心头血。不然为什么第一时间派仙鹤来接?若放在平时,陆乘天根本不会管她死活,更不会派仙鹤来传话。

陆挽矜神色平静,说道:“好。”

巨大的白鹤展翅,背着陆挽矜直入云霄。风迎面吹来,陆挽矜坐在仙鹤背上,将沈惊棠往风小的地方放了放。

沈惊棠微怔。

陆挽矜轻声说:“等下你不要出来。”

沈惊棠问道:“为什么?”

陆挽矜说:“生出神智的剑十分罕见,尤其是剑灵还能化成人形的。据说所知,有剑灵的剑都名列《名剑谱》,为各位大能所有,你……”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你。”

沈惊棠下意识反应,这是打算金屋藏娇吗?

但脑回路转过来,他大概理解了一点小女孩的心思。

一个长期缺乏安全感的小女孩,好不容易找到心爱的玩具,自然要小心翼翼地藏起来,生怕被别人抢走。

这件事放其他人身上或许是杞人忧天,但放在陆挽矜身上,却再正常不过。原著里还真的提到,陆挽清总是不动声色拿走属于陆挽矜的东西。

就像现代的熊家长,对待陆挽矜是:“不就是一个玩具,给她就给她吧,你大方一点。”

而对待就是陆挽清则是:“乖,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陆挽矜能有这个想法,也是情理之中。

更何况沈惊棠还顶着季珩之的脸,要是让别人看见,流言蜚语指不定怎么传。

想到这里,沈惊棠心里一堵,答应了她。

紫阳阁位于上阳峰,此处灵气浓郁,是最适合修炼的洞天福地。仙鹤在紫阳阁前的广场落下,化为人形后,向陆挽矜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建筑群宏伟广阔,雕梁画栋,无一处不匠心独运。

陆挽矜握了握剑柄,迈步走进去。

大殿里早有人在等候,陆乘天、柳月姝、柳月惜和季珩之都在,旁边还站着几名医修。他们高高在上,场面犹如在提审犯人,而陆挽矜就是那个犯人。

季珩之没什么表情,左眼角下的泪痣十分醒目,是个十足十的小白脸,看陆挽矜的眼神也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陆乘天虽然貌近中年,但一身气度非凡,即使脸不是那种精致惊艳款,风姿仪态却足以弥补容貌上的不足。

硬要扯一句形容,便是美人在骨不在皮。鹤立鸡群最为亮眼的不是那身雪白的羽毛,而是高贵优雅的仪态。

至于柳月姝,美则美矣,毫无灵气。她的脸可以说十分完美,甚至比在场大半人都要美,但在陆乘天身边,存在感几乎为零。

柳月惜是柳月姝的亲妹妹,两人同出于修仙世家柳家。

陆挽矜顿了顿,喊道:“爹,娘。”

陆乘天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回来?”

这一开口,身上气质形成的滤镜瞬间碎了。再看过去,柳月姝都比他顺眼几分。

今天又新学到一个词,道貌岸然。

陆挽矜一停。

柳月姝说:“陆挽矜,你知不知道你害得挽清有多惨?现在故意拖着不回来,是不是想等挽清死了,你好担任少府主之位?”

陆挽矜表情微僵,“什么意思?”

柳月姝抬手,一旁的医修见状,立即有眼色的上前给陆挽矜解释道:“挽清道友中咒已深,不能直接使用五蕴灵花去除咒术,否则恐将遭受反噬。不过若有木灵根修士的心头血作为药引,成功几率或许会大很多。”

医修说的委婉,意思却十分明显。天照阐幽府属水,多水灵根法修,在场众人,只有陆挽矜一个人是木灵根。

陆挽矜脸色苍白,尽管她早知道了,但亲耳听到后,心脏还是如遭重击。

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空气一片安静,陆挽矜蓦地苦笑出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既然爹娘想要我的心头血,我自当献出。不过爹娘,我在你们心里到底算什么?”

此话一出,全场蓦地陷入死寂中。

众人没料到陆挽矜会突然问这种问题,一时间看向陆挽矜的眼神充满了惊疑不定。

在他们印象中,陆挽矜一直没什么存在感。不仅性格木讷,更不会主动亲近他们,所以他们都一直默认陆挽矜只是一个听话的木偶,从不在意她的想法。

今天陆挽矜骤然爆发,令他们十分惊讶。

这是第一次见到陆挽矜强烈地表达自己的情绪。

陆乘天微微愣怔,他皱着眉,理所当然地说:“你是我的血脉,在我心里,你自然是我的女儿。”

陆挽矜抬头,眼睛灼灼明亮,“爹,娘,你说我是你的女儿,那能不能听女儿一句话?”

她背脊直挺,一字一句清晰地说:“我没有陷害陆挽清,我去坠月境给她找五蕴灵花,然后再献出心头血,这些我都愿意,您该相信我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

陆乘天闻言,脸色阴沉下来,他脸上升起怒意,似不耐烦,又好似非常失望,“挽清现在生死不知,你现在还有心情扯这些不重要的事。陆挽矜,你心里就一点也不担心挽清的安危吗?”

威严的声音站在道德至高点当头砸下,陆挽矜彻底僵住了。

不重要的事?

她的清白原来在陆乘天心里竟然是不重要的事。

陆挽矜惨笑一声,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块留影石,说:“我若不担心陆挽清的安危,何至于跑到坠月境里去给她找五蕴灵花?”

“我平白蒙受不白之冤,又为什么不能给自己辩驳一句?”

那块留影石被举到众人面前,里面赫然是季珩之道歉的影像。

季珩之脸色猛然一变,死死盯着她,仿佛在看仇人一般。

而后者一脸无所谓,并没有因为被喜欢的人仇视而心生动摇。

留影石中,传出青年清晰的声音——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你没有陷害陆挽清。”

“……是,是我的错,陆挽矜平白被人冤枉,皆因我而起。”

……

众人顿时看向季珩之。

当初陆挽清中咒时,只有陆挽矜在场,不是她害的又能是谁。现在改口说误会,这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

原以为季珩之光风霁月,是个明辨是非的谦谦君子,没想到背地里竟是这个样子。

季珩之如坐针毡。

他没料到陆挽矜居然当众拿出了这块留影石。

此刻他看向陆挽矜的眼神十分可怖,深恨陆挽矜不懂事,同时又恨自己当时的妥协,连带着对陆挽清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也烟消云散。

陆挽矜为自己狡辩,他成了帮凶。

众人并没有因此就相信陆挽矜,哪怕有季珩之的道歉,也不能有力证明陆挽矜是真的清白。

陆乘天怒道:“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他没有把陆挽矜直接赶出天照阐幽府已经是仁慈,更别提允许她为自己解释。

不仅如此,柳月姝漠然开口,“陆挽矜,你对你爹说话是这个态度?目无尊长,以下犯上,该罚去思过崖面壁一个月。”

陆挽矜伤心欲绝,“我只是想证明我的清白而已,爹娘,我在你们心里就如此不堪?”

忽然,陆乘天抓起手边的茶杯狠狠砸向陆挽矜。

白瓷茶杯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精准砸中了陆挽矜的额头,“砰”一声,茶杯四分五裂。

陆挽矜倒在地上,额角缓缓淌出猩红的鲜血。

碎瓷片落到地上,七零八落,茶水溅了一地。

陆乘天站起身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还真是死不悔改,无理取闹也要适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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