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的系统还是上次进入“游戏”的时候得到的。
本来作为游戏角色，周律是不配拥有系统的，但一具大骷髅不知为何给他安装了一个，而且这系统还是个舔狗系统，专门舔余羡的！
现在它狂刷的任务也是：
【尽快回到你的主人身边！】
【尽快回到你的主人身边！】
【尽快回到你的主人身边！】
“你是说哪个主人呢？”周律对着系统界面说道。
余羡这次可是做了个冒牌货进来的，从认证上也是“主人”，这个系统分辨得出来吗？
事实证明，分辨不出来。
周律的地图上出现了两个代表着“余羡”的红点，距离差不多，但一个血条低一点，另一个血条高一些。
周律觉得那个血条高的是余羡，因为他也才进入副本，这里又是游戏第一章的萌新就可以进入的副本，照理说不应该遇到太大危险才对。
血条低的就是那个披着余羡外皮不知道是谁的家伙了，那个人进入沙漠有段时间，不管有没有遇到危险，血条都会在暴晒下降低。
那么选择就很明确了。
当然是选血条低的那个啊！
毕竟在沙海中，保证其他人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哪个是真正的余羡……
那一点都不重要！
*
余沫也看见了自己的体力值正在降低。
但这些只是数据而已，余沫自我感觉除了觉得口渴以外，并没有出现真正的脱水症状，非常符合一款全息游戏的常规表现——玩家是来玩游戏的，不是来受苦的，太过于真实搞不好还会被人投诉。
所以，这边真的是“真实世界”吗？
不是余羡的新整人游戏吗？
余沫胡思乱想着，他现在并没什么心情去玩游戏，只麻木的按照游戏任务向西行走而已。
当然，弹幕也少了下来。
大家都没有兴趣傻傻的看着一只萨摩耶在风景几乎重复的沙漠中行走，于是都不再关注，剩下的几个弹幕都是老粉，非常习惯余羡放置粉丝的行为，所以自顾自的开始聊天，余沫偶尔抽空看了一眼，发现他们正在讨论用什么饵食可以让面包虫长得比较白嫩。
余沫：？？？
余沫觉得这些弹幕和他那外甥一样神经病。
总之，余沫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永远重复的风景中走了多久，当他血条降低到了三分之一的时候，终于有了变化。
他听见了歌声。
隐隐约约的，从远处传来的声音。
似乎还非常的耳熟。
“好像有人在唱歌。”余沫用肯定句说道。
【那是幻觉。】却有个弹幕反驳道。
亏得它在那么无聊的直播中，还能注意到余沫的一句自言自语。
它对余沫说道：【这个副本中，当血量过低（身体过于干渴）的时候，就产生一系列的幻觉，听到歌声笑声水声，看见海市蜃楼之类。】
这条弹幕也吸引了其他弹幕的注意力。
这群面包虫爱好者终于想起来了自己是在看直播，而不是进行宠物（？）交流的。
他们七嘴八舌的附和道：
【对啊，出现幻觉是临近死亡的标志。】
【你还是往罐子里滴血吧！否则撑不到最后的。】
【其实你找到使役也许滴血到罐子里，要不然他们也会渴死，除非你带了泉水仙女。】
【但泉水仙女只在绿洲出现wwww】
【还是死心吧！】
余沫依然不想要理会弹幕。
只是玩个游戏而已，余沫并不想勉强自己去喝血。
再说，余羡不是没强制命令他通关吗？
死回去似乎也是个办法。
不过余沫发现，这个想法似乎很快就能实现。
在听见那虚幻的歌声以后，余沫发现自己的血条降得更快了，而且明明身体上觉得干渴还在控制范围内，却控制不住的想要喝血。
哪怕是自己的血。
余沫注意到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抬起了手腕放在嘴边，几乎一口要咬下去。
这是“游戏”控制的动作？
余沫慌张的放下手。
可那些弹幕还在劝诱着余沫：
【糟糕，幻觉症状已经进入晚期了，主播接下来会咬死自己吧？】
【唉，这个副本那么恐怖的？】
【有人做过实验，一直不喝水会怎么样，最后非常惨。】
【主播还是快点放弃吧！你怎么样了不要紧，但萨摩耶死得太惨就让人觉得不忍心了！】
他们的说辞最后让余沫觉得看不太懂。
哪里来的萨摩耶？
“也是，咬死自己太不体面了。”余沫用沙哑的声音如此说道。
余沫打开了物品面板，像是在寻找什么。
但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叹了口气，取下了身上的包来。
乐于助人的弹幕们很欣慰他终于听劝了：
【早就该这么做了。】
【只是喝血而已，还是游戏里面，其实没那么恶心啦。】
【而且只要划破手指，滴一滴就够了——】
【啊——你在做什么？】
“碰——”
陶罐砸在了沙粒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但因为沙子太过于柔软了，余沫第一下并没有成功。
他不得不将帆布包垫在了沙子上，并且将金属的纽扣放在最突出的位置，第二次抡起陶罐向着帆布包上砸了下去。
这一次他成功了。
经过了长久的岁月，这个陶罐本身就充满了裂痕，所以被砸了两下，就碎成了碎片。
余沫从中找出了最尖锐的一块，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这样死了，就不会不体面了吧？”
他这么说着，动作却顿了顿。
不是害怕，也不是后悔，而是担心余羡发怒。
但余羡从刚刚起就没了声音，让余沫怀疑他是不是不在现场了。
不管了，先离开再说。
反正就算余羡不满意，也可以说自己本来就不擅长玩游戏嘛！死了很正常。
余沫这样告诉自己，毫不犹豫的对着自己颈部动脉划了下去——
“……”等等！
千钧一发之际，却有一只手抓住了碎片的尖端。
余沫瞪大了眼睛：“周组长，你怎么在这里？”
被这么叫，感觉穿梆了似的。
所以你里面到底是谁啊？
周律心里吐槽道，但这个副本中，周律扮演的是哑巴仆从的角色，所以无法发出声音。
他只能稍稍用力，将陶罐的碎片从余沫手中抢了下来，并且对他摇了摇头。
余沫现在倒顾不上自杀了。
他意识到这个“周组长”是那个律君，但这并不能解释他的疑问。
“你是怎么进入这个副本的？”余沫记得自己没带他进来啊！
“……”余羡带我进来的。
周律试图解释，但他又不是真正的哑巴，没有学过手语，所以比划不清楚。
余沫的疑问却很多：“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怎么到我这边来的？”
这个问题周律终于可以回答了。
他指了指后方。
余沫这才注意到，一匹矮脚马正站在不远处的沙地上——在沙漠中，它是那些沙盗快速移动的工具——而顺着马匹的脚印看过去，在远处金色的沙丘上，正有一列驼队正缓缓的向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
“驼队？”
“……”不，好像是盗贼。
周律放弃了用手语解释的意图，直接用陶罐的碎片在沙地上写了出来，他记得游戏系统会将他的任意文字翻译成余羡这个位面的文字。
余沫果然看懂了：“盗，盗贼？”他很惊恐。
周律接下来写出的文字让他更担心了：“……他们好像是敌人，正在找你。”
“为什么？啊，难道说，他们就是一开始副本说明中提起的抢走了我在遗迹中发现的古董的盗贼们？”余沫惊惶的问道，“我该怎么办？”
他看向弹幕。
弹幕也乱了：
【沙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群家伙不是应该等到我们找到所有使役，到达绿洲，准备喝水的时候才出现吗？】
【对啊，本来是这个副本的BOSS的！】
没错，这个副本就是这么简单。
玩家只要用任何液体滴进鱼人陶罐里，得到可以解渴的液体，然后一路西行，努力收集齐自己的使役——找不齐也没关系，重点是战斗力必须足够——到达绿洲，遭遇沙盗，打败对方解决问题。
无论如何，不会那么快登场。
也有弹幕注意到了周律：
【对了，科学怪人是N卡吧？N卡进入这个副本，我记得都是被沙盗作为人质的角色……难道是他将沙盗引过来的？】
余沫看到这一条，彻底慌了。
他抓住了周律的手：“你在被沙盗追杀吗？我们快点逃跑吧！”
余沫这么说着，拉住周律想跑，但他的体力已经见底，当即腿脚一软，差点从沙丘上滚下去，还是周律抱住了他。
余沫看见弹幕吐槽道：
【你在干什么啊？只是张N卡而已。】
【你应该命令他拦住沙盗，自己骑马逃走。】
【对啊，你赢了副本才会赢吧？】
“但如果这是真实，死了一定很痛啊！”余沫嘀咕道。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前一刻还准备自杀似的。
弹幕似乎给了余沫灵感：“你别管我了！快点走吧，反正沙盗本来要找的是我，也许就不会追你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余沫不安的问道。
他注意到周律专注的盯着自己。
“……”不，这是没想到有一天会从余羡（外表）嘴里说出这种台词，感觉上……
好恶心！
周律惨不忍睹的转开了视线。
即使知道芯子并不是本人，但看见余羡的脸说出这种话，他总觉得自己被计算了的感觉。
余沫不知道周律复杂的心情：“快走啊，要不来不及了……唉？”
就在两人拉拉扯扯的时间裡，沙盗的驼队终于到了他们附近。
看清楚驼队的状况后，余沫才发现事情似乎和他以为的不一样。
那只驼队的前方并没有人控制着，它们按照一定步骤前进着，最前面的那头在周律面前停了下来，温顺的像是周律的宠物，而所谓的沙盗们则被绑在了骆驼后面，他们一脸死相，似乎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了，看见余沫也没什么反应。
周律这才在地面上写道：“别担心，他们已经被我打败了。”
【打败？！】
【等一下，我玩的游戏不是这样的！】
【沙盗那么弱的吗？】
【不是！我用SSR都没赢啊！结果还不得不抄了作业！】
弹幕顿时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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