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余羡就没有那么愉快了。
事实上，那时候的余羡根本不具备思考的能力。
他身上热的厉害，尤其是头部，像是被煮开了一般，处于理智蒸发的沸腾状态，余羡几乎能听见自己脑浆在冒泡的 “骨碌骨碌”声。
幻觉还不止这么一点，余羡还可以听见扭曲的歌声，看见蠕动的肉块，他的父母和那些恶心的肉块融化在一起，在他的身边扭来扭去，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着他的诞生。
余羡被这样的幻觉侵蚀着神经，几乎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比如周律刚刚敲门的时候，余羡之所以没有回答，就是因为被幻觉干扰没有听见，即使周律推开门走进来了，余羡也不确定这是真正的周律。
余羡眼中的周律就像是“老Z”看见的幻影一般，扭曲而含糊，像是幽灵一般。
直到周律真正的亲了上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震惊，还是其他的力量，在一刻，其他的幻觉都不见了，但其他的现实似乎也不存在了，余羡的世界里顿时只剩下周律一个人。
余羡觉得身体更燥热了。
“现在的”余羡坐在屏幕前，简直替过去的自己着急。
周组长都等于自己带着调味料送上门了，如果是还清醒的他早就主动扑上去了。
可问题是余羡的脑子越糊涂，他反而越不愿意放弃思考。
余羡努力调动着最后那点脑浆，质问道：
“……你，在干什么？”
“救你。”周律冷淡的回答道。
伴随着拉链的声音。
余羡失控的脑下意识的想要阻止，但身体并不想动，只好用模糊不清的视线看着对方。
周律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他简直像是拿着扳手面对着弹出来的钢管似的，下一刻就准备将那玩意拧回去。
他的讲解也很理性：“想要尽快的消化神性，要么积累尽量多的信徒，要么做出符合神职的行动……本来公司的‘商品’应该被剥夺了神职的，但因为你的阴谋，祂被赋予了‘繁殖’的神职，换句话说，你播种的次数越多，神性消化的越快。”
一边的“老Z”表情惨不忍睹。
……道理我都明白，但周组长求求你，别用讲解农业知识的口气说黄\\段\\子好不好！
感觉性\\癖都要出问题了！
“老Z”这么想着，主动转开了头，用手捂住了耳朵。
他真的搞不懂他家周组长为什么愿意做到这一步。
公司没这种命令啊？
不，就算有这种命令，切实照做的话，在节\\操上也很有问题吧！
而就算理智蒸发了的余羡也是这样想的。
余羡支着下巴，用在黑暗中也波光盈盈的银灰色眼睛俯视着周律，不客气的问道：
“无论……是谁，你都愿意做这种事吗？！”
“也许？毕竟知道自己可以救对方，却看着不管的感觉不太好，反正这种事又不会少两块肉，”周律非常气人的回答道，“不过，正常人根本不会遇到这种情况！”
骗人！
“老Z”即便捂住了自己耳朵，还听见了这句话，这使得他忍不住猛烈在心里吐槽道：
我明明听说你被打了过量信息素以后，放着帝国送来的同样信息素过量的美人不管，情愿冒着生命危险去仓库拿抑制剂，结果导致被送过的那些美人回去被人嘲笑没有魅力！那个时候你怎么就不想着救人一命牺牲自己也不会少两块肉了呢？
但周律也不完全是骗人。
“老Z”也知道，美人计用到极限，威胁的还不能是周律自己的命，而是对方的命，周律实在没办法的话，大约真的不会在意什么节\\操。
从这点来说，周律的脑子真的很有问题。
物理层面的。
余羡冷笑道：“即使…是我，你也救？你……忘记我…对你的灵魂…碎片做了什么？或者说，正是忘不掉，才想救的……？”
周律在那一瞬间，眼神更冷了。
不过周组长真是个老实人，他竟然还真的很认真思考了一下余羡的话。
“你确实是个人渣，但我对你没讨厌到见死不救的地步，”周律道，“仔细说起来的话，大概没错吧！搞不好因为那些奇怪的梦，我觉得跟你做这种事好像也没什么？何况，你本来算是我喜欢的类型的。”
周……周组？
“老Z”顾不上捂住耳朵，战战兢兢的转头看向周律，第N次怀疑起心理健康部门的诊断来了：周组真的没自虐倾向吗？
“哈啊，喜欢的类型…是什么类型？”余羡含糊不清的问道。
但“老Z”听明白了余羡的意思，同样很紧张的看向周律：
是了！喜欢余羡的（类型）是哪种类型？
疯批？
痴\\汉？
不干人事儿？
第一次听说周组的喜好有倾向性！但无论多糟糕的喜好，都必须赶快报告上面才对！
“老Z”非常有职业精神的想道，收集周律癖好是他工作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周律却盯着余羡足足半分钟，才迟疑的回答道：
“脸？”
余羡和“老Z”都卡住了，“老Z”觉得这个回答非常不合适周律。
“噗！”
至于余羡喷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意像是堵不住似的。
先是普通的笑，然后变成了狂笑，还没停的那种，以至于“老Z”谨慎的后退了两步，即使隔着时间，也想要离这个疯子远一点。
余羡笑了很久才笑够，他随即弯下腰抓住了周律刘海的头发：
“既然周…组长那么说了，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接下来的内容非常儿童不宜。
所以我们切镜头不提。
*
余沫却切不了镜头。
他坐在另一端的屏幕前，觉得非常尴尬。
而且余沫还不能捂住耳朵，因为余羡随时会跟他说话。
他也怕余羡跟他说话。
屏幕上黑漆漆的，余沫很担心余羡一时兴起叫他给这个小黄\\\\片剪切调光美化什么的，余沫一点都不想要做那么奇怪的工作。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
正在余沫努力的把注意力放在笔记本的网络去找余羡所说的游戏攻略的时候，余羡就突然的开口了：“你觉得，过去的自己是自己吗？”
“噫！”余沫的身体跳了跳，才反应过余羡问了什么。
但过去的自己……是自己吗？
这是什么哲学问题？看自己的小黄\\\\片是会产生这种问题的吗？
余沫一时间有点懵懂。
余羡却追问道：“我是说，没有记忆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真的算是同一个人吗？”
你认真的吗？
“这个我觉得……要看你自己怎么想了。”余沫努力回答道，“作为医生来说，我觉得身体是一个人，当然是同一个人，记忆并不重要。但也有人认为‘人类’的定义是延续性，只有存在这过去所有的才算是一个人……”
余沫这么说着，偷偷瞥了余羡一眼，发现和一开始的愉快相比，现在的余羡看着屏幕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甚至还有些不爽？
余沫忍不住道：“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我其实对这段记忆很模糊。”余羡说道。
毕竟他那时候整个脑浆都是沸腾的，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消化神性碎片上，所以一开始对周律的记忆都有点像是做梦，后面嗯嗯啊啊就根本都不记得了。
周组长还特别“体贴”。
自己被搞成那样了，最后走的时候竟然还帮余羡穿好了衣服，清理了书房，如果不是身上有些“证据”，余羡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而之后周律那嫌恶的态度，更显得余羡像是在做梦。
所以余羡对这件事的事后印象是：
发生过，但没有真实感。
这也是他设计老Z等人调出周律的监控录像，让他实景观看的原因。
现在虽然证明了这个确实并非余羡的幻想，可余羡发现自己越看越没有真实感，还感觉到了羡慕嫉妒恨。
——为什么在那里的不是自己？！
——不对！在那里的是自己没错，但为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那样的自己到底算是自己吗？
余羡混乱的想道。
“也就是说，你嫉妒你自己？”余沫惨不忍睹的问道。
“不！在此之前，我觉得先必须论证我是我自己？”余羡说道。
这是什么扭曲的哲学问题？
余沫觉得余羡才是真正的有病。
他想了想问道：“你还要保存三份吗？”
“姑且吧？但要把上面那个‘余羡’彻底剪掉！”余羡说道，“你把光线调亮一点，开一点滤镜，突出周组长就可以了，实在剪不掉的地方就打马赛克好了。”
“……”第一次听说有人把自己当作XX中的抹布男\\\\优的。
而且为什么到头来我的工作量还增加了！
余沫含泪想道。
可惜他不敢违抗余羡。
好在这时候，监控器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余羡对于视屏那可恶的甲方发言。
“发生了什么？”余沫装模作样的问道，看向了响起监控器的屏幕，然后他顿时僵住了：“羡，羡儿，事主找上门来了！”
“什么事主？你怎么好像有人医\\\\闹似的……”余羡嫌弃道，然后他反应了过来，眼睛也因此闪闪发亮，“难道说，周组长到了？”
“……是的。”
余沫将那个监控屏切到了余羡面前。
只见周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余家大宅的门口，他正一脸疑惑的看着宅院门口台阶上那一捧用大型三色堇扎成的花球。
大家在评论方面也太现实了吧！（苦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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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Chapter.085 婚宴（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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