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儿大哥挺有耐心,一直等宁大石问了,才抖着腿说:“来干什么?我家妹子清清白白,如今却挺着个肚子,名声尽毁,你们说我们想干嘛?”
宁大石秒懂,赶紧承诺,“好好好,我马上安排,让我大儿子把令妹纳进门。”
“纳你妈的纳,”蜜儿大哥突然爆喝,把在他脚边的箩筐踹飞老远,“老子家可是清白人家,妹子被你们骗了,你们居然只是纳,要点脸不?”
宁大石唬了一跳,心跳加上,阖眼缓了一秒,才睁开眼继续问,“那你们要怎么办?莫非还想做正头娘子?要我家休了我大儿媳?这是不可能的,我大儿媳妇生育了三子一女,谁走她都不可能走。”
宁赵氏在屋里听到这话,觉得宁大石还是明事理的。
围观的村民也觉得宁大石说的对,连连点头赞同。
唯有一些小孩子,完全听不懂宁大石的话,
四喜就在宁箐箐不远处,小声问她奶,“奶奶,什么是休了?”
秦奶奶赶紧按住四喜的嘴巴说:“别说话,奶奶回家再和你解释。”
“哦!”四喜点点头,继续垫着着往院子里看。
宁箐箐见到四喜脚底下的石头,眼皮子一跳,默默的四喜的方向移了移步子。
院子里,蜜儿哥没得到满意的答案,继续踹东西,还说:“那我妹子就白吃亏了,她原本可以做别人的原配娘子,可被你的好儿子骗了,现在委屈自己做继室你们还不答应,欺人太甚。”
院子的箩筐凳子撮箕陆续被蜜儿大哥踹飞了,有一个还差点打到了宁老二的女儿,吓得她们连忙躲进屋子里。
宁诚挚见蜜儿大哥太粗鲁,眉头高高皱起来。
蜜儿觑见了宁诚挚不悦的神情,可怜兮兮的拉了他的衣角,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惹人怜爱。
宁诚挚的心马上软的一塌糊涂,心想他的蜜儿真的太可怜的,遇上了几个没人性的哥哥。
宁大石心中则很不安,怕蜜儿大哥打人。
但他更不想答应蜜儿大哥的无礼请求,冷哼说:“哼!你们说的好听,可我怎么听说,当初你妹妹可是在大街上卖身葬父,都卖身了,还当个屁的正头娘子,你们也别说废话了,只能当妾,不愿意你们就自个儿把人领回去。”
蜜儿听到这里,忍不住抓着宁诚挚,手还抖着,明显很惊恐。
宁诚挚忍不住喊了一声“爹”,可这时候宁大石恨不得打死他,根本不给他面子,吼了一句“你闭嘴。”
宁诚挚还真就闭嘴了,只是紧紧握着蜜儿的手。
蜜儿没想到这男人竟如此没用,暗地里翻了个白眼,眸中也多了几丝厌恶。
同时,蜜儿大哥又说话了。
“呦呵,死老头子你还挺狠心,连孙子都不要了,好啊!兄弟们,给我砸,敢骗我妹子,把他家给我全砸了。”
宁大石硬气,蜜儿大哥比他更硬气。
可他们完全唬不住宁大石,宁大石没有一丝慌乱,依旧稳如泰山站在原地说:“你们敢,你们也不看看这是哪里?敢在我们村撒野,当我们村的人是吃素的吗?”
虽然这件事情是宁诚挚更不对,可要是真放任蜜儿大哥他们在村里乱来,那么以后酸桃村的人出去就硬气不起来了。
在村里被人打,在外人看来,就是这个村的人软弱可欺,可以随便欺负。
就是为了面子,村民们也不会允许蜜儿几个哥哥打人。
当时就有人响应,“敢在我们村撒野,当我们不存在吗?”
“他们敢砸,咋们就把他们砸了,兄弟们,抄家伙。”
“我去拿锄头。”
“我去拿斧头。”
看着酸桃村的村民来真的,蜜儿大哥怂了,他左顾右盼,虚张声势说:“成,你们人多欺人少,我不和你们斗。兄弟们咱们走,把蜜儿也带走,咱们去告官去,堂堂一个童生,拐骗良家妇女,我都要看看,上了公堂,你家还能这么硬气不。”
这下一直淡定的宁诚挚终于急了,“不行不行,你们不能去。”
蜜儿也哭着道:“大哥,你们放过我相公吧!”
蜜儿大哥阴沉的说:“我想放过他,可他亲爹不想放过儿子,关我屁事。”
宁大石也有点虚,眼神漂移,“什么我儿子拐骗你妹妹,明明是她勾引我儿子。”
蜜儿大哥已经懒得和宁大石说了,冷笑,“咱们走。”
宁诚挚急的差点跳脚,“不行,爹,去了公堂,我的名声就毁了。”
就是到时官老爷相信宁诚挚是被勾引的,然而他抵抗不了女色,连一个小小女子也摆平不了,就会在官老爷心里留下无用的标签。
这对读书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宁大石其实也明白这一点,他就是想赌,想赌赌看蜜儿大哥有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报官。
但当看到蜜儿的几个哥哥拉着蜜儿,头也不会的走出几十米远,宁大石就知道自己赌输了。
“等等,你们回来,我们再商量商量。”
说出这句话,宁大石萎靡的许多。
他投降,蜜儿大哥就高兴了。
几个人又转回来说:“行,再给你们一个机会,这次要是再冥顽不灵,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宁大石找个地方坐下道:“我也有我的底线,无论如何,我家不会休了我大儿媳妇,我最多答应让你妹妹以贵妾的身份进门。”
贵妾,这怎么行,贱妾通买卖,要是贱妾,宁赵氏不高兴还能把人卖了。
贵妾却是有正经文书的,地位仅次于宁赵氏,别说卖了,连打骂都不行。
要是宁赵氏死了,贵妾还能被扶正。
这简直像是在自己背后养了一头狼,宁赵氏坚决不同意。
“爹,我不同意,聘为妻,奔为妾,一个私自和相公在一起的女人,谁知道她在外面做了什么,她没资格做贵妾。”
宁大石其实也是因为这点,才瞧不上蜜儿。
不过如今,他们已经没得选了。
宁大石叹气,“唉!那就由着老大进府衙吧!不过要是坏了名声,人家酒楼不可能再要他,你可得想清楚了。”
宁赵氏:“……”靠她妈的
宁赵氏僵硬的像僵尸一动不动,她很想不答应,可宁诚挚一个月有半两工钱,要是工作丢了,以后他们怎么过好日子。
还有,要是宁诚挚名声坏了,她儿子可怎么办?
宁诚挚虽然重要,儿子才是自己的命根子,宁赵氏想清楚了,一脸灰败,垂头丧气说:“罢了,为了当家的,我忍了。”
她说的挺好听,起码这一刻,宁诚挚终于又有愧对她的想法了。
见宁大石死活不同意休了宁赵氏,蜜儿大哥也退了一步说:“行,都到这一步,再僵持下去也没意愿,我勉强同意了,就按你说的办吧!”
蜜儿大哥妥协了,宁大石刚露出笑容,谁知蜜儿大哥话风又转,“不过,得了我们家一个黄花大闺女,你们不得表示表示吗?”
来了,宁大石在心里鄙夷,他就猜到,蜜儿的几个哥哥闹这么一出,不可能只是为蜜儿出头,根本原因还是想要钱。
钱可以给,但多了不行,宁大石马上哭穷,“可以,可你们也看到了,我家人多,钱也花的多,根本没多少钱。”
“切,”蜜儿大哥不屑,“你装什么,我可是听说,你家有十几亩地,大儿子二儿子每个月月银加起来都有一两,你跟我说没钱,简直是笑话。”
“老头子我告诉你,我要十五两,一分都不能少。”
“嘶,”宁大石倒吸一口冷气,“太多了,不可能。”
宁诚挚想谋工作,宁大石都才给十两,蜜儿大哥开口要十五两,简直是在挖宁大石的心肝。
然而蜜儿大哥就是咬死了要十五两,一分也不能少。
宁诚挚又一直哀求宁大石,让他左右为难。
宁大石呆滞的望向远处,却看到了正在看热闹的宁李氏。
宁大石灵机一动,大声说:“老二家的,你大伯有难,你怎么还有心思看热闹,赶紧去拿点银子,帮你大伯一把。”
这些年宁大石在宁李氏心里就是阎王爷,她怕的要死,刚养出的几分胆子,面对宁大石时又缩回了蛋壳里。
宁箐箐看她娘低着头,抖成筛糠,她眉头紧锁,回答宁大石,“爷爷,我家没银子了,家里修房子花了十几两,弟弟现在每个月光药钱都要一两,我爹都在到处借钱了,根本没钱。”
女儿挡在自己前面,宁李氏觉得自己没用,同时心里又暖洋洋的。
这些日子秦奶奶和宁箐箐处的好,此时也出口帮宁箐箐,“我的天,还是第一次听说,大哥娶贵妾,居然要分了家的弟弟给银子,笑死人了。”
秦奶奶儿子挣了钱了,根本不怕宁诚挚一个小小的童生,说话也极为不客气。
宁诚挚感觉秦奶奶话像是几个巴掌打在他脸上,打得他火辣辣的疼。
俗话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宁诚挚气的没了理智,硬气的说:“不用别人,我自己有银子。”
宁诚挚不说还好,说了更让秦奶奶鄙夷了。
“呵呵!有银子还要宁元礼出银子,算盘打的真精。”
也有村民说:“早就听说宁大叔偏心,现在看来这话还真不假。”
“要是不偏心,宁老四能才分两亩地?”
村民窃窃私语,宁大石的脸也烧的慌,心里更对拆他后台的宁诚挚生了怨。
宁箐箐更不用说了,宁大石真想撕了她的嘴,可惜有外人在,他这个想法注定付诸东流。
又要多给十五两,宁赵氏不答应,却被宁诚挚威胁要休了她,宁赵氏只能同意。
都到了这地步,实在没啥好讲价的了,宁大石丧气的喊宁诚挚拿银子,写贵妾文书,一刻钟的时间就把蜜儿的几个哥哥打发走了。
热闹没了,大家也开始散了,四喜转身要从石头上跳下来,没想到石头突然晃了好几下。
“啊啊啊……”四喜尖叫。
看她要摔了,宁箐箐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四喜。
四喜胆战心惊,秦奶奶也赶紧把她抱着说:“谢谢箐箐,真是多亏你了。”
宁箐箐谦虚的笑了,“没事,举手之劳。”
不过,就是一次小小的救命之恩,让宁箐箐的愿望终于达成了,成功和四喜成了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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