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
蒋掌柜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回来了。
他伸手一指，介绍道：“这位是王牙人，是咱们东川县城牌面最大的牙人，想租房，找他准没错。”
周旭拱手，笑道：“王牙人好！”
王牙人笑眯眯，同样拱手说道：“小的见过周公子。”
他笑着恭维道：“小的可当不得蒋掌柜如此夸赞，只是讨口饭吃讨口饭吃。”
周旭细打量王牙人。
就看到王牙人年约三十多岁，长得不错，身上一股子书卷气，但眼底的精明油滑则透露了他的商人本质。
王牙人之前已经听蒋掌柜提过，别看眼前这位小书生才十六七岁，却已经是家里的话事人。
他笑道：“周公子，不知您此次租房，有什么要求吗？”
周旭说道：“小可要求不高，只要满足我们一家三口居住，房子清净一点最佳。”
王牙人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周公子，您是读书人，想要清静一点自是理所应当，只是您是打算合租还是全租？”
“全租。”周旭毫不犹豫，“最好是独门小院。”
“小的明白了。”王牙人点头，他盘算了一下，说道：“小的手中恰好有几套僻静的独门小院，周公子可有空跟小的去看看？”
“这是自然。”周旭笑眯眯点头，说道：“一会儿房子看的合适，咱就直接签契约。”
“好好。”王牙人眉开眼笑。
他就喜欢这种说话爽快的。
却不妨蒋掌柜突然开口，“王牙人，你那边的房子可得挑几处好的出来，不好我可得再找你的。”
王牙人眨眨眼，微微干笑道：“蒋掌柜说的哪里话？小的那边的房子都是好的。”心底却默默将几处面子光的院子划掉了。
周旭有点惊讶。
蒋掌柜好像比刚才更热情了呢。
能不热情吗？
刚刚他家大师傅已经找过他了，满口夸赞周王氏做人地道，红烧肉和糖醋里脊的做法教的坦坦荡荡，各种小窍门更是一字不漏。
这可给他们剩下大麻烦了。
大师傅还说，以他的实力只要练上几天，福喜楼就能上新菜了。
想到未来白花花的银子，蒋掌柜自然展现出了更多的善意。
周旭脑子转了转就猜到了可能是周王氏的关系，他笑道：“蒋掌柜，那小可就先去看房了，回头等房子租好了，专门送帖子请您喝酒。”
蒋掌柜眉开眼笑，“那老夫就等着了。”
虽然他才四十几岁，在古代已经是祖父辈的人了。
周旭一行人离开福喜楼，一路向南。
东川县城道路宽敞，几条大道将整个县城分成了几块区域。
东边靠近码头，这里各种商铺繁多，想买东西都往这里来。
南边有县衙坐镇，周围都是大大小小的官宦人家，从这里走出去，头抬得都比别人高上三分。
西边因着有一大片斑竹林，县学坐落于此，出入附近的大都是清贵的夫子和学子们。
北区则基本是平民百姓居住之所。
王牙人带周旭等人前往的便是一处西街的房屋。
他一边走，一边介绍道：“小的待诸位去的，可是一处难得的好院子，最重要的是距离县学非常近，周公子如果住在这里，去县学可就近便多了。”
周旭一边走，一边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似陌生又似熟悉的巷子，闻言笑道：“这里的话，距离县学确实很近。”
他抬手指了指前方不远的拐角说道：“从那边拐过去，再走半里地就到县学啊！”
“这么近啊！”周王氏张望了一眼。
却只看到幽深的巷子。
王牙人走到一处如意门前停下脚步，摸出钥匙开门。
周旭抬眼打量了一下，如意门是小门楼样式的，顶上是清水脊，面覆筒瓦，顶下的砖还雕刻了各色花纹。
看起来颇为讲究。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王牙人笑道：“周公子，诸位，请进吧！”
周旭等人一进门，就发现这院子里竟然铺了石板路。
东川县城就是一个小地方，讲究的也不过是铺点碎石子而已。
“哇！”
周王氏他们纷纷惊叹出身。
众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回到院子中。
王牙人介绍道：“这院子一共八间房，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倒座房三间，院子也是规规整整，有花坛还有一口水井，怎么样？很不错吧？”
“不错，真不错！”周王氏看的都不错眼了。
这房子可真好啊！
如果真的能够住在这里……
她伸手拽住周旭的手腕，问道：“老三，你觉得咋样？”
周旭也在打量，“看着确实不错。”
他看向王牙人问道：“王牙人，租金怎么算？”
王牙人笑眯眯，“月租两百文。”
“多少？两百文？”周王氏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周旭也瞪大了双眼，“你还真敢狮子大开口啊？”
他眉头微微打结，说道：“王牙人，我在县学可是有不少同窗都是租房住的，你不会以为我不通俗物吧？”
那些人租房可就一百文到一百五十文左右。
王牙人赶忙摆了摆手，说道：“周公子哪儿的话？小的怎么敢狮子大开口，您也看到这院子了，是真好，您要是觉得贵，我这边还有其他几处院子，不妨带您去看看？”
周旭看向周王氏他们，“去看看。”
“去看看！”周王氏用力点头。
这院子是好，但月租也太贵了！
当下，王牙人锁了门，直接带着周旭一行人去了另外一处院子。
这处院子明显比较偏僻，距离县学要远一些。
且房屋明显年久失修。
王牙人说道：“正房三间，东西厢房，没有倒座房，也没有水井。”
“这里多少？”周王氏问道。
“一百五十文。”周王氏比划道。
“这里倒是便宜……”周王氏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是这房子跟刚刚的院子比起来差太多了。
周旭也微微皱眉。
他问道：“还有么？”
“还有一处。”
王牙人继续带路。
这次是个非常宽敞的院子，一样是八间房，虽然没有水井，但王牙人说水井就在半条街以外。
但是……
“哇！”
一声小孩子的哭喊声。
周旭扶额。
隔壁同样是个八间房的四合院，住了二三十号人，里面好几个小孩子不说，还有个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婴儿。
不用周旭拒绝。
周王氏就猛摇头，她有四个孙子孙女，可太清楚小孩子刚刚出生的时候有多烦人了，“还有别的房子么？”
“没了。”王牙人摇头。
房子他手里当然有，但都不是独门独院啊！
一行人不想在这里多待，当下回到了最初的小四合院。
周旭也清楚中介，就算古代中介也是中介的套路。
一套各方面很不错的房子搭配几个明显差的推荐给客户，只要是真心租房的，很容易就租了第一套。
他也确实相中了第一套。
但价格一定要降下来。
两百文？
开玩笑！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
最终将价格定位了一百八十文，每月初一交月租等等细节也谈好。
签订好契书。
王牙人苦笑连连，“周公子，您可真会讲价钱。”
周旭笑眯眯，“钱嘛，总是能省一文就一文的。”
王牙人连连点头附和道：“确实，该花的钱一文不省，不该花的钱半文不出。”
周旭也笑了。
又说道：“王牙人，你那边除了房子还有没有别的？”
王牙人挑眉，了然道：“周公子，您准备买个人伺候？”
“正是，”周旭点头，说道：“家父母都年老体衰，小可又需要苦读，没时间打理家事，当买个人来伺候。”
王牙人这才发现自己想错了，周旭不是想买丫鬟，应该是想买婆子。
“您想买什么样子的？”
“要一个能做活儿，性格老实，又有点手艺的婆子，再要一个小子，憨厚老实，不能有坏毛病的那种。”周旭准备婆子买来负责打扫家务加做饭。
小子则当个跑腿。
他平日里在县学读书，家里全是老人，一旦出点什么事儿，都没人照应的开。
十来岁的小子也当不了什么事儿，但起码能跑腿喊自己来。
王牙人明白了，他又问道：“周公子，您打算买官牙还是私牙？”
官牙就是官方来担保的仆从，私牙就说不准来历了，但因为私牙便宜，买的人也不少。
但周旭不会冒这种风险。
王牙人盘算了一下，说道：“您想要官牙就得等几天，小的手里没什么好的了，过几天月初才会有人下来。”
“那你给我想着点。”
“周公子放心，小的肯定给您挑好的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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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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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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