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脑子“嗡嗡”作响。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照片占满了整个方形盒子里，第一张正面朝上的正是季言的照片。
其他被压在底下的看不见。
黑色盒子里面的空间有些狭窄，而那一堆照片则叠放得整整齐齐放在里面。
“嗡嗡——”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他回过神来匆忙划开屏幕。
平日里找他的人不多，或许是做贼心虚，他第一反应就是戚初给他发来了消息，惊得他手部一阵颤抖，方才拿在手上的盒子“啪——”一声打翻在地。
所有的照片散落在地板上，一些零零散散的照片翻了个面，此刻季言已经看得一清二楚。
他目光一一扫过那些正面朝上的照片，无一例外都是他自己。
并且都是在季言不经意间所拍下来的，他甚至不知道当时被偷拍了。
他毫无察觉自己的身边有这样一个人，跟随在他身后，窥伺着他的生活。
光是想想，季言的鸡皮疙瘩就掉了一地，他头皮发麻地想，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快，他就有了答案。
有一张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抬手扒开了上面覆盖的照片，将那张只露出三分之一的照片抽了出来。
画面上，是他的小时候。
到底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戚初为什么会有他生前的照片。
难道他们以前就认识吗?
“嗡嗡——”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季言这才转移注意力到手机上去，刚打开手机映入眼帘的果然是戚初的消息。
最新的一条是：【本来打算送你回去的。】
季言目光瞟向上面两条，是两分钟前发的。
戚初：【你已经回去了?】
戚初：【我等会也要到家了。】
等会到家……
他顾不上这么多，跪在地上双手并用地将地上所以照片团在一堆，匆匆忙忙叠好后就放进了盒子里。
即将把物品放置原地时，他手一顿，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拿走了，戚初会不会主动找上门来?到时他就能光明正大地质问这些照片的来处。
季言这么一想，竟觉得这么做可行得通。
纵使戚初问起来，他也能顺着话题试探一番。
想着，季言把照片全都拿了出来，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盒子放在里边。
他出门前，被戚灵叫住了。
“找到了吗?”
季言回过神，握着门把的手不自觉收紧，“找到了，我先回去了，你在家乖乖等戚初回来。”
他在紧张……面对一个小孩子居然会感到紧张。
“好。”戚灵直直点头。
季言回过身关门的瞬间，轻飘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还带着一丝辛灾乐祸的意味。
“戚初回来我就要遭殃了。”
——
季言回到房间内，把窗帘拉上后昏暗的环境才让他感到些许安心。
他将照片全部摊开了，如今看过去一目了然。
果真，全都是他。最令人奇怪的是，为什么每个年龄阶段的他都有?
季言感到密密麻麻的恐惧感爬上心头，他好像一直都在被人窥伺。
从小到大，方方面面。
他看烦了，索性抬起手臂将照片扫到一边，任它凌乱地散在地上。
一股无名火在心里头熊熊燃起，他披上件衣服就往外走。
正值冬季，夜晚的温度低得让人难以忍受。但季言却毫无知觉，这股寒意恰好驱散了方才逐渐上升的体温。
他来到楼下的贩卖机，扫视了一遍后最终还是拿了瓶矿泉水。
一口水下肚，冷彻心头。
季言低下头，一股冰冷的触感猝不及防朝着他的脖颈袭来。
他浑身一颤，肩膀耸起。
“手冷得不行。”戚初迅速将贴上来的手挪开。
不知道戚初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悄无声息就走到了他身旁，他竟一点都没有察觉。
季言回头，冷冷地看着他，“手冷朝我脖子上贴是什么意思?揣你自己口袋啊。”
戚初笑笑，“刚看见露出来的那一截白色，实在没忍住。”
季言嗔怪，“故意的吧。”
“嗯，故意的。”戚初在黑夜中的双眸黑得发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工作结束了还待着那干嘛?看你吗?”
“你结束后留在那，不就是在看我?”
这话是真，季言还真就是在看他。
季言眼眸半阖，“自作多情。”他把半张脸埋入围巾，眼睛直视地板，喃喃道：“我留下来是因为徐有安让留的，才不是因为你。”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任谁听了都觉得是在说谎。
“知道了。”戚初的目光放得很沉，“这么冷的天你穿成这样就跑出来，本来身体就不好还这么不注意，小心别感冒了。”
季言里面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随便披了件外套就出来了。在这样严寒的天气下，的确容易感冒。
但问题在于，戚初是怎么知道他身体不好的，
季言凝了凝神，直言道：“戚初，你第一次见我是在什么时候?”
戚初轻轻咬住下唇，弯着眉眼看过来，“当然是在医院啊，你不会忘了吧。”
“没有。”季言低着头转身，走了几步后发觉身后没了声响才扭头看去。
戚初双手揣着口袋，清隽好看的身影隐于浓浓夜色中，他浑身透着冷冽之气，但眼眸却又是那样温柔炙热。
季言有种说不上来的难过，他幽幽说道：“你还不回去吗?”
伫立在不远处的身影缓步走来，“回。”
——
再次上热搜，是在几天后。
为了给电影预热，运营人员早早就将宣传照给发了出来。
于是照片放出来没过多久就爬上了热搜前排。
【季言宣传照】位居第二。
季言犹豫了片刻才敢点进去，他生怕评论区又是一场恶战。
让季言意外的是，评论区全是一水的夸赞，他第一反应甚至以为是买的水军。
【好伟大的一张脸！】
【虽然不喜欢他，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脸确实帅得很客观。】
【啊啊啊啊我的新任老公，老公的电影一定支持。】
【和林叶主演的?季言的资源竟然这么好！林叶也算势头正盛的新人了，话说我先浅嗑一口。】
【楼上有眼光，坦白了其实他两还没有交集的时候我就拉郎嗑上了，很萌的一对产品！几个月前还在梦一个合作，感谢吴导圆我的梦！】
【早在他还是群演的时候我就关注了，没想到现在已经跃身成为大荧幕的主演了。之前是谁嘲他糊的，出来挨打！】
【欣慰，我一步步看着他走过来的（捂嘴泪目）】
【楼上的你看着你的头像再说一遍。】
季言看到这句话，迅速将目光移到上一个评论上。
他点开那个头像，戚初的帅脸突然填满整个屏幕。
原来这是戚初的粉丝啊，季言喃喃自语。
但是他盯着那个名为“无言”的ID越看越眼熟，抱着怀疑的态度他点开了此人的主页。
这一看可把他气吐血了，这人不久前还是季言的粉丝，季言的小号甚至关注了这位粉丝。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前段时间他还给这人回了私信。
季言往下扒拉了一下，发现主页发的帖子全是关于自己的，但他的头像却是戚初。
季言对这个粉丝印象深刻，因为最开始的时候他就陪伴在季言身边了，在网络上大肆为他宣传，给他约同人图，剪视频，这些他都牢牢记得。
所以在看见他的头像是戚初的那一刻才会痛心疾首，他唯一的真爱粉好像爬墙了。
但他只难过了一会儿，便突然想起这好像是他和戚初的cp粉。
季言曾经翻阅他的主页的时候看见了他和戚初的照片，并且还有同人图。
季言想到这莫名其妙舒坦了许多，原来不是爬墙了，而是cp粉啊，他突然没有那么难过了。
cp粉会给他们剪cp视频吗?那这样的话他和戚初会出现在同一个视频上吗?
但很快季言就制止了自己奇怪的想法，因为他竟然有点开心?
清除脑中的杂念之后，他登上了自己的大号。
打开私信便看到了99 的私信，私信全是每日问候以及对季言的发疯式夸赞。
最新一条停留在几天前。
无言：【拍摄加油！】
就这一条引起了季言的疑惑，他们补拍宣传照的事从来没有向外界透露过，也就是这次热搜的缘故才被大众所知。
可“无言”为什么会第一时间就知道他们在拍摄呢?
发送时间是下午一点多，当时他们正在进行拍摄。
季言又返回他的主页，翻到了他们拍宣传照的那天。他果然发过一条微博，没有文字，只是一个图片。
图片呈现的是一件搭在椅子上的衣服，只露出来一角，但季言一看便知这是戚初的衣服。
那天经过他手的黑色外套。
季言一抬头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随便在网上找到了一张戚初的行程图。
他一边对比一边往下翻，翻了许久后，他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眸。
ip地址和戚初的行程重合了。
酥酥麻麻的莫名情绪涌上心头，他再一次往上划动，把私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要放在几天前他绝对想不到，屏幕前俨然一副狂热粉的模样的人竟是戚初。
季言在键盘上打打删删，最后发了一句话。
【我想见你。】
很快，一道“叮铃铃”声将季言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他低头一看竟是戚初打来的。
他不觉得戚初会这么快看见这条私信，这个时候打来大概是看到了热搜。
季言：“有事吗?”
“来见我啊，不是你说的吗?”
“我就在你隔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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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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